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呼啦呼啦……”身後的石頭臺階重新合攏,從外界看來,完全不可能發現這裡還有一扇門。王業之前還好奇這山上空無一人,破法師們都在哪兒,如今走進這甬道一看,這座烏鴉山根本就是空的,山體只是一個外殼,籠罩着這裡面龐大的空間。“厲害啊……”吳涯看着這偌大的內部空間:“這公會開起來確實有些東西,但是沒想到這些人還真同意你考覈破法師。”王業卻是眯眼笑着,淡淡道:“仔細想想看,你就會知道爲什麼。”嗯?吳涯跟王業這麼久,他的分析習慣已經一定程度上影響到了吳涯,他輕輕“嘶”了一聲,突然明白了什麼。“原來那個酒鬼……他其實是一位破法師對嗎!?”“正是這樣。”王業淡淡笑道:“當看到這階梯裡面的世界,就應當想明白那個酒鬼的身份了。當時,胡八隻是問起破法師公會的事,他就主動跳出來回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們在王城的一舉一動不僅三星館主們知道,破法師公會的眼線們同樣知道。也就是說,在我們蒐集信息的同時,破法師公會的人也在觀察我們。那個酒鬼跳出來回答了我們的問題,並且給我們講述了他所看到的彼得的畫面,還有那個民間傳說,但是在他的講述裡,他是在山上看到的這些,從未提到破法師公會的人實際上都住在山的內部。也就是說,從這裡開始,他的話就並不真實了。存在兩種可能,一種是他在撒謊,另一種就是他的這番話另有目的。仔細想想當時的情況,他沒有任何撒謊的理由,而且講述的內容十分認真,也不像是在胡編,所以只能認爲他說這些慌另有用意,如果沒猜錯的,他是在誘導我們前往這烏鴉山。酒不醉人人自醉,他那醉態應該也不過是一個擺出來的樣子罷了。”“可是我不明白,那酒鬼這樣做爲了什麼?”吳涯不解。“我猜……或許是爲了他講給我們的那個傳說。”王業思索了一下道。剛深入甬道幾步,裡面便迎上來兩個人。兩人的服飾都是披着黑色斗篷,帶着白色面具,看上去這似乎是破法師公會的統一着裝……“拉姆拉亞說的人就是他?”其中一個面具人問。“沒錯,東土人在我們我們國度並不常見。”另一個面具人回答。聽到拉姆拉亞這個名字,王業更加確信了自己的判斷,看來是自己東土人的身份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先生。”一個面具人上前一步:“考覈破法師我們有固定的流程,在不同的時期有不同的考題,考覈具有一定危險性,烏鴉山是王國的法外之地,沒有人會對你的生命負責,請確定你是否堅持要考覈破法師?”“確定。”王業淡淡笑道。“請隨我來。”面具人說着將手一伸,帶着王業大步向縱深處走去。吳涯想要跟上,卻被另一個面具人攔了下來。“陪同者請到會客廳等候。”吳涯眉頭一皺,可隨即能感覺到那面具人身上一股莫名的威壓四散出來。大師級武者!?吳涯皺着的眉頭又鬆開了……“你多小心。”他向王業叮囑道。“放心,我小時候最擅長考試了,會很快的。”王業波瀾不驚地道,嘴角漏起一絲詭異的笑容,說完便隨着那面具人消失在黑暗中。吳涯對那種詭異的笑容頗有熟悉,因爲他感覺以前在王業使壞的時候就經常會有。“又要搞什麼鬼……”他暗暗呢喃道。……通往考覈地點的路程很長,走着走着,漆黑的甬道里就只剩下王業和那個面具人兩人。“還有多遠啊?”王業若無其事地問。“再走七公里就到了。”面具人回答。“哦,七公里啊。”王業用閒聊的口氣道:“我說兄弟,你們這兒的破法師資格認定,是怎麼認定啊?換句話說,我怎麼能確定一個人是不是真正的破法師?帶什麼徽標嗎?”“是項墜。”面具人道。“項墜?什麼項墜?我怎麼沒見過?”王業好奇道。“就是這個。”面具人回過身,輕輕將黑色長袍的領口扯開,只見他胸前露出一個六棱型的項墜,項墜上刻着許多稀奇古怪的圖案,看上去和王業鍊金術的煉成陣符號頗爲相似。但是讓人駭然的是,那項墜並非用鏈子懸掛在脖子上,而是整個嵌在他的皮膚裡,看上去有些恐怖、“爲什麼要嵌在裡面呀……”王業輕嘶了一聲道。“因爲這是一輩子破法師的證明,走到哪裡都不會有人敢慢待。”面具人道:“所以無論如何,這項墜也不能丟,除非殺了我,否則外人別想拿走它。”“身份……看來你們還很重視這個身份。”王業苦笑了笑道。“那是自然,你知道爲什麼破法師公會的人都要帶面具嗎?”面具人道:“因爲這裡的很多人,成爲破法師之前都可能曾經身敗名裂,無處容身。面具給了大家心的臉,項墜給了大家新的身份,讓我們可以忘記過去,從頭再來,仍然站在被人所仰視的位置。”“用面具來脫離過去,聽起來有些自欺欺人呢。”王業遙遙頭道:“可是你們始終帶着面具,就算被人替代了,恐怕也看不出來吧?如果有人搶奪了你們的面具、衣服和項墜的話?”“這裡沒人會在意這樣的事。”面具人道:“如果項墜都會被搶奪,那意味着沒有實力去保護自己的身份,搶奪者比你更具有獲得這一身份的資本。這裡是海納百川的地方,就算是窮兇極惡的殺人犯也可以被包容,只要有本事就行。”說着說着,面具人突然,站住了:“你問這麼多幹什麼?”“這個嘛……呵呵。”王業臉上浮起一片邪惡的陰影,嘴角掛着猙獰的笑容:“我只是覺得,我想獲得破法師身份這件事,可能不需要那麼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