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前的一個晚上,蕭城帶領南域家族十四名內堂精英外出之後,音訊全無。
一年後。
依然還是水潭巨石上。
此刻的蕭別才已經十三歲了,個子長高了不少,要不是看他臉上稚氣未脫,人家都會以爲他是個十六七歲的孩子。眼中時常有着睿智的光芒閃動,只不過,在那眼睛深處卻有着一絲化不開的憂鬱,他單手托腮,獨自一個人坐在上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年了,整整一年老頭子都沒有回來,真的那麼生氣?”蕭別才咬着嘴脣,自言自語道。
自從一年前一覺醒來,發現蕭城沒有像往常一樣在他牀榻面前看着他,叫他起來修煉,心中一絲慌亂,急忙到處尋找,不料卻從孃親那裡得知父親已經外出,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回來。
蕭別才怔怔一愣,半響才難過的說道:“娘,老頭子是不是生我的氣了,不然爲什麼要走。”
蕭母沒有回答,只見將一本書卷給了蕭別才,只說了一句:“這是你爹給你的,說他不在的時候你不準偷懶,要好好修煉。”
將思緒拉了回來,鬱悶嘆道:“唉。”
從懷裡掏出那本書卷,裡面記載了南域家族九玄訣的煉體修煉方法,其實也就是前世之中那些拳擊手壯漢健身的法子而已,不過那鍛鍊量還要加上三四倍。
蕭別才臉上忽然有了一絲笑容,“嗯,等老頭子回來的時候,如果看到我沒有偷懶,有好好聽他的話努力修煉,到時候,他應該沒話說了吧。”
蕭別才以爲蕭城離開其中必然有自己的原因,難免心生愧疚,生活也是如此,即使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有時候總會惹來猜疑,就着便會引起誤會。這一年以來,南域家族無聊的生活讓心思全部都放在修煉煉體之上。
“好了,繼續修煉。”蕭別才說做就做,心中有了目標,一切都變得不同。
自從蕭城那晚用外力強行催動他的身體之後,蕭別纔在修煉煉體的路上日新月異,突飛猛進,一年的時間裡,小小的身體已經健壯無比,肌膚呈現出古銅色,九玄決更觸碰到了第四訣的門檻。
“可是爲什麼不能像老頭子一樣,將九玄訣用在力的那面呢?”蕭別纔看着自己的雙手,黑溜溜的眼睛不停地轉着,心中犯起嘀咕。
因爲沒有人給他指導方向,蕭別才就想學蕭城一樣,將九玄訣用在力的那方面,卻沒想到,每次按照書卷上面的做,將九玄訣散佈到出力的那個地方,然後集中一點爆發,可是每次要麼不是失敗,要麼就是集中九玄訣的那處疼痛無比,逼的蕭別纔不得不趕緊散去功法。
其實他不知道,由於蕭城那晚的揠苗助長,他的身體適應性變得很差,日後要是將九玄訣用在一些強橫的功法之上,身體帶來反應性要麼慢上一拍,要麼比其他人強烈許多,除非他能自己扛過去,不然只能將九玄訣用在速度或其他方面之上。
“啊!”再次嘗試了將九玄訣集中在一點之上,劇烈的疼痛感侵襲而來,蕭別才雙手一陣顫抖,趕緊撤去功法,癱倒了下來。
劇烈的喘息了一會,甩了甩髮痛的手臂,擡起頭來,生氣地說道:“什麼鬼功法,以後有機會,我一定去學其他的。”
鬱悶的將書卷丟在一旁,大叫一聲。
“呀!”
急的他抓耳撓腮起來,看到下面碧綠的潭水,熱血上涌衝動之下,往前徑直跳下!
“蓬!”
水花四濺,在水中憋了許久。才從水中浮起,清水澆溼全身,頓時感覺精神了不少,眨巴了下眼睛,然後猛地站直了身子,任由身上水花淌落,有些迷醉般的喃喃自語:“看來今天又是毫無所獲,必須要去問下別人才行......”
