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不是教授,是禽獸

“嗯?”簡遲淮對於褚桐的這個反應,覺得很奇怪,“不行,你說我不行?”

褚桐握緊手裡的湯勺,極力鎮定之後,修正方纔的話語,“我是說,我們不行。”

簡遲淮聽了,輕輕笑出聲,雙手還是摟住她的腰身沒放開,他薄脣湊到她耳邊,“我以爲你說我不行,那我真是一百個不服氣。”

褚桐垂着頭,藏起眼裡的情緒,“你到外面等着,你看,雞蛋餅都快糊了。”

“糊了也沒事,我現在不想吃雞蛋餅了。”

“你要這樣,那我現在就丟掉手裡的活走人。”褚桐說完,將湯勺放回碗中,簡遲淮見狀,只好鬆了手。廚房內香味四溢,她做好後端着盤子往外走,簡遲淮就在餐桌前坐着,褚桐將一個小碗和一雙筷子放到他手邊,“趙醫生呢?”

“在趕過來。”

褚桐脫下圍裙,“我得趕緊回去了,我媽剛纔打電話給我,說我姐姐情緒不穩,她一個人對付不來,我走了。”

“你好歹也陪我吃過東西再走。”

“不了,我不餓。”褚桐說完,放下圍裙就要往外走,簡遲淮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走到門口處,“等等,我讓司機送你。”

這下,褚桐沒拒絕。

簡遲淮眼見她走出去,他望着跟前的雞蛋餅,剛煎起來的,香味若有若無地瀰漫在餐廳內,只是沒過多久,這股屬於家的味道就散盡了。男人目光追隨出落地窗,看到褚桐被司機接上車,簡遲淮推開手邊的碗筷,然後起身往樓上走去。褚桐這謊撒的,一點技術含量沒有,他們當初被人從車子裡救出來的時候,褚桐的隨身物品都落在裡面,她空身跟他回了半島豪門,李靜香怎麼可能聯繫得上她?

褚桐坐在後車座內,視線怔怔盯向窗外,景色在她眼裡一閃而過,來不及細究看到的究竟是什麼。她沒法在簡遲淮身邊多待,特別是他還有那樣的想法,他今天才受那麼重的傷,褚桐又知道自己不善撒謊,萬一說漏了嘴,簡遲淮那樣驕傲的人,如何受得了?

回到家,家裡人都還沒睡,窩在沙發內看着電視。褚玥晴手裡抱着個堅果密封罐,眼神呆滯地盯着屏幕,這個臺是她自己調的,正在播放那英的演唱會,是早幾年前的資料了,如今作爲音樂賞析播放。

褚吉鵬打個哈欠,朝她伸手,“遙控器給我,看會新聞吧。”

褚玥晴不爲所動,當那英獨有的嗓音唱響《征服》時,褚玥晴眼睛一亮,“媽,好聽嗎?”

李靜香哪裡懂這些,要她來選,她還不如去聽唱戲,但女兒這樣問了,她總要敷衍回答,“好聽,好聽。”

“簡遲淮呢?”褚玥晴隨即又道。

一家子聽到她這樣問,心又懸了起來,李靜香先朝褚桐看眼,然後說道,“這麼晚,人家肯定睡下了,晴晴,自從你妹妹和遲淮離婚後,我們和他就沒什麼往來了。”

“這個時候他要是能在多好啊?”褚玥晴似乎沒將媽媽的話聽進去,“那時候,我們那樣窮,但他湊了錢給我買演唱會的票,他知道我喜歡那英,就給我買了前面的位子,他在演唱會的外面等我。這麼多年過去,怎麼就變了呢?我真的想不通。”褚玥晴說到這,眼眶一陣溼潤,褚桐走過去坐到她身旁,“姐,你說的那人是簡遲淮?”

