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傷的哥們兒,哭的很傷心,兩隻眼睛,失神地望着前方,嘴裡不停地念叨,救人,救人,身體,一抽,一抽的,顯然在控制着什麼東西。
我望了這哥們兒的神。
陰陽二神,非常的虛弱。
而元神獨旺,並且旺的不自在,旺的比較躁動。
我伸手,又按了按對方的脈搏。
跳的非常有節奏,如果配上鼓點,應該是一首不錯的嗨曲。
恰在這時。
坐在牀上的哥們兒忽然開始朝我擠眉弄眼,並且,臉部肌肉一抽,一抽的。樣子非常駭人。
屋裡人都不少。
可大家夥兒,望着這麼一幕古怪的情況,全都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一步。
爲啥,未知唄!
誰都不知道,這夥計是怎麼回事兒。誰都不知道,他爲啥變成了這副樣子。
說實話,我現在也不知道。
只能,站一旁靜觀。
這哥們兒,哆嗦了一陣,嘴裡忽地又發出一陣咯咯的笑聲兒。
我去你大爺地!
這是要幹啥呀?
笑着,笑着,他擡起頭,用一種近乎癡呆地表情,看着我們,下一秒,這哥們兒把兩隻爪,往胸前一放,一臉天真無邪:“你拍一,我拍一,一隻孔雀穿花衣……”
喀嚓!
窗外,炸起了一顆大驚雷。
屋裡人,基本一半以上,全嚇堆了。
這他大爺是個啥節奏啊!這人,好嘛樣兒的,怎生就這個樣子了呢?這是鬼上身嗎?
我比較陰險地向身後掃了一眼。
好嘛,方隊長跟來的幾位年輕同志,你們緊張幹什麼?你們把手往褲腰上摸幹什麼?
還有,觀楓?
你也不要緊張。聽哥,此時,講一句!
我不動聲色,走到了牀上這夥計面前。
對方,已經拍到三了。
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試了下他脖子上的大動脈。
嗯,果然如我所料……
我爲自已的鎮定和從容而感到有那麼一絲的高興。
然後,我輕不自禁,呵呵笑了一聲兒。
喀嚓!
窗外又悶響了一顆雷。
屋子裡,同時嘁哩喀喳。
我扭頭。
方隊長身後的幾位年輕同志,已經把短火兒,操在了手中。
我用不解的目光看方隊長。
隊長大人,皺了下眉,扭頭狠狠瞪了眼這幾位年輕同志。
後者,知錯地,把槍收起來了。
方隊長這時上前一步問我:“季先生,他這是怎麼了?”
我長嘆口氣:“生魂給封了,並且好像是某種藥物給封的……”
這位陌生的受傷人類,他不是鬼上身了。
這點,同學們一定要睜大眼睛,看清楚!什麼?不敢看,沒事兒,藏我身後,我帶你看。
受傷人類!他是腫麼個情況?這兄弟的生魂,讓某種藥物給封了。
封生魂的藥物有很多,比較麻醉,大煙兒,XX因,古柯鹼,大麻。這些都能起到封生魂的作用。
中醫術語,封生魂。擱西醫裡講,就是麻醉。但生魂被封,跟麻醉,還有不同。麻醉的作用渠道,是通過改變生理神經,既而,停止人的大腦神經傳感。
而封生魂是從肉身的細微機能開始的……(這個,不不多扯了,太學術了。)
人的生魂被封,有好幾個不同的層次。有些像我們的睡眠,比如是深睡眠,還的淺睡眠。
當人體在第三方力量的刺激下,生魂被封到一個適當的層次中時,人的陰魂,即地魂就顯露出來了。
那些,嗑藥的癮君子,爲啥對藥那麼癡迷?真相就是,那種藥兒能顯露出地魂。而這種顯露的地魂,會呈現出一個自我欺騙式的神通。
可以實現,一念即一境的狀態。
講白了,就是想什麼,來什麼。
受傷人類,就是這種情況。但他是否嗑了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意識認爲自已受了很重的傷,且歷比磨難,他需要一個溫暖港灣。而潛意識,即地魂的會自行搜索他大腦的記憶,尋找一段,最溫暖的回憶,來修補,他精神上所受的創傷。
他現在調出的是童年一段美好的回憶。這些回憶,往往主觀上,我們已經遺忘,但在潛意識中,仍舊牢牢鐫刻在腦海。
這是他的童年,他在跟某個人,或者是某位親人,在一起,做小孩子游戲的愉快場景。
而他目前需要,利用這一場景,來修補他內心受到的精神創傷。
這是屬於人類的,純粹的心理行動。
跟我們很多人,受了委屈,想找人傾訴一樣,都是一種自主性的,精神創傷修補法。
只不過,受傷人類,在某種不知名藥物的刺激下,他表現的更爲誇張一些罷了。
大家聽了我這番解說。
當下,表示明白了。
方隊長這會兒上前問我:“季先生,那你認爲,他的情況……”
我說:“沒什麼大事兒,這個,我估計只是暫時的藥物作用,過了藥勁,他自然就好了,我們讓他自個兒在屋裡呆一會兒吧。”
於是,衆人,閃身離開房間。
屋子裡,只留下了我,方隊長,還有觀楓,這麼三個人,負責看護着不明人類。
牀上的哥們兒,拍了一會兒。
自顧又喃喃嘀咕了幾句,末了,撲通,倒在牀上,又呼呼大睡起來。
