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桐壓低聲音回答,“我不在家,我在外面和朋友吃飯。”
“嫂子,你能不能現在馬上到家裡來一趟。”
“怎麼了?”褚桐輕聲問道。
“我,我就想和你說說話……”
褚桐知道儷緹這小姑娘,撒起慌來找不出好理由,這都晚上八九點了,她還能突然想到要找她聊天?況且時間點偏偏這麼湊巧,是在她和唐銘陸進入包廂準備吃飯的時候。褚桐當然覺得這裡面沒這麼簡單,她再度壓低嗓音,“儷緹,我明天找個時間過來好不好?現在正和朋友準備吃飯。”
“朋友?重要嗎?”簡儷緹這問話,聽在褚桐耳中就感覺泄了底。
褚桐回答道,“挺重要的。”
簡儷緹滿腔的失望掩飾不住,“那好吧,你慢慢吃,我掛了。”
“再見。”褚桐掛上後,沒有第一時間將手機放回去,而是給簡遲淮發了個短信過去。
簡家。車剛停入車庫,簡遲淮小步往前走,手機忽然傳來陣叮咚的提示音,他掏出來一看,是條短信,而且是褚桐發來的。男人駐足,脣角的弧度不由自主往上微微翹起,她終是忍不住,給他發了消息。他手指迫不及待打開,屏幕的熒光襯出他臉上充滿期待和藏匿不住欣悅的神采,只是下一秒,簡遲淮的眸光便頓住了,眼裡的溫潤一寸寸被撕裂開。
褚桐的短信是這樣發的,“簡遲淮,別沒事拿儷緹當擋箭牌,我是和唐先生在外面吃飯,難道我連交個朋友的權利都沒有?還有請你時刻謹記,你是我前夫,我的私生活請你不要插手,你的前妻送上!”
簡遲淮看完,只覺喉間冒上陣腥甜,氣得能噴出血來,她居然已經發展到跟唐銘陸出去吃飯了?男人大步走進簡家客廳,他徑自去往二樓,剛走到簡儷緹門口,就見她從裡面出來。
“哥?”簡儷緹見到他,面色一喜,“你怎麼會這個時候過來?”
“反正沒事做,來看看你。”
簡儷緹開心地挽住簡遲淮手臂,“我正愁無聊死了,爸媽剛出去,家裡就留我一個。”
“所以,你給褚桐打電話了?”
簡儷緹輕揚腦袋,滿臉吃驚,“你怎麼知道的?我太無聊,好久沒和嫂子吹牛了,我喜歡聽她講她跑新聞的事。”
簡遲淮壓着口氣,褚桐肯定是和唐銘陸吃着飯,簡儷緹這通電話,她八成以爲是他授意的,“以後沒事不用給她打電話。”
“哥,你們真的離婚了?”
簡遲淮推開房門,示意她進去,“這些不用你操心。”
那邊,褚桐發完短信,然後將手機放回包內,唐銘陸遞給她一份菜單,讓她點,褚桐先掃了眼價格,她慢慢收回視線,點了三個菜,“好了。”
唐銘陸接過一看,“就這些?”
“我們兩個人,能吃掉多少?我不喜歡浪費。”
唐銘陸點點頭,招呼過服務員,讓她趕緊上菜,褚桐擡了擡手,緊接着道,“上兩份米飯吧,我快餓死了。”
“好。”
到底是自家的餐廳,任性,褚桐在外吃過這麼多頓飯,這絕對是上菜最快的一次,當然,那些快餐店除外。褚桐捧過碗飯,拿起筷子開始吃。她們這些跑新聞的,從來沒有按點吃飯這一說法,她餓得頭暈眼花,她點的三個菜,上的又都是大份,估計兩個人都吃不完。唐銘陸就坐在她身邊,褚桐雖然餓,但不至於狼吞虎嚥,更不會扭扭捏捏裝作胃很小的樣子,她吃飯的時候,一句話沒有。唐銘陸甚至覺得自己若要打擾她,那就是一種罪過,半晌後,她填飽肚子,放下碗筷,“我吃好了。”
“還要不要吃點甜品?或者水果。”
褚桐搖頭,“我沒有跟你客氣,我吃得很飽。”
唐銘陸也放下筷子,“肚子吃飽了就行。”
褚桐不好意思說立馬就要走,她坐在椅子內,可又不知道和他說些什麼,唐銘陸盯着她的小臉失笑,“你以前做過經紀人?”