“是啊,我腦子裡就記得一個他,不會是別人的。”

褚桐有些吃驚,因爲她知道那個人絕對不會是簡遲淮。且不說簡遲淮和褚玥晴的可能性了,單單湊錢買票這一說法,就是不現實的,“姐,他那時候也是學生吧?”

“是啊,剛談戀愛的那會,真的好開心。”

褚桐和李靜香對望眼,她神色微黯,拉過褚玥晴的手,“姐,你真是太愛他了。”

“他也愛我,爲我打過架,吃過苦的。”

那英的一曲畢,電視進入廣告,褚桐看了眼時間,“姐,不早了,趕緊去睡覺吧,醫生不是吩咐過你嗎?要早睡。”

“好,我去了。”褚玥晴放掉手中東西起身回了臥室。

褚吉鵬嘆口氣,輕搖頭,“又糊塗了。”

褚桐卻是搖了搖頭,“爸,姐姐沒有糊塗,她說的那個人,確實是深深留在她記憶裡的。那些事肯定也發生過,但她卻不記得那個男人,他的名字叫段吏弘。”

坐在旁邊的李靜香吃驚睜大眼,“你是說,她一直把遲淮當做段吏弘?”

“對,有很大的可能性,”褚桐也是在方纔恍然大悟過來,“之前她說的很多美好記憶,根本不可能發生在簡遲淮身上,但姐姐每次都說得真實無比,都以爲她腦子不清醒,所以編織了一個世界。可我們沒有想過,這些事情完全不屬於編纂,只是她自行把男主角換了,因爲受到刺激之後,她誰都不記得了,只記得替她栽種過薔薇花的簡遲淮。”

李靜香頓在原地,怎麼都緩不過神,嘴裡只是默默唸叨,“怎麼會這樣?不行,寧願讓她永遠這麼胡思亂想下去,也不能讓她記起段吏弘那個混蛋,晴晴受不了第二次的刺激,不能這樣。”

褚桐也沉默了,褚玥晴先前的那些反常都回到她的腦子裡,或許,她一直以爲簡遲淮是她的戀人,是她學校時候的溫暖,只是他變了心,娶了她的妹妹,她又不敢指責,不敢質問,所以跟在他們身邊,只以爲他們離婚之後,簡遲淮就能回心轉意了。

褚玥晴的腦子,肯定是不清醒的,具體的想法,褚桐也只是做個猜測而已,但這樣的可能性真是太大了。褚桐覺得她很有必要跟顧醫生談談,如果非要直面過去的話,讓姐姐見一見段吏弘,也未嘗不可。

翌日,褚桐照例去上班,剛走到辦公桌前,就看到同事們看她的眼光有異,她隱約能察覺出些什麼,“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之前的那篇報道被刪了。”有人開口,但話語裡多少透着幸災樂禍。

褚桐聽到這,也不覺得突然,她拿了手機轉身去往主編辦公室,敲門進去,主編臉色並不是很好看,褚桐走到她跟前,“主編。”

“我知道你爲什麼而來,你的報道是刪了,上面的意思,褚桐,你不用跟我鬧……”

褚桐雙手交扣在身前,“主編,我不會鬧,刪就刪了吧,我們跑民生的都知道,有些時候會身不由己,畢竟曝光的不僅僅是一家店,它背後的關係網也不是我們能理清的。如果刪除算了事的話,也是慶幸吧。”

主編擡頭朝她看看,心下鬆了口氣,“你能這樣想就最好了,我們公司還是需要你這樣的人,以後接着好好幹。”

“我會的。”褚桐輕輕挽起嘴角,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但那又怎樣呢?至少她曝光過了,該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傅時添是個人物,就算硬碰硬,人家也不會睬她,那她就默默接受好了。她們這樣的小人物,連跟對方硬碰硬的資格都沒有。

雖然報道撤了,但褚桐還是要出去採訪,走到公司外面,看到幾個人從一輛車上下來,兩人打開後備箱,從裡面拿出個花圈。青天白日的,怎麼送花圈送到這兒來了?