我看了下說:“應該沒什麼事兒了,現在別叫醒他,叫醒也沒用,等他睡到自然醒,再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吧。”
大家點頭。
閃身,各自回房休息。
一夜無夢。
早上,我醒來,正好碰到方隊長,領人往那個夥計的房間方向走。
我跟了過去。
門沒鎖,一推就開了。
然後,我看到觀楓已經進屋兒,正幫那哥們兒檢查身上的傷口。
見到我來。
牀上哥們兒扭頭,虛弱問:“我這是在哪裡呀。”
我說:“你在拉格的一個小旅店,都發生了什麼事?你爲什麼會搞到一身都是傷。”
對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大概等了三四分鐘。
他睜眼,深吸口氣說:“我叫王劍,上海人……“
王劍跟我說,他算是一位比較資深的驢友了。這次他們組織了六個人的隊伍,打算徒步穿越麥克馬洪線。前往真正的無人區一探究竟。
過程,都很順利,畢竟是老驢友了。
但在回來的路上,他們遇到了一次山洪暴發,洪水將地貌改變,他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於是,改變方向。
結果,在一個峽谷裡,他們的電子羅盤失靈。
就在危機時候,他們見到了三個自稱到這裡來採藥的華人。然後,他們跟這三個華人走。結果,就走到了一個極其隱蔽的山谷裡。
到了那兒以後,華人們說到附近給他們找吃的。
可久等不回,並且山谷裡出現了大霧。
不知多久,先是隊伍中的一個女隊員,情緒失控,大喊大叫,大聲咒罵,然後幾個男隊友,也失去了控制,互相揪打在一起。
王劍本能感覺不對,想要跑離山谷,不想這個時候,又來了一場小陣雨。
然後,大霧雖然沒有了,但是人們發現自個兒迷路了。
人羣相互間也開始變的不信任,終於在走了一段路後,有個人說他看到了一個長着四個腦袋的怪物。
然後……
王劍說,他們失控了。
而他本人,也是渾渾噩噩,一路跌撞,後來,他遇到了一個門巴族的老獵人。對方給他救下來後,他告訴那個老獵人,他的同伴,在什麼,什麼地方。老獵人動身走了。
他則按獵人指的路,跌跌撞撞地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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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一路,他不知摔倒了多少次,走了多少冤枉路,最終,歷經險阻,終於走到了拉格。
聽完這些,我只能說一聲,王劍你命真大!
另外一句,則是,王劍你真能扯!
一個人類,在意識不是很清楚的前提下,還能在墨脫這個地方,走這麼遠的路?並且,讓我奇怪的是,這傢伙身上,一個螞蟥都沒有,這,不科學呀!
他中毒是真的!這個絕非虛假。
但是……
這裡面有問題呀。
目前,我能夠相信的,只有王劍身上中了毒這樣一個事實。其餘,我壓根兒不會信!
另外,他提到了門巴族的老獵人……
我從小北京那兒得知,這個老獵人,經常到這家客店來,並且,固定半個月來一次,然後將一些獵物,還有山貨什麼樣,寄放在店主人這裡。
接下來,會有專門收這類東西的人,到店家這裡來收。
另外,如果想要走無人區,則需要掐着這個日子,等老獵人來了,跟其碰上面,講了價錢,跟着一起往山裡走。
大體,就是這麼一個過程。
於是,我問王劍:“那個老獵人,他身上都背了什麼東西呀。“
王劍目光閃爍:“槍,還有刀。”
“嗯。”我點了下頭說:“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們會安排救人的事兒。”
王劍:“快,快點去救他們。”
我微筆對他說:“一定。”
我給方隊長還有觀楓使了個眼色。
然後,我們拐到另外一邊方隊長的房間。
掩上門,我對方隊長說:“王劍在撒謊。”
方隊長擰眉:“這不大可能吧,他昨天那個狀態下,不也是喊救人嗎?”
我說:“他們的確是遇到險了,但是這個險的過程,跟他描述的,肯定不一樣。”
方隊長擡頭,一臉玩味地看我:“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正色:“我是中國人。”
方隊長無語。
稍許,他又說:“季先生你……”
剛講到這兒,我聽到走廊有慌亂腳步音。我示意方隊長稍等,然後我推開門。結果,門外出現了一臉焦急的柳生。
“怎麼了?”
柳生:“季先生,不好了,谷村先生,還有山田先生,以及你們的那位嚮導,常先生,他們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