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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覺羅城走陸路到鴨綠江,直線距離是七十餘里,但實際卻走了將近三天,平均每天不過走了二十來里路。
這個速度不管放在哪個時代,都是渣渣的表現。但考慮到深山老林的道路根本不能稱爲路,加上女真人婦孺較多,就情有可原了。
公公對覺羅城的女真人還是不錯的,沒有搞出什麼死亡行軍。甚至在紮營休息時,公公還會看望這些女真人,談不上噓寒問暖,但儘可能的讓這些女真人能夠感受到他魏公公的火熱之心,感受到大明朝的親切。
“我們是一家人,相親相愛的一家人,我們的敵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漁肉你們、奴役你們的覺羅奴爾哈反動集團!”
越往東走越難走,有些地段騎兵只能下馬拉着戰馬走,根本沒法騎馬通過。這還是夏天,若是冬天,天寒地凍的,那才叫受罪。
好在,魏公公以身作則,一手拄拐,一手持刀,斬樹枝劈蒺藜,和將士也和女真人們同甘共苦,使得整支東進的隊伍人心安定,士氣高昂。
沿途,明軍又發現了幾處女真人村寨,皇衛隊相繼俘虜了一百多女真人。這些女真人平日是以打獵爲生,因而被俘的女真青壯中頗有不少天生的好弓手。
同時還有個利好,那就是這些女真人和建州並無關係,嚴格來說他們應當是“生女真”,或者說叫“野女真”。
而在歷史上,生女真是八旗的主要補充兵源。
不管是奴爾哈赤還是洪太主,都曾派兵大規模擄掠生女真補充因和明軍、蒙古作戰損失的旗兵。
不然,憑建州那幾萬人早就打光了。
所以,生女真既是屠殺漢族及其他各民族的劊子手,是後金反動分裂貴族集團的幫兇,但同時也是受害者。
這一點主要表現在他們並沒有從建州發起的叛亂戰爭中得到多少利益,相反他們是作爲被拋棄的存在。
在付出無數男丁的死亡後,大多數生女真被編在下五旗,而在滿清大舉入關後,這些被編在下五旗的生女真們又被留在關外,美其名曰看守老家。
此後兩百多年曆史中,這些在關外看守老家的原“生女真”承擔了替滿清鎮守東北的重任,再接着被滿清統治集團不斷的放棄,任由他們被羅剎人屠戮。有名的江東二十八屯慘案就是這些生女真的下場。
等到滿清發現關外連生女真的後代都沒了的時候,他們的嫡系八旗子弟又不堪用,這才無奈開放邊牆,使得關內的漢人能夠再一次踏上祖先的故土。
魏公公前世的東三省,便盡是山東和河北漢人的後代,根本不存在什麼女真人。
因爲,沒有了。
有的只是幫千刀萬剮的官吏強制漢人改族的所謂民族。
公公清楚記得一個荒唐的事情,他作爲某網站的寫手在官方羣裡碰到一個自稱是赤峰女真人的作者,他深爲他的民族自豪,這讓公公特別驚訝。
然後很鄭重的告訴對方,你不是什麼女真,你是漢人。而且你不是一個普通的漢人後代,而是反清好漢的後代。
因爲,你的祖先是吳三桂大周軍的一員,你的祖先是因爲兵敗被俘,被清廷發給披甲人爲奴,爾後跟着一個下嫁給蒙古王公的格格到的赤峰。在那之前,赤峰沒有女真人,在那之後,赤峰也沒有女真人。
現在,有了。
一幫混蛋官員指鹿爲馬,罔顧歷史,只爲利益,導致一樁樁認賊做父的慘事發生。
“如果你不信,可以自己查,如果我說錯了,我把頭剁下給你當尿壺。”公公很自信,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些荒唐的歷史了。
那位作者根據公公提供的線索查了,確認公公說的是對的。他正視了自己是漢人後代,是反清英雄的後代,可是他再也改不了身份。
怎麼改呢?
那是公權力的肆意妄爲,個人如何對抗。
公公不希望這種荒唐的事再發生,他不停的寫書,不停的被封,但還是不停的寫,就是希望有人能夠知道歷史。
他做不了太多,他要養家餬口,他知道他寫的不會被主流認同,但他還是寫。沒有風光不要緊,沒有錢不要緊,捉知了,種菜。
只要還活着,就要寫。
因爲,他不希望未來某一天,自己的兒孫突然不再是漢人。
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爺爺的爺爺“傲骨鐵心”是一個專爲漢人寫書的作者。
初心永不改,哪怕兩世爲人。
要想荒唐不再上演,只有自我奮鬥。
生女真的出現讓公公看到了一個廣闊天地。
寇可往,我亦可往!
奴做得,我亦做得!
實際上,生女真不過是個統稱,大部分和女真沒有關係,他們多是飛牙喇人,索倫人,鄂倫春人,以及其他連族名都沒有的“土著”。
甚至,當中還有很多漢人。
他們的祖先是當年駐守在關外千里,幾千裡的衛所明軍。
魏公公現在腳下站的這一片廢墟就是當年的衛所之一——虎兒文衛。
沿虎兒文衛再向北,直到北冰洋,幾百萬平方公里土地上,散落着明朝大大小小一百多處衛所。
這些衛所見證了明朝的強大,見證了明朝的輝煌,見證了明朝對後世沙俄遠東地區的實際統治,連同東南亞的三宣使司,向世人展示這一疆域達一千六百多萬平方公里的王朝是多麼的強大!
公公命善待這些生女真,培養他們對明朝的忠誠。
他們就是種子,時機一到,他們就會成爲燃原的星星之火,讓建州反動集團陷入關外各族人民戰爭的汪洋之中。
八日,前面的皇衛隊來報到江邊了。
公公越過衆人,映入眼簾的是寬闊的大江,遠遠還能看到江對岸有朝鮮百姓在耕作。
“發信號!”胡全揚手。
“嗖嗖”聲中,十幾枚發煙彈升空,在半空中炸出一個個絢麗的煙火。
對面的朝鮮人停下手頭的活計,愕然的看着江對岸從林中鑽出的長長隊伍。
遠處,“嗚嗚”的號角聲響起,懸掛着日月軍旗的戰船一艘一艘往這邊駛來。
當先福船上的旗手打出旗語。
岸上,一個背插三角小旗的傳令兵聚精會神凝視之後,轉身飛奔大呼:“海軍全體將士恭迎公公!海軍全體將士恭迎公公!”
……
草草一章,因趕時間去捉知了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