第十五章 不入流的皇親國戚

魏良臣認定眼前這位許顯純就是那個讓人聞名色變的“鷹犬”,原因就在於許顯純正是武進士出身!

世間事,不可能有太多巧合,也根本不可能有兩個同爲武進士出身的許顯純。

良臣斷定自己不會認錯,事實上,高大英俊且骨子裡帶着儒雅的青年的確是許顯純,日後的閹黨“五彪”之一。

說起來,許顯純可是皇親國戚,其祖父許從誠乃是世宗皇帝的女婿,尚嘉善公主。

當今萬曆皇帝乃世宗皇帝之孫,故從輩份上論,許顯純的爺爺便是當今皇帝的姑父,父親和當今皇帝是表兄弟。

套用後世話說,萬曆皇帝就是許顯純他表大爺。

如此身份,許顯純何至於淪落到進京考武舉,還要和幫平頭百姓擠大車呢?

這一點,魏良臣想不明白。

換作皇帝是他表大爺,良臣怎麼也要迎風尿三尺,沒尿也要抖一抖的。

事實上,良臣有所不知,許顯純這位“皇親國戚”含金量並不高,甚至於可以說是不入流。

原因在於明朝的公主不比唐宋,地位其實很低,低到甚至常被太監宮女欺負,而皇室和朝廷對此卻不重視。

就拿當今萬曆皇帝來說,當年他的胞妹永寧公主嫁的就是京城尋常富家子弟樑邦瑞。

這樑邦瑞身患惡疾,時日不多,便想着死前娶個公主風光風光,於是往當時的大太監馮保那裡賄賂了幾萬兩銀子,於是在滿朝皆知,甚至首輔張居正也知道的情形下,病鬼樑邦瑞竟然就真被選爲駙馬了。

新婚之夜,當真是慘不忍睹,新郎樑邦瑞口鼻流血,沾滿衣袍,無法行禮。沒心沒肺的太監居然還說新郎流血,這是紅色吉兆,喜事!

事後,皇帝哥哥和太后母親都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

可憐堂堂一個大明公主,嫁人之後連夫妻之實都沒有,鬱鬱寡歡幾年就病死了。

妹妹如此,女兒是也如此。

萬曆皇帝的親生女兒壽寧公主因爲沒有向身邊的宮中女官請示,便私宣駙馬冉興讓見面,結果被女官和太監知道後,衝到公主房中就將冉興讓給拖出來,一頓狂毆。壽寧護夫心切,出來訓斥,也被女宮大罵。

壽寧氣不過,和駙馬一起去宮中告狀,可連宮門都不得進。駙馬索性寫了狀子,準備入朝喊冤。豈料半道被埋伏的太監一陣毒打,險些沒當場打死。

一母同胞的妹妹、親生女兒尚如此,況一個早就去世的姑母呢。

因而,說不定萬曆皇帝壓根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姓許的表侄兒。

這等背景之下,區區一個公主的孫子算個什麼皇親國戚。

他家,實在是配不得姓皇啊。

公主地位低,不受人重視,連帶着駙馬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有明一代,駙馬爺要麼是出身勳貴,否則,大多都是泯然衆人,毫無影響力可言。

這也導致很多進士並不以娶公主爲榮,相反躲得遠遠,唯恐自個倒黴攤上個皇帝女兒。

試想,寒窗苦讀十年,一朝金榜題名,還未及春風得意大展身手,一個公主從天而降砸到身上,那鐵定是祖墳上的帽兒頭叫人踹了,倒黴的不能再倒黴。

人生三大苦,娶公主可是頭一個。

再者,許顯純的祖父是駙馬,他爹不是,他自己也不是。這駙馬又不能世襲,到他這一代,許家或許可以說曾經是皇親,闊過。眼下,不過就是一家境殷實的尋常人家而矣。

不過,有一點魏良臣並不知情,那就是許顯純其實是從家裡偷跑出來的。

和中國歷史上無數野史或正統小說的主人公一樣,許顯純也是一個自幼便立下精忠報國之志的少年人。

或許,是被書中的忠良感動,又或是聽了外面說書的演義,反正十歲的時候,許顯純就決定長大之後要學那班定遠般棄筆從戎,在祖國的邊疆上縱橫馳騁。

有了志向的許顯純便勤學苦練,不但書念得極好,還偷偷拜了家附近的一個老軍戶學武,馬術什麼的更是練得熟練。

種種準備,只爲他日參加武舉,爲國報效。然而,許顯純的這一抱負卻是被他爹許明遠強烈反對。

所謂老子走過的橋比兒子走過的路都多,許明遠深知學武將來肯定沒出息,因此一心想讓兒子從科舉之路,將來考個文進士,光宗耀祖。

當爹的一個想法,當兒子的是另一個想法,於是父子關係就鬧得極僵。

去年,許顯純瞞着他爹偷偷跑到順天府參加了武舉鄉試,得中第四名。回到家後,許顯純本以爲父親會對他的志向有所認同,哪知迎來的卻是一頓大罵,然後就是閉門禁足。

爲了防止兒子再學武,許明遠讓僕人日夜看着,又擔心兒子已經中了武舉,會跑到京城參加武科會試,索性也不給兒子零花錢了。

沒了盤纏,看你往哪跑!

只是,當爹的卻小瞧了自己的兒子,在一個深夜,許顯純終是偷跑了出來,還順手偷了他孃的一根金簪子。

因爲害怕家裡會在河間府攔他,熟讀兵法的許顯純聲東擊西,在河間府擺了個迷魂陣,然後金蟬脫竅輾轉跑到了肅寧來。

肅寧是小地方,許顯純不擔心他爹會追到這裡。只要進了京在兵部報了備,那是就算他爹帶人趕到京城,也不可能再讓他回家了。

至於路上苦一點,許顯純倒是無所謂。男兒大丈夫,志在千里,這點苦算什麼。

因爲二叔的關係,魏良臣知道許顯純的身份後,自是盤算着要和此人結交,這也算是提早進行感情投資,組建日後的閹黨班底。

但這種事,卻不能操之過急,得有機會,一個合適的機會拉近兩個陌生人間的關係。

冒然出擊,效果恐怕會適得其反。

良臣正盤算着,車伕在前面喊了,要大夥下車方便。

良臣擡頭一看,大車停在了一個樹林子前面。

林子裡,搭着幾間涼棚,有賣水的,也有賣吃的。有村民還將一些當地的特產擺在那叫賣。

嘿,這不就是高速公路上的服務區嗎?

良臣樂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

遺憾的是,這服務區可沒有茅房,只在林子中挖了幾個坑。凡是方便的客人自己前去方便,男的一波,女的一波。偷看不偷看什麼的,全靠自覺。

那胖子是個自來熟,拉着衆人就去方便。

許顯純和魏良臣都下了車。

一幫在車上坐得腿都麻木的男人們泄了膀胱中的存貨後,一個個心滿意足的往回走。

胖子估計肚子不太好,憋着臉蹲在那正出恭呢。

良臣很想問問許顯純你大爺的情況,不過想想還是算了,不動聲色的跟在許顯純後面。路上得十天時間,有的是機會,倒不急在一時。

回到大車邊,良臣剛想上車,沒想又遇上熟人了。

一輛馬車停了過來,車中下來的是張家老幺,綽號“豬頭炳”的寶鈔司監丞張炳。

張炳不是一個人進的京,邊上還有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長得斯斯文文,一身儒衫,看着比許顯純還要有讀書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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