“也不算是,那時候江意唯受傷,我就一直跟着她。”
“我也有娛樂圈裡的朋友,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介紹?總比你這樣辛苦跑民生好。”
“不用了,”褚桐趕忙拒絕,“我挺喜歡這個職業的,每天見到的事很真實,不用爲了一個謊言,而用更多的謊言去遮掩。”
“你這樣,讓我很欣賞。”
褚桐生性敏感,聽到這句話,難免會覺得有種異樣感,她覺得有些念頭,還是及時扼殺在搖籃裡比較好,她兩手捧過旁邊的茶杯,裝作一臉自然道,“沒辦法,我現在只想好好賺錢養家,一個離了婚的女人沒有什麼大追求了。”
褚桐說完這話,餘光忍不住瞄向唐銘陸,她說得夠清楚了。唐銘陸吃驚朝她看眼,“你離過婚?”
褚桐嗯了聲,然後對上他的視線,她脣瓣湊向杯口,唐銘陸的臉上沒有多餘表情,像是聽到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然後又說了句再普遍不過的話,“我也是。”
褚桐差點以爲自己斷片了,“你說什麼?”
“我也離過婚。”
她上下端詳着這個男人,如此好的條件,“不好意思啊。”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誰沒年少輕狂過,有些人的緣分,只能陪着你度過一段時間,該放手時就放手,能陪你過完下半輩子的人還在後面等着你,你應該對你的前夫說,請你讓讓,別擋着別人來追求我的腳步。”
褚桐聽完,不由笑出聲來,她捂着嘴,眉角上揚,兩個肩膀因此而抖動,唐銘陸也笑了,“難道不是?”
褚桐點着頭,“對,就該這樣。”
“那我可以追求你麼?”他還真是直接啊,褚桐聽完,收起臉上的笑,“唐先生,儘管我們有相同的經歷,但身家背景還是不一樣的,我可配不上你。”
“身家背景?”唐銘陸望着桌上的兩菜一湯,“再多的錢對我來說,都算不上錦上添花了,就像今晚我和你吃的這頓飯,三個菜足夠了,點上一整桌都是浪費掉。我第一次的婚姻就是因爲要門當戶對,卻沒有絲毫的感情基礎,所以今後的路,我必須走得很慎重。”
褚桐不由出神,她和簡遲淮的那段婚姻,不也是因爲沒有感情基礎嗎?
唐銘陸看眼時間,他當然不用褚桐現在給他答覆,“我們出去走走?”
“好。”吃飽了,總比在這乾坐着要好。
兩人來到外面,餐廳倚着江邊而立,處於西城的繁華區,江兩邊的綠化綴滿燈帶,褚桐沿江行走,過了會,媽媽就打電話過來,催她趕緊回去。唐銘陸也不覺得掃興,堅持要把褚桐送回家。
這次,他的車進了小區,就停在褚桐家樓底下,唐銘陸擡頭朝樓上看眼,“你家還有什麼人?”
“我父母,和我姐姐。”
“那我不上去了。”
這個男人,似乎很懂得進退,褚桐拿過包,推開門準備下去,“謝謝你的晚餐。”
“不用客氣。”
回到家,李靜香坐在沙發內看電視,看到女兒回來,她放下手中剝了一半的榴蓮,“桐桐,還沒吃晚飯吧?”
