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了下腳步,等到秦秦過來近處,我笑着問她:“怎麼,你不跟那些人在一起?”
秦秦搖了搖頭:“他們太瘋狂了,媽媽說過,太瘋狂的事,全都是不正常的事。我覺得,這裡面有問題。”
我說:“那你信得過我們?”
秦秦:“當然,因爲你們足夠理智。”
我笑了笑,正想繼續說什麼,突然發現,老莫正跟那些瘋狂的青年男女一起往通道的另一個房間走。
那個房間標的是祭祀之殿。
至於我們走的這個,叫死亡之殿。
張琴很會玩兒,無論是誰都不想死,所以她做了不同的兩個殿,用意十分明顯。一個是給人洗腦,那麼另一個……?
我嘞了個擦!另一個地方不會是殺人滅口的場所吧。
大腦剛想到這個問題,那間什麼祭祀之殿的大門,就轟的一聲。
好嘛,千斤閘,直接就從上面落下來了。
我看到千斤閘跌落,腦海倏地就想起之前讀過的一段文字。偃師們,一直被某種古訓約束以致他們的技藝不能暴露在陽光下,只能深埋地底,是以周代以後的偃師大多從事陵墓機關的製作工作。
古人陵墓爲了防盜不僅把機械科技理論應用到純熟的境地,更是配合陰陽五行八卦的方位排列,在不同的墓室,營造出不同的環境。
其目地無外乎滋養生魂,亦就是命魂。
人死之後,天、地、兩魂自行脫離,正常人的生魂,即命魂,亦隨肉身腐爛化爲細微,融入大地。
若有適當的方法,在墓穴內造出一個陰陽八卦的五行天。
那麼ok。
生魂不僅不散,反而可借墓穴中的力量來養魂。
這個魂,就是一道意識。
而借墓穴養魂,比較著名的例子就是埃及的金字塔陵墓。那裡面的許多詛咒,一部份是古生物病毒,另一部份,則是死者被養的壯大無比的陰魂在作怪。
現在,我可以斷定,張琴請到的這個爲她打造地下帝國的高人就是一個偃師。這夥計先祖所幹的事兒,應該就是給帝王將相設計陵墓。
只是後來,中國的帝制封建社會瓦解,夥計的手藝,沒得用,所以纔在張琴的資助下,擱這個地方,露了這麼一手兒。
“小樣兒……”我喃喃說了一句。
藍雪娥一扭頭:“你說誰小樣兒?”
我嘿嘿一樂:“沒說你,來,咱們研究研究這個地形。”
說了話,我也不進前邊那個黑洞洞的屋子,而是盤了腿,坐在地上,開始畫這個墓穴的地圖。
現在讓我們來回憶,我們進來的方向是繞到廠房的北方。由北,而向南而入,通道是一個直入的方向,下來後,先是一間搞個人崇拜的密室,密室的朝向是東西,即張琴的雕像位居於東,我們由北向南進入,搞定後,又繼續沿由北向南的方向前進。
方纔那夥被洗腦的人羣,已經進入了東側,我們現在要進的地方,就是西。
ok,現在我可以斷定,這個所謂地下帝國的走向就是一個南北貫通的中線。然後,東側爲張琴的洗腦之地,西側嘛……
我扭頭看了眼黑洞洞的房間,又四下望了望,果然,藉手機的微弱亮光,我能看到頭頂上懸掛着一個千斤閘。
這時,東西分明。
西側,很可能就是一個死室!
一個行兇害人的地方。
我把大概的地形跟衆人說了一遍,藍雪娥驚說:“老季,你這是人腦子嗎?這麼複雜的地形,你都能想出來。”
我笑說:“這個算不上什麼,這個叫三維空間感知能力,不用別的,像什麼3dmax,maya之類的三維建築動畫設計軟體,你玩的熟練,你也能掌握這種能力。”
藍雪娥:“你玩兒過?”
我咧嘴一笑,未置可否。
薇薇安這時說:“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走?”
我指了西側那個黑洞洞的屋子說:“你拐進這裡面,我敢確定,即便不身死重傷,也得讓人給小害一下。這個屋兒,明顯進不得。”
“那怎麼走啊”金子平面露爲難。
我說:“偃師們幹活兒,都要留一個生門。目地是方便把陵墓建好的時候,讓自個兒逃生,這個是一種手藝習慣,是必須乾的活兒。所以,我估計,這兒就有一個生門。”
“生門在哪兒?”金子平問。
我站起身,走到東西兩側房間入口相對的那個中點。
我擡頭說:“由北至南,以南爲中軸,說明這僅是個很小的工程。沒辦法跟真正帝王的陵墓相比。因此,我斷定,生門就在中軸線上。大家仔細找找,看地上有沒有特意標準來的線條。”
金子平果斷拿了手機,在地下一通找。
金子平照了半天,驚說:哎,你別說,老季,這有根鐵線。“
我湊地去,對着金子平指的地方一看,果然地表裸出一條烏黑的鐵線。我起身,順着鐵線,走到牆壁的位置,我擡頭一看。
一片青磚。
但是!