褚桐還想着過去採訪幾句,她走近上前,一人將後備箱重重關上,她小心翼翼道,“請問,爲什麼會有花圈送到辦公樓來?”

“我們也是應了客人的需求送來的,你是這兒的員工?”

“對,”褚桐點頭,“我是記者。”

“請問你知道民生部怎麼走嗎?認識個叫褚桐的人嗎?”

她臉色瞬時暗下去,“你們找她做什麼?”

“找她簽收。”

靠,褚桐頭頂陰雲滿布起來,誰這麼缺德啊?她這活生生一個人杵在這,居然給她送花圈,誰不知道那玩意是送給死人的啊?褚桐氣得不住喘氣,“誰讓你們送來的?”

“你認識嗎?”

“你們也真夠損的,爲了賺錢什麼都不顧了是吧?這兒是辦公樓,你們舉個花圈進去算什麼?”褚桐真是胸腔都快氣炸掉,花圈上有兩條白布,分別寫着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她連殺人的衝動都快冒出來了。

那兩個男人朝她看眼,“只是跟你問個路而已,至於這樣嗎?”說完,起身就要往裡面走,褚桐阻止不了,忽然聽到陣男聲插進來,“等等。”

兩人停住腳步,褚桐扭頭一看,居然是唐銘陸。男人穿着淺駝色的長款大衣,他走上臺階,目光冷冷掃了眼那個花圈,“誰讓你們送來的,你們就原封不動給我送回去,並且給我帶句話給他,如果他這麼喜歡送別人東西,讓他下次直接送給我唐銘陸。”

兩人面面相覷,唐銘陸掏出錢夾,從裡面抽了不少百元大鈔出來,“走吧。”其中一個人伸手接過,然後帶着花圈離開,褚桐不由憤然,真是印證了那句話,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唐銘陸放回錢夾,然後朝她看看,“昨晚的事我聽說了,你沒事吧?”

“沒事,虛驚一場而已。”

“你別擔心,這件事我會處理。”

“不,”褚桐搖頭道,“那些人來者不善,你沒必要趟這渾水。”

“你的事,怎麼能叫渾水?”唐銘陸口氣微帶着不悅,“再說,你是因爲幫我,纔會惹上這樣的麻煩,我出一份力也是應該的。”

“我當初曝光芊客來,純粹因爲它自身的問題,沒想過以此打擊從而來幫助誰,所以……”

唐銘陸脣瓣處的弧度不由上揚,這個女人,真是連順水推舟的事都不會做,“那就算你間接幫了我,這樣總成吧?”

褚桐聞言,也跟着勾起嘴角,“剛纔的事,確實也要跟你說謝謝。”

“既然這樣,賞臉吃個飯?”

褚桐一聽,忙擺手道,“這才幾點啊,早飯剛過,我還得出去採訪。”

見她要走,唐銘陸揚高些音調,“簡遲淮昨晚說的話是真的?你們還沒離婚?”

她也不隱瞞,“嗯,暫時還沒有。”

“無妨,聽你的口氣,那也是遲早的事,”唐銘陸言語間帶着曖昧,他緊盯着褚桐半晌,“芊客來那邊,我會同他們交涉,希望能有個最好的解決方式。”

“其實也不用,”褚桐手掌輕握,手背在昨晚的車禍中磕到了,有些痛,“他們也算給了我教訓,應該不會太爲難我,況且現在連新聞都被刪了。”

唐銘陸沒有多說什麼,“你去忙吧,我也是恰好路過,順道看看你。”

褚桐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剛走出去幾步,又看到了奇怪的一幕,簡遲淮的司機就在馬路對面站着。褚桐好奇,走了過去,“你怎麼在這?”

“簡先生不放心,吩咐我過來看看。”

“他還好吧?”

司機輕言,“簡先生跟學校請了假,要在家休息兩天。”

“你告訴他,我沒事……那個,方纔的事你也看到了?”