“可是該去問誰啊。”轉念想到這個嚴峻的問題。
蕭別纔可不笨,隱約也知道族中了一些事情。他們一家子自從蕭城經歷了四室長老大起大落,許多人看到沒有討好的價值,關係也隨之而淡,特別是蕭城提出通婚之後。
如今蕭城又離開了,都不知道南域家族還有沒有人記住他們一家三人。
一年以來,三人過着深居簡出的生活,雖然不負他父親所望,將九玄訣‘煉體’修煉通透,只不過如今到了抉擇自己九玄訣方向的時刻,卻卡在了這裡。
“算了,先回家看看孃親她們吧。”這些時間以來,蕭別才的日子倒是過得單調了些,每天除了埋頭苦練之外,其餘的心神,全都放在一家人溫馨的生活之上,這樣的日子過得也算是別有一番味道。
走在喧鬧的流街邊,前進的方向不是南域家族。
蕭父走後,蕭母避免有心人的刁難,帶着兩人出來流街之外居住,而執法堂的職務自然是由家族安排了其他人管理,蕭別才和蕭雨太過年幼,蕭母是外族之人,都不能接觸這些。
“爹,你們說的那個哥哥在那裡。”最前方人羣裡,一個梳着小辮子的小娃娃坐在父親的身邊,奶聲奶氣指着蕭別才道。
他父親驚慌地把孩子抱了起來,護在懷裡,“別看他,他不是什麼好人。”同時不忘提醒說道。
隨着他的話音,周遭的人有意無意地看着蕭別才,露出各種眼神,有嫉妒,有厭惡,有憎恨,有懼怕。
一路走來,不知道承受了多少眼光。蕭別才就像沒事人一樣,不以爲意,瞟了瞟他們,心道:“都是一羣無聊的人。”
忽然,遠處傳來一道憤恨聲:“就是不賣給你,趕緊去別家看去!”
接着便聽到熟悉的聲音,“張大哥,你能不能賣給我,這是雨兒喜歡吃的,現在那麼晚了,別人都已經賣完了。”
蕭別才一聽感覺不對,這不是孃親的聲音嗎?怎麼跟人吵起來了,旋即又明白了過來,現在這時候,孃親應該是出來買菜的。
說完,快步向前,這纔看到蕭母還有雨兒正在一個肉販攤子面前。
只見那個攤主手拿砍刀,“篤,篤,篤”熟練地切着豬肉。然而嘴上不斷罵道:“別唧唧歪歪的,在別人家的那麼滋潤,幹嘛跑出來跟我們外族受罪,真是笨。”
蕭雨聽到怒罵,身子往蕭母身後縮了縮。
蕭母拉着蕭雨,又是說道:“張大哥......”圍觀了人越來越多。
攤主見到,臉色變得有些陰晴不定,隨即不耐煩地大罵道:“快走快走,我這裡不歡迎你們,再不走我就要趕人了。”說完,散發着寒芒的砍刀晃了晃,刺眼無比。
蕭別才見狀,心中一怒,急忙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順勢將蕭母兩人後自己身後推了推。
“蕭兒!”
“哥哥!”
蕭別才笑了笑,冷眼瞟向那攤主,“你的東西我們不要了,但請不要拿着刀子嚇人,不然!會出事的!”最後幾個字狠狠從牙縫之中擠了出來。
那攤主本來還有些驚慌,旋即看向四周,發現衆人都看看着他們,當下不服地說道:“蕭別才,你算什麼東西,放開我。”
身後的蕭母拉了拉蕭別才,示意不要把事情鬧大,後者點了點頭。也覺得自己不應該跟着衆人計較,拋開他手腕,轉身準備離開。
誰知道那攤主卻硬氣了許多:“哼,沒用的三個人,好好的內族不住,硬要跑來外面,真還把自己當什麼人啊!”
蕭母嬌軀一震,蕭別纔看到,側過頭去,冷峻地說道:“你有種再說一遍。”
現在的他可不是當初沒有實力的少年,對付這些沒有力量的外族一手一個。
剛剛蕭別才讓他下不了臺面,好不容易找到機會,他怎麼會放過,道:“怎麼,做的出就不怕被人說,誒,大家看看,看看他們這一家人是如何爲難我的。”說着,嘴上不斷吆喝,周圍人羣頓時把幾人圍得水泄不通。
隨後,待羣衆看清裡面的情況,便開始紅口白牙亂說,種種是非之聲,不絕於耳。
“真是的,不是已經是內族中的人了嗎?怎麼還來外面。”
“你懂什麼,人家丈夫出去了,覺醒的那個孩子別人瞧不上,在裡面混不下去了,纔出來的。”
“哦,難怪了,活該,好好的生活多好,幹嘛要去和內族結親,生出人不人,鬼不鬼的野種,別忘了,就是那些人把我們囚禁在這裡的。”
“是啊,是啊!背叛了之後還有臉回來,真以爲還是我們的人啊!”
