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不吃她耍小聰明繞彎子的那一套,不依不饒追問。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楚靈犀籠統概述道:“柳芽上仙由於法術與道經的根基太弱,所以修仙之初困難重重,但是她鍥而不捨、刻苦努力、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雖然目前還停留在仙術小白的階段,不過據我的推測,很快就將迎來逆襲的小高潮。”
魔尊君棠對於高度刪減的版本不甚滿意:“講得細緻些。”
“其他都是無足輕重的小事,一幫小屁孩成日學學習、胡胡鬧、打打牙祭…”,楚靈犀靈光閃現,找到了新的講述突破口,清脆拍掌道:“對了!當時有些道生總是欺負柳芽,尤其是鳳族合鸞和白虎族雲峰,此等陳年舊仇,是可忍孰不可忍,不如去找他們算賬!”
“他們怎樣欺辱柳芽,本尊必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魔尊君棠乃護妻狂魔,怒火中燒,緊緊攥拳。
“草包雲峰囂張得很,縱容狍鴞獸噬咬同窗道生,他養的仙獸多半隨主,魔尊您一掌就能全滅;惡鳳凰合鸞不僅常常對柳芽冷嘲熱諷,還耍陰損招坑人,最過分的是她僞造了一封寫給林澤的情書,企圖栽贓嫁禍給柳芽…”
楚靈犀只顧避開嘉木,一不留神忘記了林澤,這兩位都是能讓魔尊醋海揚波的舊情敵。
果不其然,魔尊君棠眉間褶皺深似刀砍斧刻:“情書!?”
“情書是合鸞一手炮製,柳芽並不知情”,楚靈犀重申重點,並主動請纓道:“合鸞一直鍾情於澄暉,如果訂婚宴的場子被砸,肯定能把她氣吐血,這件事您不大方便出面,可以全權交由我處理,保證安排的明明白白、妥妥當當,借別人的手狠狠懲治惡鳳凰合鸞和僞君子澄暉,絕不會傷魔界與您的顏面。”
“好,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吩咐柏誠。”
魔尊君棠熟知四界戰神榜上的每一位高手,深知耍心機與砸場子皆是楚靈犀的專長,訂婚宴本就是仙帝耍的鬼把戲,正好可以趁此機會打破那條老奸龍的如意算盤,看看仙界還能耍什麼花招。
大概是因爲魔尊君棠的心情好,故而菜品也十分豐富,水陸八珍齊備,紫駝之峰出翠釜,水晶之盤行素鱗,當然少不了柳芽最愛的烤儵魚和荇菜湯。
楚靈犀生來就不是吃素的脾性,看到綠不拉幾的菜蔬就倒胃口,故意坐在遠離荇菜湯的位置上,搓了搓手解下面紗,準備大飽口福。
忽而一陣拍門聲響起,柏誠未等魔尊應聲,便急匆匆地推門而入:“尊上,樂天公主提前回宮,聽說柳寵妃一事後大發脾氣,正提着青龍雁翎刀四處尋人,眼看就要到棠柳苑了!”
“什麼!?”,魔尊君棠頓時亂了方寸:“你楞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攔着!”
柏誠哪裡應付得了暴脾氣的刁蠻公主:“嬤嬤和侍女都在圍着勸,武將和侍衛不敢近身阻攔,畢竟青龍雁翎刀自帶狠戾殺氣,公主尚且年幼,修爲不足以掌控此刀,萬一她灌注靈力揮刀相向,極有可能會被刀魂反噬,恐有性命之憂!”
一邊是剛剛復活且不能以真實身份示人的摯愛,另一邊是脾氣大過天的寶貝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魔尊君棠十分爲難,遲疑片刻後痛下決斷:“柏誠、安皓白,你們領一隊羽林軍精兵護送柳芽出宮,暫且避一避風頭,務必要護她周全,本尊安撫好樂天之後會傳信告知。”
楚靈犀萬萬沒有想到,魔尊對外霸氣側漏,對內竟是慫慫的女兒奴,寵幸個妃子都會被閨女提刀追殺。
魔尊君棠擡起食指直戳她的腦門,再次將面紗懟到她的臉上,鄭重其事地警告道:“楚靈犀,你必須安分守己,敢讓柳芽的軀體有半分損傷,本尊絕不輕饒!”
楚靈犀如小雞啄米一般連連點頭:“您把心踏踏實實地放回肚子裡,我好不容易纔重生,不會隨隨便便作死的!”
安分守己從來都不是妖女戰神的風格,她只能保持不作死的最低底線,心底迴盪着自由的吶喊——“姑奶奶終於可以放風撒歡兒啦!”
馬車從角門駛出魔宮,柏誠與安皓白似左右護法,滿面嚴肅地嚴陣以待。
楚靈犀極度不滿:“你倆是帶我避風頭,又不是押我去流放,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給誰看!”
柏誠黑着臉說道:“醜話講在前面,如果你惹是生非闖下大禍,我絕不會拼死搭救,反正帶回柳芽上仙的軀體即可,你的魂靈是否安好根本不重要!”
楚靈犀傲嬌一哼:“方纔魔尊把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交給我來辦,還說你會聽我的吩咐,難道想抗命造反嗎?”
柏誠將信將疑:“什麼差事?”
楚靈犀偏要賣關子:“先去魚龍鎮的八方酒樓。”
“不行!”,柏誠斷然否決:“魚龍鎮是四界交接的混雜之地,你如今棲身於柳芽上仙的軀體,萬不可輕易涉險!”
安皓白不願見好友白費力氣:“如今她稍受刺激便會昏厥,折騰不出什麼大風浪,隨她去吧。”
楚靈犀對懸絲事精豁達的態度倍感讚賞:“刀系的嘴,佛系的心,安鬼醫果然與衆不同。”
柏誠將她視作麻煩精:“拜託你收斂一點行不行,如今容貌雖變,但你行事仍舊是妖女戰神的做派,景宇一直都在懷疑你的真實身份。”
“我生來自帶王者霸氣,無法低調”,楚靈犀大言不慚,興起問道:“那天你和景宇單挑,誰勝誰負?”
柏誠沒好氣道:“平手。”
楚靈犀從他的語氣聽出必是落了下風:“你比景宇年輕,遲早有一日能打的贏他。”
柏誠大撒怨氣:“你和景宇就是一路人,薄情寡義,五毒俱全!”
“論惡毒我可比不上你們魔尊的閨女樂天公主,坑爹的不少見,提刀砍爹的還是頭一回見”,楚靈犀憶起自己墜落煞魂谷的那一幕,痛心疾首,恨恨咬牙:“我如果能有那小丫頭的一半狠戾,也不至於死在渣爹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