司機點頭,褚桐朝他看了眼,吩咐說道,“別跟他提起花圈兩字,就讓他安安靜靜在家養傷。”

“好。”

褚桐沒再多說什麼,去往停車場後開了採訪車離開,那名司機回到車內,第一時間給簡遲淮打電話,“喂,簡先生,方纔有幾人要給少奶奶送花圈!”

過了兩天,日子倒是風平浪靜,褚桐開車途中,接到個電話。“喂?”

手機那頭不住傳來哭聲,“記者,救救我家老公和我弟兄們吧!”

褚桐將車停穩在路邊,“你把事情說得詳細些,到底怎麼回事?”

“剛纔有幾人到我家來抓人,把我老公和兄弟全帶走了,說是他們擺攤做生意惹了什麼大人物,要收拾他們!嗚嗚嗚,我們先前是在平街那邊推個流動車做小吃的,生意也很不錯,對方現在讓我帶着十萬塊錢去倉平裡3巷5號贖人,記者同志,我該怎麼辦啊?”

“你這樣,先彆着急,報警了嗎?”

女人急得直哭,“沒呢,他們不讓報警。”

“這種事必須要由警方出面,這樣吧,我現在立馬趕過去看看,你記得報警,知道了嗎?”

“好好好,”女人忙不迭說道,“我馬上就打110。”

褚桐飛快調轉車頭,然後朝着電話中的那個地址趕去,她踩足了油門,那地方很不好找,穿梭在小街裡面,她設置了導航,還找了足有半個多小時。來到目的地,褚桐拿起相機毫不猶豫下車,前面就是倉平裡3巷5號,這兒是條古街,兩邊的店鋪都很有古色古香的味道。後來被開發成旅遊景點,這個時間點,遊客已經很多,只是都在對面的路上看着風景,兩邊隔了條河,隔了座橋,這兒的民居相對要安靜不少。

褚桐穿過一片桔子樹,順着青瓦鋪成的路往前走,雕花紅木的窗格是這兒建築的一大特色,褚桐隱約聽到有動靜傳來,她彎下腰前行,直到聲音清晰明瞭之後,褚桐趴在其中一個窗臺跟前,透過間隙往裡看。

屋內,果然有幾個男人被控制着,一根長長的繩子綁住手腕後穿過高高的橫樑,幾人都勉強站着,腳尖踮起,整個人的身體晃來晃去,卻又不至於跌倒。

另外幾個男人繞着他們身側在走,似乎還問着什麼話,得不到迴應,其中一人掄拳揍向對方的肚子,那人痛得不住哀嚎,人往下壓,可雙臂卻吊着,不得不踮起腳尖,“別打了,別打了。”

褚桐蹲下身,看眼時間,照理說警方也應該要到了,這樣下去非出人命不可。裡頭的人說着什麼話,她並沒聽清楚,褚桐拿出相機,然後對準窗戶的間隙偷拍。

那幾個打手,身材魁梧壯碩,肩膀處的肌肉都能嚇死人,爲首的男人做出打拳的姿勢,一拳爆頭,對方被打得滿臉是血,暴力十足!

褚桐手都在抖,生怕發出些什麼動靜來,她看到又有兩人從外面出來,只是手裡舉着個花圈,褚桐不由一驚,那花圈,就跟前兩天送她的一模一樣!

男人走過去,從花圈上面摘了兩朵菊花,擰碎後放進一個礦泉水瓶裡,他使勁搖勻,又來到其中一名男人跟前,一把猛地攫住對方下巴,然後將瓶口塞到他嘴裡,使勁往裡灌。褚桐當時差點吐出來,那男人痛苦極了,不住乾嘔,可嘴巴被塞着,褚桐就看他的身體不住抖動,像條泥鰍似的。

她覺得不對勁,爲什麼那個花圈會出現在這?褚桐想要過去一探究竟,她彎腰繼續往前,想要繞到門口去看看。經過旁邊的屋子,窗戶緊閉,門卻是虛掩着的,褚桐躡手躡腳走去,剛把臉湊過去,門卻猛地被拉開了。她嚇得三魂六魄差點全部飛散,褚桐瞪大雙眼,往後退了步,望入眼中的人,居然是簡遲淮!

