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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鎬不是浙黨,但薩爾滸兵敗之後卻是浙黨領袖、時任首輔的方從哲在死保楊鎬。
魏良臣認爲方從哲死保楊鎬的原因是出於大局考慮,但現在看來,楊鎬和方從哲之間倒是有關係。
什麼關係,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正欲回京時,田剛一行從天津趕到。
魏良臣這些天一直忙着貴妃禮佛的事,對田爾耕答應給他辦的千杆火銃事都沒來得及過問,因而忙拉過田剛問他具體情況。
田剛說道那千杆火銃已經秘密送到天津的船上去了,他就是從天津趕回來的。說話間拿出了天津那邊海軍出具的收條,落款人卻是阮大誠。
魏良臣收了這收條,可以想象阮大鋮在船上的鬱悶。
這傢伙原先肯定以爲自己會帶他進京,到時候找個機會跑到哪個衙門喊冤,就能成功從他魏公公手裡脫身。
卻不想他魏公公魔高一丈,根本不帶他阮大公子進京,只要其留在船上做文書工作,這就使得阮大鋮想飛也飛不得了。
人才難得啊。
魏良臣不是不願意放人自由,實是他真的太愛才了。
要知道,阮大鋮這傢伙不但具有高度的政治智慧,而且特別愛寫作,編故事的能力不比出身起點歷史寫手的魏公公差。
如果當下有什麼大神排行榜,阮大鋮必然是前三,白金中的白金,均訂幾十萬那種。
對於這種人,魏良臣自是要大用特用的。
他的《魏公良臣文集》和相關指導思想,都指着阮大鋮幫他整理全面呢。
高大威猛,無比英俊、捨身爲民、精忠報國的形象,也都指着阮大鋮幫他塑造呢。
這種人材,能放走麼?
當然,魏良臣是絕計不會承認自己其實更看重阮大鋮背後的阮家,所代表的富豪圈實力和資源的。
田爾耕這人也確是個辦實事的人,辦事效率很高,要擱其他人的話,指不定這千杆火銃會不會拖上幾個月。
魏良臣問田剛這千杆火銃的質量如何。
田剛忙道:“公公放心好了,那千杆火銃我跟我大哥都驗過,都是好銃,不是那種隨便打上兩下就炸膛的。”
這讓魏良臣更爲高興,他現在急需質量好的火銃應急。當下勉勵了田剛等人幾句,讓他們隨自己進京。
剛進城門,就被人叫住了。
“魏公公,小的可是等你等的好苦啊!”一個胖子滿面笑容的迎了上來。
魏良臣定睛一看,暗罵一句,這廝不是那個投機分子亓二道麼。
“魏公公,小的找你可是找的辛苦,好不容易纔從陳公公那知道公公的下落,爲此特意在此等侯…小舅爺請魏公公一回京就去見他呢。”亓二道說了一通屁話,最後一句纔是重點。
“知道了,咱家這就準備去國丈府的,你且回去說一聲,咱稍後就到。”
從亓二道的樣子就能看出,鄭國泰那小子已經從自家姐姐那裡收到消息了,要不然哪會屁顛屁顛的叫這胖子來等自己呢。
那小子,也是個無利不起早的。
亓二道嘴裡答應着,腳下卻沒動,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魏良臣身後那一衆騎馬大漢,然後猶豫了下,大着膽子問了句:“魏公公,這些就是皇軍的官兵?”
念在相識一場的份上,魏良臣沒給亓二道臉色,點了點頭道:“不錯,這些兒郎都是皇軍將士。”
“嘖嘖,不錯,不錯,”
亓二道的目光在一衆彪悍的親衛臉上一一掃過,甚是歡喜道:“果是威武雄壯之師,不愧大明皇軍啊!”
然後又歡天喜地的回手朝一輛馬車招了下,那輛馬車頓時馳了過來。
“魏公公,小的在前頭帶路,您和皇軍將士們在後頭跟着便是。”亓二道上車之後便催車伕趕緊掉頭奔國丈府。
“公公,這胖子是誰?”胡元詫異道。
“一個想薅資本主義羊毛的傢伙。”
魏公公哼哼一聲,雙腿一夾馬肚,緩緩向城中走去。此時街上行人不少,可不敢縱馬狂奔。
……….
亓二道的馬車先到的國丈府外,魏良臣他們是後到的。
國丈門前,看着可是冷冷清清,想來是剛從欽案風波中緩過勁來,鄭家父子格外的低調。
想想也是,這任誰家突然叫錦衣衛給圍的水泄不通,還攤上個陰謀造反的罪名,莫說國丈了,就是太后他爹都要慌啊。
“開門,快開門!”
亓二道從馬車上跳下,便朝門內喊了起來。很快小門中探出一腦袋,見是亓二道忙賠笑道:“亓二爺,您老這麼快就回來了?”
“少廢話,快開門。”
亓二道笑罵了一句,讓那門房趕緊去開門。那門房這才注意到隨亓二道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幫人,看着蠻嚇人的。
“魏公公,你快進去吧,小舅爺想來也是等着急了…”亓二道讓門房出來幾人將魏良臣一行的座騎牽到馬房喂料。
魏良臣微“嗯”一聲,示意胡元等人隨他入內。
剛進去,就見一個熟人迎了過來,卻是鄭國泰身邊的護衛宋青陽,此人也是錦衣衛的世襲百戶,年紀和鄭國泰差不多大。
“跟我來吧。”
宋青陽是個冷麪之人,朝魏良臣點了點頭,便前頭帶起路來。
這國丈府魏良臣一年多前來過一次,不過那次是晚上來的,府內的路他也記不得,只依稀記得上次是去的一個花廳,可宋青陽這次卻明顯帶他去的另一處地方。
這麼兜來繞去,前方隱約聽見喝喊聲,聽着有不少人,好像在操練什麼。
這讓魏良臣有些奇怪,宋青陽只顧帶路也不說話,他便沒多問。等穿過一條走廊,又繞過一個花園後,前方突然一下開闊。
卻是一個小校場。
校場上,二十多名赤着上衣的壯漢正齊致的在跟隨一個人的口令打拳。
發出口令的那人同樣赤膊,因側對着魏良臣,他沒能看清對方長相。倒是看着躺在一邊竹椅上的鄭國泰了。
“好生練,打往後起你們就是大明皇軍了,到了軍中可不能丟我鄭家的臉!”說話的是那個喊口令的壯漢。
“爹,行了,讓他們先歇一會吧,他們是去當軍官的,又不是當兵,用不着這樣訓法。”鄭國泰拿毛巾擦了擦汗,對他爹的做法不以爲然。
“你小子懂什麼,爹殺過的豬比你吃過的米還多!這不管是當兵還是當官,都得有個樣子,若沒個樣子,人家能服你?那個小太監能乖乖把兵權交給你?”
鄭承泰沒好氣的看了眼一臉不上心的兒子,朝一衆壯漢喝了聲:“繼續打,莫要停!”
“是,教主!”
衆壯漢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