“世風日下啊,果然不要臉。”
衆人只圖嘴快,數落着三人,卻沒有注意到,此時,少年低着頭,不斷從牙齒之間傳出“咯咯”聲響,一對手掌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好片刻之後,才緩緩擡起頭來,稚嫩的臉龐變得猙獰可怖,繼而傳出低沉的聲音。
“我,要殺了你們!”
衆人被他着突如其來的猙獰摸樣嚇了一跳,連忙後退,一時之間安靜了下來。
蕭別才目光轉向那肉販攤主,當下雙手舞動,手上寥寥的氣勁浮現了出來。
“蕭兒!”蕭母也是被他嚇了一跳,連忙出聲喝止,幻界之內,最忌的就是打鬥。
蕭別才醒悟過來,看了一眼蕭母,又掃向周遭衆人,許久之後,才冷哼一聲,心中想道
“真是的!這些事情在前世不是經常遇到嗎?那時候我不是冷漠旁觀嗎?不、不對,現在他們說的!”
“是我的家人!”
隨着心中那道怒吼,蕭別才身形一晃,轉眼已經衝了出去。
“蕭兒!”蕭母再次出聲,四周也傳出嘈亂的驚呼聲。
然而。
想象之中的血腥場面沒有出現,那個攤主只是被蕭別才按到了牆上,四周的雜物都被衝散了許多,凌亂不堪。
蕭別才抓住那人的喉嚨,看着眼前滿是恐慌的醜陋臉龐,湊近他的耳邊冷冷說道。
“還有下次的話,你會死!”
說完,手上不斷地使出力氣,直到那攤主臉色發紫才鬆手。
“娘,雨兒,走吧!”招呼了兩人,不顧周圍的眼光,徑直地往家中走去。
一路之上,再也沒有竊竊私語,有的只是那些怪異的目光,那些目光沒有注視到蕭母母女兩人,因爲,蕭別纔在背後擋住了。
“蕭兒,你剛剛太沖動了!”一路之上,蕭母都在不斷訓斥着蕭別才。
而剛剛發怒的蕭別纔在她面前只能化作小綿羊一般,溫順無比,任由宰割。
“娘,剛剛是那羣人太過分了,可不能怪我啊。”蕭別才笑道。
“對啊對啊,哥哥做得對,外面的人跟裡面的人一樣壞,每次都刁難孃親。”一旁的蕭雨也附和道,
蕭別才欣喜道:“哈哈,看你跟我站在同一陣線的份上,這個給你!” 說完,從懷裡拿出一個小袋子,只見裡面裝着各種顏色繽紛,奇形怪狀,大小不一的石頭。
蕭雨開心接過袋子,“石頭!”等她看清楚裡面寥寥幾顆之後又悶悶地說道:“怎麼那麼少。”
“ 好看的石頭都在你房間了,都快變成一座石山了,你還想怎麼樣,你就不能喜歡點別的東西嗎?”
蕭別才帶着老氣橫秋的口氣教訓蕭雨,不等她發火,急忙將不遠處的蕭母拉入自己的陣線,“娘,你說是吧。”
蕭母吟吟一笑,搖了搖頭,“這兩人......”
身旁的蕭雨對蕭別才吐了吐舌頭,嗔道:“我喜歡,要你管我。”
“哈哈,你不要我管那我下次就不帶石頭回來了!”
“不要!”
三人談笑之間不知不覺回到了家中。
“好了,我去做飯!”蕭母站起身來,向廚房走去。
看到蕭母離開,蕭別才鬆了一口氣。只見蕭雨一副多愁善感的樣子,幽幽說道:“哥哥,外面的人真的對我們好壞。”
聞言,蕭別才也是攥緊拳頭,面無表情,淡淡說道道:“南域家族......外族......內族......”
看到蕭別才這樣子,蕭雨低下頭,輕聲說道:“哥哥,爹到底去哪裡了,娘爲什麼不告訴我們兩,我好想他,孃親也很想他,不然孃親不會每天晚上在房中一個人哭。”
蕭別才默不作聲。
蕭雨繼續問道:“哥哥,我們該怎麼辦?”
不知何時,面前的可人兒已經這般多愁善感,爲家人開始擔憂,蕭別才心中一暖,堅定地說道。
“別怕,我在呢!”
