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忽略掉女孩脖子上被刺穿的傷口,眼前的景象美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他們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女孩,一剎那,一股濃厚的玫瑰花香撲鼻而來,沁人心脾,使人陶醉地閉上了眼,麻痹了衆人的神經。再次睜眼,這個世界已經充滿了浪漫的紅——那是玫瑰紅。
“砰!”
突然,一聲可怕的槍響無情地撕碎了這個美麗的夢境,衆人一下子如夢初醒,茫然地望了望四周,直到看見湯姆握着手槍指向天空,他背後女孩屍體上的傷口血淋淋地給他們展示着一個變態的事實。
“很抱歉,我感冒了。”湯姆淡淡地說。他是唯一一個沒有被花香所影響的人。
不自然的表情爬上衆人凍得冰冷的臉龐,但湯姆沒有留給他們尷尬的時間,他說:“Slender Man還是個**高手。”
“會......會給人造成幻覺......”蕾拉用手撐着身旁的一棵樹,勉強地站立扶額。
布魯從褲兜裡掏出手帕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走到女孩身旁,湊近了那多玫瑰看。
按理說,一朵花被折下,過了幾個小時就會焉掉。雷德親眼目睹Slender Man送了女孩一枝開得正豔的紅玫瑰,那麼那朵玫瑰便極有可能是他作案前就摘下來準備的工具——可是現在女孩手上的玫瑰就像剛被摘下來似的,斷處還是溼漉漉的,花盤仍然那麼生氣盎然。
薩姆和湯姆對視一眼,然後戴上了白色膠手套和口罩,合力將露西從樹枝上取了下來。他們知道Slender Man的事情是不能向外泄露的,而德國當地的警察拒絕與他們合作,所以現在不可能送去醫院屍檢,只能靠自己平時的經驗來看了。
蕾拉見狀,也戴上了白色膠手套和口罩並趕走了薩姆和湯姆:“讓開,女孩子的話我來。”
“你是不是想多了?”薩姆奇怪地看了一眼蕾拉,然後坐在一旁檢查露西的頭部。
她的頭部完好無損,沒有受到任何損傷,只是脖子因爲被利物破開失血已經黑了......等等,她的下頜怎麼鼓鼓的?
薩姆疑惑地摸了摸,感到露西下頜連着脖子的地方有一塊突起,就好像是含着一塊即將嚥下去的什麼東西。
他謹慎地撬開了露西的嘴,將手指往喉中伸去,突然摸到了幾片扁扁的綿軟物由唾液和血黏合在一起,一根細長的較硬物穿過綿軟物。薩姆用手指摸索着,記住了裡面的分佈,然後輕輕用手把裡面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拖出來。
“Fuck!她嘴裡還有東西。”薩姆暗叫道。
蕾拉和湯姆好不容易拆開了露西腹上的線,本來給活人拆線已屬不易,可現在露西的屍體已經開始僵硬,這使得拆線工作更加艱難。打開她的腹部後,想象中的血腥味並沒有撲來,只有淡淡的一股塑料味。
“果然......”湯姆盯着那些被裝在塑料袋裡的內臟喃喃道。
準確來說,湯姆和蕾拉是看不清塑料袋裡的內臟的,主要靠形狀來分辨。看樣子Slender Man是在露西的屍體還沒有完全冷卻下來的時候摘掉她的內臟的,而且這些內臟的表膜在裝袋的過程中被故意磨破,滲出了一層密密的血跡,於是這些塑料袋的內部就沾滿了已經發黑的血跡,由於屍體的冷卻加之周圍環境本就寒冷,血跡已經幹了。湯姆輕輕地碰了碰,發現塑料袋已經和內臟粘在了一起。
蕾拉皺了皺眉,像是在問也像是在自言自語:“這好像是幾十命案中的描述啊。”
湯姆的眼睛也在他聽到這句話時暗淡了下去:“同樣也是孩子。”
這時候,一旁的薩姆突然發出怪異的驚呼:“這好像是......被嚼碎的玫瑰?”只見他手捧着一坨紅色的花瓣團,花瓣邊緣已經被搗碎成泥,花枝正好從花瓣團中央穿過,末端染着幾縷來自脖子的血絲。
他的話引起了一旁研究露西手中玫瑰的布魯的注意:“嗬,看來這支玫瑰是Slender Man後面才放上去的。”
“這花枝??”蕾拉往薩姆手中望去,卻驚奇於花枝的存在。
薩姆的眼眸垂了垂說:“看樣子是後面塞進去的。”
布魯皺着眉說:“嗯?那她手上的這支玫瑰是?”他幾乎想瞪破這一枝鮮紅的玫瑰,他靠的也不算很近,但縱然他捂住了鼻子,還是阻擋不了來自玫瑰的陣陣芳香。
薩姆開始了滔滔不絕的分析:“根據露西手上的玫瑰來看,估計這被嚼碎的玫瑰纔是早晨Slender Mna送給她的;至於送她玫瑰的理由,很大可能是爲了誘拐她;而她手上的這朵玫瑰......布魯?布魯你怎麼了?你還好嗎?”
在薩姆分析的時候,布魯忽然感到一陣眩暈,捂在鼻子上的帕子也因爲手稍稍送了而掉落在地上,接着就聞到了一陣濃郁的玫瑰香,剛纔漫天鮮紅的醉人幻覺又出現了,但這次更沉,天空忽然下起了玫瑰花瓣雨,世界充盈着玫瑰的迷人芳香,彷彿一切都變得柔軟、浪漫起來,他情不自禁地倒下,想要躺在這個溫柔世界的大地上......
期待着的柔軟並沒有降臨,猛地臉上一陣壓力,布魯的神色漸漸恢復了幾絲清明,他再次茫然地望了望四周,發現自己躺在湯姆的臂彎裡,蕾拉已經給自己戴上了手套和口罩。
“唔......”他剛想坐起身,忽然胸口一陣刺痛,劇烈地咳嗽了一番,一團鮮紅的血液從口中噴出,濺到了森林溼漉漉的落葉毯上,鼻子熱熱的,竟也是流了血。
“布魯!”
布魯的神色有些迷茫,但他的理智硬是讓他生出了幾分怒氣,他咬着牙坐了起來,將靠近花的右手伸向那多毒玫瑰。玫瑰的花枝上佈滿了鈍刺,他用兩根手指去夾它的花瓣,可還沒碰到它,手指已經變得綿軟無力,好像脫離了主人的控制,也變得沉醉在了紅玫瑰看不見的芳香中。布魯乾脆把整隻右手都伸向玫瑰,當手指觸及到它的花瓣時,來自掌心和胸口的痛楚同時襲來,然後映在眼睛中的是右手上的手套不知何時破了個洞,破口邊緣是類似於燒焦的黑,而自己的右手掌心又以可見的速度在腐爛——鑽心的疼。
“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