褚桐顫抖着手指指向他,簡遲淮顯然也吃了驚,他蹙緊眉頭,臉色肅然,“你怎麼在這?”

“那你呢,你又爲什麼在這?”

簡遲淮說得輕描淡寫,“我有事處理。”

褚桐這麼一結合,恍然大悟,她難以置信地盯着跟前的男人,“那幾個人,是你命人抓起來的?”

“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走吧。”簡遲淮朝她掃了眼,褚桐還是不敢相信,“你看看,他們都把人打成什麼樣了?簡遲淮,警察馬上就來,你到底想怎樣?”

男人越過她跟前,他走到隔壁房間的門口,裡面的慘叫聲此起彼伏,褚桐跟在他身旁,“他們,就是給我送花圈的人?”

“不止,開車撞你的,還有幕後指使的,全部在這。”

褚桐頓時覺得手腳冰涼,“正好,警察也要來了,我們可以跟他們說清楚。”

“褚桐,我有我解決事情的方式,你不用插手。”

“簡遲淮,”褚桐伸手拉住他的手臂,“你要這樣,我覺得我好像不認識你了。”

“我還是我,”簡遲淮輕描淡寫,面容俊朗如初,連骨子裡那股淡淡的疏離和漠然都沒變,“解決完這件事,我還是會去學校教書。”

褚桐想到這一點,趕忙捕捉住,“對,你是教授啊,我們不應該主張暴力,解決事情的方式有很多種。”

“但以暴制暴,纔是最有用的。”簡遲淮伸手推開門,然後提步往裡走,褚桐目光掃過那個花圈,竟有種被攝住的感覺般,她雙腿僵硬,提不起力道。

簡遲淮進入屋內,那男人勉勉強強灌下了一瓶水,身子晃來晃去,還在吐,簡遲淮離他們遠遠的,連氣息都不想聞到。“一個記者曝光你們的醜事,難道不應該嗎?既然沒人查得了你們,那讓人民羣衆的言論淹沒掉你們,不是很好嗎?”

那幾人一個個都掛了彩,晃動身軀說不出話,褚桐強聚起勇氣往裡走,對方掀起眼簾朝她看了看,褚桐面色發白,真正面對這樣的場景,沒那點心理準備的話,誰都受不了。

男人吐出口血水,惡狠狠瞪向褚桐,“沒想到你還有靠山。”

“如果你們芊客來正正經經做生意的話,爲什麼要害怕別人曝光?”

簡遲淮走上前,朝褚桐招手,“走,我們回去。”

那男人忽然扯出抹怪異的笑來,“你們關係不淺吧?你不是記者嗎?拿出你的相機拍啊,曝光啊!我們被打成這樣,是不是也能要個說法,嗯?”

簡遲淮目光一凜,朝着身前幾個男人使了個眼色,他們快速上前,揪住領口就是一頓暴揍。褚桐這會怔在原地,她似乎這才被點醒,是啊,她是記者,如今她自己的丈夫犯了事,她該怎麼做?

褚桐轉過身,拉住簡遲淮的手臂,“別打了,會出人命的!”

“那你跟我走。”簡遲淮握緊她的肩頭,“現在就走。”

男人被打得不輕,身體像個麻袋似的甩來甩去,“哈哈哈哈,記者,多麼神聖的職業啊,別告訴我你到這會眼瞎了,我還等着看你曝光呢!大記者,嫉惡如仇是這個職業賦予你的美稱,快點,拍照啊,曝光啊,拿出你的正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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