不多時,蕭母端着一碗飯菜走了出來,兩人神色一變,臉上憂愁消逝,有的只是兩張開心無比的笑臉。
兩人會心一笑,對蕭母的手藝讚不絕口,風捲殘雲般的把飯菜掃光光。
剩下蕭雨和蕭母一起洗漱碗筷,而蕭別才默默坐在身後,心中暗暗立下誓言。
“娘,你等着,我不會讓你和妹妹受苦的。”
時間在指縫間悄然流逝,眼睛一睜一閉,又是一番新景象。
而蕭別才也迎來了最重要的青春期發育,頓時飯量猛漲,身體各項機能也是飛速提高。
一日又一日的修煉,蕭別才終於在九玄訣之上找到了屬於他的戰鬥特長和攻擊方式,他稱爲—幻身。
說起來,還是他前世的經驗幫了忙,以前的電腦遊戲中往往會有三種屬性,力量,敏捷,智力,既然力量已經不行了,智力就更不用說了,那剩下的只有敏捷了,於是蕭別才一直在增加自己的身法,速度,才摸索出了這套戰鬥方式。
如果將九玄訣散發全身,利用腳步的緩急行走,以不發出聲音且迅速爲原則的移動,每一步的幅度不需要太大,這樣來回之間,九玄訣散發在外的時候,恰好也留下氣息,這樣就會給敵人造成一種假象,好像有數個蕭別才一樣。
簡單來說,就是製造出兩三個虛假的化身而已,想到自己能沒有師傅的情況下領悟出這種身法,頓時得意無比,自信感爆棚,連日來,臉上盡是一張臭屁的臉,惹來蕭母兩人不少白眼。
不管怎麼樣,終於是在這九玄訣一道路上琢磨了自己一條路。
終於,又是四年過去了,他也將迎來了第二次九玄訣燃灼之難。
“呼,就是今天了嗎?”坐在巨石之上的蕭別纔看了看天色,距離上次爆發燃灼之痛的時間還有些時候了,長身而起,深深吐一口氣,心中難免有些忐忑,徑直向家中走去。
小合院之內。
“蕭兒。”
“嗯?什麼事,娘。”看着低頭忙活的蕭母,蕭別才問道,而蕭雨早已不知道溜去哪裡玩了。
“你、今天就是九玄訣爆發的日子,你別忘記要去那回身池。”蕭母淡漠的說着,不過微微顫抖的雙手出賣了她的內心。
“哈哈。”蕭別才淡淡一笑,“娘你放心,我沒事的。”
“嗯,等會娘和你一起去。”緩緩擡頭,臉龐之上充斥着黯然。
蕭別才見到,用細小的聲音說道:“不、不,您還是別去了,您看到我痛苦的樣子也會很難受吧。”
蕭母聞言愕然,凝神望去,卻看到蕭別才齜嘴一笑,眼睛都合攏在了一起,一抹陽光撲灑過來,印在他的臉龐之上。
“如果孃親你看到難受的話就不要去看了,我會回來的。”
純粹自信的笑容述說着簡單質樸的話語,暖心人肺。
深夜。
回身池還是原來的模樣,只不過這次只有蕭別才一個人隻身前來,蕭母最終還是被他說服了下來,沒有跟來。
蕭別纔看向四周,沒有一絲人影,因爲是族中重地,而進入回身池也只不過是片刻的事情,血脈覺醒者完成儀式之後都不准許在此多做逗留,而且大半夜的,誰還會出來閒逛。
蕭別才穩了穩心神,平攤的手掌緩緩合攏,兀自向前走去。
“站住,此乃族中重地,速速退去。”一道陰冷的聲音陡然響起。
蕭別才知道是守護回身池的前輩,當下不敢放肆,躬身施禮,道:“前輩,南域家族弟子蕭別才,五年之期燃灼之難需要進入回身池,請求前輩批准。”
“蕭別才?”黑暗中的聲音中有着質疑,顯然在思索南域家族有沒有這個人。
正在這時,另一道聲音響起,“五年之期。哼,你可是外族之人。”
蕭別才聽出了他話語之中的歧視,神色沉了下來,隨即無奈的說道:“是。”心中忖念,外族不滿內族,內族歧視外族,像他們這類處於中間的卻要受兩方刁難。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蕭城的孩子!”