若仔細打量,就會發現,青磚排列的非常的規則。
怎麼說呢,就是有一塊青磚格外整齊……
哦賣糕地,這不是道家通用九宮格嗎?
光線陰暗,我看的不夠真切,又把手機拿出來,對着九宮格青磚一照。
真相馬上浮現,這九塊大小相同的青磚,實質是由八十一塊小青磚構成的。而在每塊小青磚的表面,都微微凹進去一個坑。
我拿手,把坑上的浮灰抹掉,一個數字,就顯露出來。
再仔細看,每個大宮內,都有九個小宮,而每個小宮,都有從一至九,這九個數字。
看到這兒,我明白了。
這是個傻瓜式的機關,想要開啓,就得在這九宮內輸入正確的密碼。
密碼怎麼輸入?當然就是摁九個小宮內的數字了。
這會兒,藍雪娥湊上來說:“哇哦,好複雜呀,這傢伙真是個天才。“
金子平憂心:“這東西,怎麼解啊。“
我想了下說:“這個地下空間,不是什麼帝王陵墓。因此,我估計那夥計不可能做的太複雜,所以,這個九宮格,我感覺取的就是九九歸一這麼個念想。”
薇薇安怔了下問:“九九歸一,九九不是八十一嗎?”
我說:“九九歸一,是一種先人對螺旋式輪迴,生而死,死而又生的哲學性解釋。設計者,就是要體現這樣的思想,以標明,他也是道家人物,所以,這個解法!很簡單!”
我伸手,從第一個大宮開始,將裡面除數字一外的八個小宮,分別摁了下。
果然不出我預料,小石塊,很容易就被摁進到牆壁裡。
接着,又是第二個大宮,這次是保留數字二……
依次,九個大宮。
當最後一個大宮內的數字九突顯時。
牆動了。
一堵足有兩米寬的大牆,在我們面前徐徐地陷了下去。
坦露在眼前的是一個燃了油燈的通道,通道橫向貫穿的也是東西。
我們幾人毫不猶豫陸續走進了通道。
我走進通道,又四下打量,發現在門左側的牆上露出一個大大的圓形轉軸,軸上纏了鋼絲,我試着搖了一下,果然,之前陷入地底的大門開始徐徐上升。
我繼續搖。
五分鐘後,門又升到頂端,將來路封死了。
而在搖柄的一側,則支出一隻大大的扳手,我又試着向下扳了下扳手。
轟…
門又陷了。
藍雪娥呆呆看着我的動作,她說了一句:“真好玩兒!讓我玩會兒唄!”
好玩兒你妹呀!
我白了她一眼,又把門給搖上,然後說:“看看,這回我們進去什麼地方了?”
這是一處寬約一米五的暗道,四周都是用磚新堆徹的牆壁,估計是在日軍基地的基礎上,重新修建的,我站在原地想了下,又跟衆人招手說:“走,我們先走東側。”
一行人懷揣一顆好奇的心,慢慢沿東側行進。
走了大概兩分多鐘。
突然,我聽到遠處有人說話。
“張總,那些人已經找到了祭品,正在準備點火燃燒呢。”
我一聽這說話的動靜,馬上示意衆人放輕腳步,與此同時,我悄悄就拿出了,放在裡懷的錄音筆。
我讓大家不要動,等在原地。
然後,小心往前移了十幾步,前方出現一個直線拐彎,我來到拐彎處,悄悄探了下頭。
好嘛,張琴,正跟一個戴了眼鏡的白瘦中年人說話呢。
張琴抱臂:“找到祭品了,好呀,這羣傻逼,一會兒,保證讓他們看到畢生難忘的場景。”
眼鏡男這時說:“只是,我通過觀察孔覈對人數,發現少了幾個人。”
張琴一愣:“人少了?這是怎麼回事?”
眼鏡男:“他們可能去了死殿。”
張琴:“切!不要命的傢伙,去那裡,那不是尋死嗎?行了,死了就死了,媽的!我現在越琢磨,越感覺姓達的那小子可疑,還有那個姓藍的小妞兒,我怎麼感覺她那麼眼熟呢。等這件事了的,一定要查出他老底。哦對了,老楊他們,還在你設計的那間密室裡吧。”
眼鏡男微笑:“是的,那是一間,沒有辦法解開的密室,他們被困,只有死路一條。”
張琴笑了:“ok,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到時,我不信他不把藥拿出來交給我。好了,我先上去了。你留在這裡,盯着他們。”
“好的,琴姐放心。”眼鏡男不無恭敬地說。
說了話,張琴拐進一個小鐵籠裡,接着又一拉扳手,籠子慢慢升起,漸漸就消失了。
我低頭想了下,又擡頭,見眼鏡男正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
我就放慢腳步,壓住呼吸,慢慢,慢慢地接近,接近……
等到了他身後,我咧嘴,伸手一拍他肩膀說:“我是鬼呀……”
“啊……”
眼鏡男猛一回頭,眼一閉,暈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