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有誤,瓜爾佳氏洛洛兒已然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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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義滅親,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那是需要大毅力和大堅強的。
世間這種人不多了。
魏公公算一個。
可人心都是肉長的,想到洛洛兒對自己的種種好,以及肚中裡還懷着的老魏家骨血,魏公公就覺得自個對不住人家。
諾穆岱這件事,他知道自己確實做錯了,解決這個繼子問題的辦法有很多,沒必要非要採用最極端的手段嘛。
“唉...”
心有愧疚的魏公公突覺沒了食味,便放下了手中的碗。
“公公怎麼不吃了,難道這魚湯不香?”
周鐵心朝魏公公碗中看去,卻是早見了底。二斤多重的大鯽魚就剩了一付完整的骨架。
當公公的就是精細!
周大人由衷道。
“公公,建奴退了,哎,有魚吃啊!”
尚可進笑呵呵的進來,見着桌上還有一鍋魚湯,忙拿了小板凳坐了下來給自己盛一碗。
“阿拜不退又能如何?”
魏公公一邊用匕首剃牙縫,一邊很是得意的說了句,“咱家這土木工事雖然比不得馬奇諾防線,但對付他阿拜卻是綽綽有餘了,他總不能比國軍還強吧?”
馬奇諾?國軍?
周鐵心和尚可進聽的一頭霧水。
魏公公也自不會多事給他們講講雙堆集的故事,打個哈哈便岔了過去。
“建奴這回是插翅難飛了,三裡鋪方圓幾十裡地屁都沒有,用不了幾天他們就得苦着喊着求公公和談了,要不過來談餓也餓死他們嘍。”
賈大全抹了抹嘴上的油漬。現在的他,已經是徹底安心了。只是,卻不知那幫建奴還能撐幾天,耽擱久了他可不好跟皇爺交差。
“和談?”
端着碗的尚可進愣在那,他還是剛知道魏公公有和建奴和談的意思。
“是咧,和談,不過不是跟阿拜談,是跟禇英談。”魏公公說話間揚了揚手,親衛會意馬上將人帶了過來。
“小人見過大明老爺!”
被帶進來的是第二甲喇被俘的壯大葛祿圖,進來之後就給帳中的一干明朝老爺們磕起頭來。
“起來吧,”
魏公公放下匕首,從屁股底下拿出剛纔用來擦灰的幾頁紙讓親衛遞給那葛祿圖。
“你把這個給你們大貝勒送去,讓他儘快過來和咱家把字簽了。”
“啊?...噢!...喳!...好!”
葛祿圖沒想到明軍竟然會放他回去,激動的他捏着那幾頁張手都發抖了。紙上漢人的字他不識得,但這就是他能回去的護身符啊!
“帶下去,給他一匹馬,再備些水和乾糧給他。”
魏公公揮了揮手,親衛們立時上前將尚沉浸在激動的葛祿圖帶了下去。等人走後,賈大全想了想有些擔心道:“公公,禇英要是不籤怎麼辦?”
“他會籤的,”
魏公公臉上露出難以捉摸的笑容,“這是他們的傳統習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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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歸來,可謂劫後餘生的蕭伯芝一衆坐漁船沿渾江兜了一圈來到鄒家堡。
擔心鑲白旗有可能從主力部隊這裡突圍的蕭伯芝,帶着魏學文他們沒有馬上去見魏公公,而是先到大缺口的防線看了下。
以壕溝爲主建成的防禦體系讓蕭伯芝愣了下,他是帶兵之人當即就開始推演假設起來。
最終得出鑲白旗如果強行突圍,他們的屍體就得把壕溝填滿。
“魏公公真是將材啊!”
蕭伯芝有感而發,這種防禦體系讓他大開眼界,是他如何也想不出的。
不過,防線後的明軍各部絲毫沒有敵人就在對面的緊張,上下看起來就好像是來踏青般十分的鬆懈。
這讓蕭伯芝感到憂慮。
工事再好,官兵們不認真對待也不行。
“蕭都督放心好了,東線無戰事。”
尚可進微微一笑,帶着蕭伯芝、魏學文、楊寰、賴三等有功將士前去覲見魏公公。
索渾也和福阿滿跟在人羣后面。
明軍構築的防線福阿滿也在心裡估算了下,得出的結論和蕭伯芝認爲的差不多,這讓他心頭十分沉重。
雖說他福阿滿是跟着索渾降了明軍,但他是因爲怕死而投的降,屬於被迫無奈,因而他對大金還是有感情的,潛意識裡也並不想替明朝賣命。
不像索渾那樣徹底做了女真奸,不僅把大金的虛實都告訴了明軍,還幫着他們出謀劃策,真是十足的敗類!
望着前面舔着張笑臉恭維明軍將領的索渾,福阿滿都嫌他丟人。
索渾不知道屁股後面的福阿滿恨不得他一跟頭摔死纔好,他現在很激動,非常的激動,因爲他馬上就要見到大明朝的天使魏公公了。
當年在黑圖阿拉時,他索渾就覺時爲副使的魏舍人不是池中物,果然幾年不見,人家就已貴爲大明天使了,如今更是手提重兵,這等貴人他索渾一生能遇着幾個?
帶着激動的心情,索渾終是見到了他盼望已久的大明公公。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一向喜歡講幾句的魏公公頭一回話不多,他走到諸將面前挨個和他們握手。
是的,握手。
知道的人都清楚能讓魏公公主動伸手去握的,一定是他老人家十分看重的人物。
這是殊禮。
“蕭大鬍子,咱家差點以爲你玉碎了。”
魏公公重重握住蕭伯芝。
蕭伯芝雖不太適應這個禮節,但從魏公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對方是真心爲他能夠活着回來而高興的。
“如何?”
“還好。”
“那好。”
“嗯。”
楊寰和魏公公的交流更是簡單。
“公公,小的是賴三啊,隔壁村的賴三啊!”
第一次和魏公公這麼近距離的接觸,讓一直將魏公公是我老鄉掛在嘴邊的賴三激動難捺。
“賴三啊!咱家記得你,記得你咧...你辛苦了!”魏公公高興的拍了拍賴三的肩頭。
不知如何表達此刻心情的賴三“叭”的立正,右臂高舉:“忠誠!”
“忠誠。”
魏公公微微點頭,一邊想着這傢伙是誰,自個在家鄉混的時候有沒有揍過他,一邊走到大侄子學文面前。
叔侄倆就這麼看着,誰也沒說話。
半響,魏公公打破沉默,欣慰的笑了起來:“我最怕白髮人送黑髮人。”
“十三叔,您比侄兒還小呢。”
“噢,是麼?”
“輩份在這,輩份在這,”
公公哈哈笑了起來,笑得極是爽朗,突然,一個人影從後邊閃出,然後“撲通”一聲跪在他老人家面前,顫抖而喜悅道:“奴才索渾給公公請安了!”
嗯?
這是哪棵蔥?
公公發怔,學文忙低聲和他說了那索渾的來歷。
一聽對方是個甲喇額真,公公眼前頓時一亮:“壯士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