蕭別才臉色更加低沉了,因爲他從那兩位長老的語氣之中聽出了不善與譏諷,過了片刻,才緩緩點頭。
“看來又是對老頭子不滿的人。”心中無奈想到,他可不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年,相反,在前世的工作之中,他見到那些在你面前說好話,在背後卻捅刀子的事情可不少,比起他們直接的諷刺言語,更加陰險。
兩道身影陡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冷笑的看着孤身站立的少年。
依然還是那兩名灰衣壯漢,眼中絲絲寒芒涌動,掛着得意的笑容。
“嘿嘿,蕭城,這名字我們可沒有忘記,當年你爹那兩腳我們可還記在心裡。”
另外一人也出聲說道,“哼,我們鎮守回身池,身負家族重任,沒想到你爹居然不識好歹,拿我們當什麼了,當初有族長給你們撐腰,現在我看還有誰來幫你。”
“看來是因爲我結下的怨啊,真是因果循環。”蕭別才無奈想道。
當時蕭別才昏迷着,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爲了他給了他們兩腳,事後居然沒得到任何處罰,惹得兩人大爲不滿,像他們平時鎮守回身池,哪個人見到他們不是客客氣氣的。
“咳......”感覺到自己體內血液蠢蠢欲動,蕭別才眉宇微蹙,咬着牙,卻沒有絲毫退怯。
“兩位前輩,按照族中規矩,我可是有資格進入回身池的,望前輩通融方便。”
“蕭別才,你現在可沒有說話的份。”最右邊的那人說道。
“小子,你覺得今天可以進入回身池嗎?要是你父親在的話還有幾分資格跟我們討價還價,而你,不行!”
兩人對他的不屑顯而易見,不過蕭別才本來就沒指望能順利的進入回身池。
“兩位長老,如果蕭別纔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我、可以道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現在,他還沒有實力能改變這一切,只能將這一切憤恨記在心裡。
“哈哈哈。”兩人對視一笑,“你可沒什麼錯,錯的是你那不忠不義的爹和不知廉恥的娘,你,說的好聽叫外族,難聽點,不過是一個雜種而已!”
聽到那兩個字,蕭別才張大了眼睛,這一瞬間,他屏住了呼吸,旋即一股猶如雷擊般的感覺遍佈全身,情不自禁踏上前去,這一刻,他知道,即使他們道歉也於事無補了。
心中怒火翻騰,“我已經聽膩了這個詞了!”
“我就實話告訴你吧,這次燃灼之苦你就自己度過吧,別妄想能通過我們了。”淡淡的話語之中沒有一絲讓步。
“呵呵.....”即使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兩人這一唱一和終於是激起了蕭別才的怒火。少年身軀猛地劇烈顫抖了起來,緩緩擡起頭來,那張俊秀的小臉之上,猙獰可怖......
”你們都一個樣!給我去死。”陰冷的話語從牙縫之間擠了出來,帶着殺意凜然,拳頭狠狠的緊握起來,黑眸之中燃燒着暴怒的火焰。
“嗯?”兩人詫異。
“父子兩人完全就是一個性子,可惜啊。”悠悠的惋惜聲剛剛落下,就聽到一道聲響。
“嗖。”
蕭別才猙獰的臉孔瞬間化爲驚恐,因爲,那兩人須臾之間已經來到他的身邊,兩人一左一右壓着蕭別才的肩膀。
緩緩湊到他的耳邊,輕蔑的說道。
“可惜,你沒有你父親那樣的實力!”
嘎然之間,感受到猶如千斤巨石般沉重,蕭別才瞳孔陡然收縮,身軀劇烈顫抖着,額頭上也不由冒出冷汗,嘴巴張開似乎想述說着什麼,任憑如何都發不出一絲聲音。
“呦,我倒是小瞧你了,短短五年,憑你一個外族之人也能將九玄訣修煉出‘煉體’,那麼這樣如何。”
隨着他話音一落,肩膀上的力道頓時加重,感到道一股強橫的力量逼迫自己往下跪去,蕭別才咬牙堅持着,而隨着他的執拗,這種壓迫還在不斷地上升。
不到一會的功夫,蕭別才後背已經被汗水濺溼,嘴角也已經咬破,隨着汗水不斷滴下,在慘白的臉上留下一條觸目驚心的痕跡。
“可惡!還是太弱了嗎?我不甘心!”
蕭別才心裡忽然一陣說不出的怒火,就象一團火焚燒在靈魂深處,卻咬緊牙關堅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