“我吃過了,媽,你又在剝這東西。”
“是啊,放在保鮮盒裡,這樣賣得快。”
褚桐將包放向沙發,褚玥晴從房間內出來,“桐桐,是誰送你回來的?怎麼沒開自己的車。”
“噢,是個朋友。”
“我看到他替你開車門了,是個男的吧?”
李靜香聽到這,擡頭看向女兒,“桐桐,是誰啊?”
“你們想多了,就是個普通朋友,才見過一兩面。”褚桐不想多做解釋,“姐,你這幾天怎麼樣?”
“沒那麼癢了,”褚玥晴頸間的水泡下去不少,只留下淡淡痕跡,“那藥還挺好的。”
李靜香回頭看了眼,臉上的擔憂藏不住,一天兩百多的醫藥費,她覺得就快吃不消了。
“媽,顧醫生最近爲什麼都沒來?”褚玥晴坐向沙發,她成天悶在家,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我也不知道,你有他號碼吧?我給你打個電話問問。”
褚玥晴轉身,去臥室拿了張名片出來,電話是褚桐幫忙打的,接通的倒是很快,“喂。”
“喂,顧醫生您好,我是褚桐。”
“你好。”
“我看您最近都沒來家裡,我姐姐託我問您一聲,您看……”
“簡先生沒跟你們說嗎?”顧清迴應該是在開車,汽車喇叭聲透過話筒傳到褚桐的耳朵裡,“玥晴的治療已經取消了,是簡先生的意思。”
“啊,什麼時候的事?”
“不好意思,我應該跟你們打聲招呼的,上次治療完之後,簡先生說不必再繼續,我以爲你們也知道了。”
褚桐握住電話的手不由收緊,“顧醫生,您也覺得我姐姐這樣的狀態,不用再繼續嗎?”
那邊沉默半晌,“當然需要繼續治療。”
“既然這樣,麻煩您明天就過來好嗎?至於費用問題,我會支付的。”
“好。”那頭簡單答應。
褚桐掛上電話,朝褚玥晴笑了笑,“沒事,顧醫生明天就過來。”
褚玥晴也放心了,乖乖回房去,李靜香剝榴蓮的動作停住,“桐桐,看一個心理醫生可要不少錢啊。”
“媽,沒辦法,您也應該清楚的,姐姐的心理疾病比她的皮膚病還要嚴重,我們不得不治。”褚桐放下話筒,吃力地陷入沙發內,但她絲毫不覺得褚玥晴是她的拖累,姐姐無辜被關兩年,受的罪已經夠多了,她必須要將她的生活拉入正軌。
近日來,江意唯也被折磨的不輕,經紀人天天苦不堪言,不少娛樂公司打電話來,都有意將某某明星和江意唯結成一對,畢竟以她的名氣,誰靠上誰就能跟着火一把啊。
還有些娛樂大腕,也插一腳,不是自己想泡她,就是瞎操心,最暈的還有人開出了工資制,只要江意唯跟他旗下的戀人公佈戀情,一個月就給出多少多少錢。
收工結束,江意唯靠在後車座內,經紀人刷着手機,“又有小鮮肉求交往了。”
江意唯揮下手,“這種消息別告訴我,沒時間搭理。”
“但四哥那邊,似乎是來真的。”
江意唯拿過個抱枕摟在胸前,她無奈皺眉,嘴裡發出抗議,也只能衝經紀人撒撒嬌了,“他有病吧他!”
回到住的地方,江意唯挎着大包,提起腳步走出電梯,她和別人揮手道別,然後取下包開始找門卡。拿到手後剛刷卡,門還未打開,餘光便瞥到抹男人的身影逼近而來。江意唯扭頭一看,面無表情盯着對方,“冤家路窄啊。”
“我們什麼時候成冤家了?”殷少呈反問,再細想,他冷笑說道,“對,是冤家,你還欠我一條命。”
江意唯將房門關上,也不進去,兩人就在房門口對峙,“你爲什麼在這?”
“酒店酒店,開在這當然是給人睡覺用的。”
“是嘛,”江意唯不陰不陽笑了聲,“是帶小演員來開房吧。”
“既然知道,還多此一問做什麼?”
江意唯輕輕打了個哈欠,“祝你春宵一刻值千金,晚安。”
“江意唯!”見她要走,殷少呈沒好氣地喊住她,“你是不是覺得挺長臉的?這麼需要男人,搞個萬人相親會不是更好嗎?”
“這一切,還不都是拜你所賜?”江意唯越想越氣,她纔是被無辜拖下水的那個好不好?“要不是你給褚桐介紹對象,簡遲淮至於這樣害我嗎?你是嫌我江意唯名氣不夠大是嗎?現在好了,公司逼着我談戀愛,不談不行,我能怎麼着?”
“怎麼着?當然是不談。”殷少呈慢悠悠接過話。
江意唯瞅着他的臉,忽然劃開抹笑,“爲什麼不談啊?我年紀也不小了,我談完戀愛還要結婚,還要給人生孩子呢。”
“哼,你試試?”
“不用試,我能生孩子,又不是沒試過。”江意唯後背抵着門板,她清楚地知道,這句話說出來,兩個人都會被刺痛,可她無所謂了。果不其然,殷少呈的臉色迅速鐵青,周邊的空氣窒悶逼人,好像隨時被人掐住脖子似的。男人修長雙腿上前,“往我胸口扎刀子,你很開心是嗎?”
“我的心早已佈滿窟窿,要不要給你看看?”江意唯反問。
“要。”殷少呈說完,大掌毫不猶豫罩向她的胸口,江意唯外套敞開着,裡面就只穿了件單薄的黑色毛衣,他手掌按在她胸前,江意唯面色大變,猛地朝他身前推了把。殷少呈舉高右手,做了個握起的動作,“我沒感覺到它千瘡百孔。”
“因爲那是被你捅的,你當然不知道。”江意唯雙手攏緊外套,“你還有事嗎?我要睡覺了。”
“江意唯,你以前從來不這樣的。”殷少呈低喃,從前的江意唯都以他爲中心,不會耍脾氣,偎在他身邊又肯聽話,哪裡會像現在這樣,渾身長滿刺?
“還說什麼以前,以前的江意唯早死了。”女人面容冷漠,殷少呈看不得她這樣,他上前強行摟住她纖細的腰肢,湊過去的臉抵着江意唯,很快攫住她的脣用力親吻起來。江意唯就跟被毒蛇咬到似的,拼命掙扎,兩手揮打向前,像是隻受傷的母貓。殷少呈雙手圈緊,不滿足於淺嘗輒止,他欲要加深這個吻,然而這畢竟是在酒店的走廊,來來往往經過的人不少。
“江意唯?”有一陣男聲在他們背後不確定響起。
江意唯趁着這個機會將殷少呈推開,她定睛細看,見是同劇組的一名男演員,她拂了拂長髮,裝作沒事發生過般走過去,她伸手挽住對方胳膊,“你今天不還說找我有事嗎?走,去你房間說。”
男演員手裡握着門卡,聽她這樣說,遂點了點頭,“好,走。”
殷少呈指尖拂過脣瓣,他欲要擡起腳步,可兩條腿卻猶如灌滿鉛,他殷少呈佔有慾再強,可也不至於跟到別的男人房間裡去,況且真要把江意唯逼急了,說不準她還能做出點什麼事來。
火鍋店的事件,基本也算過去了,商家賠償到位,民衆點起的憤怒逐漸熄滅,每天都有新的頭條,很快就能將之前的事蓋過去。
褚桐從公司離開的時候,正好晚上七點,外面早已夜幕降臨,公司門口的噴泉上方,景觀燈早已在半空中劃出個弧度。她今天沒開車,打算去對面的地鐵站乘地鐵,剛走出去沒幾步,就看到迎面走來幾人。褚桐眼尖,記性也好,她停住腳步,爲首的男人走到她跟前,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你說,你收了他們多少錢?”
“我沒收錢,你誤會了。”
“沒收錢?”男人聲音粗噶,上下瞅着褚桐,“沒收錢會幫着他們說話?”
她覺得對方不可理喻,“我只是實事求是,整篇報道中應該找不到我替商家說的一句好話吧?我只是客觀評價,只說了醫藥費及時到位。”
“這還不算替人說話?你這樣的記者唯利是圖,是社會的蛀蟲。”
褚桐無話可說,遇上野蠻人真是倒黴,此時,一輛車停靠向路旁,唐銘陸推門下來,褚桐朝他遞個眼色,示意他走,但男人就跟沒看見似的,“打你電話怎麼不接?”
褚桐心不在焉回道,“手機在包裡。”
“走吧,”唐銘陸上前拽住她的手腕,“吃飯。”
“不準走!”那男人眼見自己被忽視掉,他從兜裡掏出把水果刀,然後打開,“我跟這個記者有話要說。”
“什麼話?”唐銘陸口氣冷靜地反問,男人用手裡的刀朝褚桐指了指,“我表妹被燙傷,她收了錢胡亂報道!”
“燙傷?”唐銘陸鎮定地擋在褚桐跟前,“我纔是那家店的老闆,有事你和我說。”
“還不承認你被收買?”男人聞言,刀尖朝褚桐比劃,“都跟人家老闆混一起去了,還想怎麼着?”
唐銘陸握着褚桐的手鬆開,示意她快走,褚桐朝他看看,“他們人多,我和你跑不掉的。”
“你先走,我沒事。”
男人見他們說着話,他和同伴步步逼上前,“我今晚一定要給這記者一點教訓,既然你是老闆,正好,兩筆賬一起算。”他手臂揮上前就砍,褚桐拔腿往後面跑,唐銘陸側身躲開對方的刀子,一個擒拿手製住男人,膝蓋屈起,動作利索地撞向男人胸口。褚桐聽到悶哼聲傳到耳朵裡,她停住腳步回頭看眼,她根本沒想過唐銘陸是有功夫的,幾個男人很快被他打趴下,其中一人眼瞅着這樣下去不行,他揮動小刀去追褚桐,褚桐也不是吃素的,她一個勁朝前跑,如果是在跑道上,男人壓根不是她的對手,可這是大馬路啊,前面正好遇到紅燈。褚桐倒是想闖,可是車流不息,旁邊又都是店鋪,只一個猶豫間,男人就來到了她身後。
唐銘陸擺脫掉另外幾人,男人揮刀的瞬間,被他擒住肩膀,對方拼盡全力反抗,唐銘陸一腳踢中他的腿,將他按在地上。旁邊的民衆幫着報警,那男人想逃,不安分極了,眼神又兇,褚桐搬過旁邊的盆栽朝他背上丟去,“老實點!”
警察很快過來,就逮着這麼一個人,另外幾個全跑了,不過跑得了初一跑不過十五,遲早還是會被拎回來。
褚桐拍了下唐銘陸的手臂,“好險,多虧你,功夫不錯啊。”
手指卻感覺到有種溼膩的觸感,褚桐低頭一看,居然是血,她大驚失色看向男人,“你受傷了?”
唐銘陸抱住臂膀,“剛纔被劃了一刀。”
“趕緊去醫院吧!”褚桐拉過他來到路邊,招了出租車後直往醫院趕去。
簡遲淮從醫院拿完藥出來,他隻身走向停車場,猛地看到一輛出租車飛快停在不遠處,車上下來的女人像被火燒着似的,那麼着急,她帶着男人下車,快步往醫院大廳走去。簡遲淮站不穩了,那身影他最熟悉不過,可不就是褚桐嗎?只是這個樣子,也太親密了吧,分明是抱着唐銘陸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