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可千萬不要坑爹啊
這裡的事情處理完了,閻解成自然是事了拂衣去。
一路上,坐着火車向着京城去了。
也算是對該路段的一次添乘視察了。
閻解成途徑的相關路局,自然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對。
畢竟,他們都知道,這個閻總工最喜歡乾的的事情,就是坐車的時候發現問題,收拾人了。
有諸多倒黴蛋的前車之鑑,路局上上下下應付起來,倒也算是有條不紊。
每次換乘的時候,閻解成見列車長都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也是心裡暗笑。
不由得搖頭,這些人都不行啊,不是一個成熟的職場人。
一個成熟的職場人,最喜歡乾的事情就是離領導近一點。
成熟的職場人,每天別的事情都不用幹。光看着領導開會,領導講話,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閻解成看着他們緊張的表情,便知道這些人都還沒有學會感恩。
他們都從一張白紙進入鐵路,有人帶他們做事,還給他們發工資。
難道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閻解成微微搖了搖頭,總覺得這些人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
閻解成從川蜀回來後,沒有直接去學校。
除了到上面做了專門彙報,便直接回家了。
他需要休息一下,這幾天實在是太累了。這種累不僅僅是身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疲憊。
學校也是理解他的,專門給他放了一週的假。
閻解成回到家休息的時候,閻埠貴也像是長大了一樣,知道心疼兒子了。
罕見的說了一句:人人都說當官好,當官有啥好的。
三大媽一天也變着花樣的給閻解成做吃的。
甚至,安安幾個好大孫都彷彿不再親了。
惹得幾個孩子懷疑愛會消失。
“老大,不要躺着了,趕緊起來。媽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醬骨頭。”
這時,三大媽端着一個盆到了閻解成旁邊說道。
閻解成在院子裡放着躺椅,躺在那裡曬太陽。
這種什麼都不想,放空自己曬太陽的感覺不要太好。
有時候閻解成也會想,自己這麼辛辛苦苦幹什麼?還不如早點退休,一天曬曬太陽溜溜狗。
看着自己兒子曬太陽,她看了電視上報道,見了自家兒子工作的辛苦。
那個平日裡在她眼中穿的總是乾乾淨淨的兒子,沒想到在搶險現場這這般場景。
她還記得自己看了電視裡得場景,第一次見到自家兒子,面色蒼白、眼睛全是血絲、聲音沙啞,那天她整整得哭了一夜。
這些年,沒想到兒子光亮的外表下,居然還有這些辛酸。
閻解成見老媽端着醬大骨,到了身旁,便笑着坐起來,用手抓起一個咬了起來。
這醬大骨,是除了紅燒肉,閻解成第二喜歡的食物了。
不是說,自己母親做的醬大骨,很是入味,嚼一口很是享受。
三大媽見了閻解成這舉動,不由得的說道:“你這孩子,怎麼連手都不洗。”
閻解成聽到後,笑笑也不說話,接着專心啃骨頭。
這種大筒骨,本身就沒有多少肉,閻解成幾口便啃了個乾淨,找了一個筷子將裡面的骨髓捅出來,美美的吃了起來。
吃大骨頭,閻解成最喜歡的便是這骨髓了。
最後那一下,吸骨髓的動作。
閻解成覺得這是吃大骨頭的最高禮儀了。
就在閻解成吃的歡快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道聲音。
“爸,伱又一個人在家裡偷吃。”
閻解成擡頭一看,見是安安跟樂樂揹着書包回來了,這話顯而易見是樂樂說的。
還不等,閆解成說什麼,三大媽趕緊說道:“樂樂,你怎麼說話的,你爸多辛苦,自然要多吃點好好補一補,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
樂樂聽見自己奶奶這樣說,整個人都愣住了,這還是平日裡最疼自己的奶奶嗎?
一旁的安安瞥了一眼樂樂,他知道這些天全家人的心都在父親身上。
他纔不會像樂樂這個傻子一樣自討無趣。
所以,安安趕緊跑到閻解成面前,看着一大盆醬骨頭對着閻解成說道:“爸,這些骨頭需要我幫忙處理嗎?”
閻解成看了一眼自己這好大兒,沒有理他,便對一旁的女兒招手說道:“樂樂,放學了,趕緊來,你奶奶剛做的醬大骨,快來嘗一嘗。”
樂樂聽到這話,得意的看了一眼安安。笑嘻嘻的抓了一塊醬大骨,便大口啃了起來。
至於安安,也沒有管自己父親的偏心,自顧自的也拿起了一塊大骨頭,吃了起來。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些年他全靠着臉皮厚,不然在在家裡早就餓死了。
區別對待這種事兒,在他們家裡可不要太嚴重。
在他父親眼裡,只有兩個妹妹是親生的,他跟弟弟都是撿來的。
說起來,他倒是很羨慕他父親。他想着他父親哪天要是跟他爺爺一樣,做事公平公正那該多好?
閻解成看着一旁啃骨頭的安安,便忍不住說道:“閻公子,不是都只在老莫用餐,什麼時候還吃這大骨頭了?”
也不怪閻解成陰陽怪氣,只是這閻常安幾乎一週一次老莫,讓人很是頭疼。
家裡的錢也不是這樣造的啊。
這些日子,又帶着他那小表弟,一天到晚的混吃混喝,有些無法無天。
閻解成覺得這孩子太聰明,也不是啥好事兒。學習上沒見他怎麼用功夫,可每次都能考到年級前十。
還有其他功夫搞東搞西,這就讓人很頭疼。
這已經十六七歲的孩子了,也不好再用七匹狼教育了。說多了,還怕激起逆反心理。
閻解成覺得自己這個父親,做的是真辛苦的。
閻常安聽到自己父親陰陽自己,便有些心虛的說道:“爸,這不是見表弟要去見見世面嘛。”
閻常安說着,手裡又抓起了第二個大骨頭。
閻解成見了也懶得說他,趕緊加入了啃骨頭的行列。
吃完骨頭,三人動作非常統一的吸吮了一下指頭。
閻解成喝了一口茶,這才重新躺下。說道:“反正你自己小心點,你媽可是一直讓我去抽你。
你這要是再帶着你表弟一天到晚到處瞎混,小心你二舅找人綁了你往死裡抽,到時候我可不會攔着。”
閻常安聽到這話,整個人都不好了。
對於他父親,總的說起來還是講道理的,他就怕他媽攛掇他爸收拾他。
別的事兒都還好說,他對這件事情他太瞭解他父親了。只要他媽一攛掇他爸肯定揍他。
所以,閻常安趕緊對閻解成討好的說道:“爸,您可要把我媽勸住。再說了,您可是咱們家裡的一家之主,不能什麼事都聽我媽的。”
閻解成:“別,你小子可別給我戴高帽子,咱家的事都是你媽說了算。”
“爸,您英明神武、明鑑秋毫,你要發話了我媽她哪敢說一個不字。”
閻解成突然向前面看了一眼,笑着向安安說道:“嗯,你說的也有道理。可你媽最講道理了,又疼愛你們幾個,還能有錯。”
閻常安趕緊說道:“爸,哪能啊?我媽纔不可能像您這麼講道理,經常不分青紅皁白的,要我說,這世上沒有幾個人比您更好。”
閻常安剛剛說完這話,便突然覺得後背發涼。
這才突然轉過身,看見自己母親一臉惡狠狠的盯着自己。
閻常安整個跟都不好了,他知道自己又被老爹給坑了。
趕緊訕笑着說道:“媽,你下班了?趕緊坐這裡休息一會,我幫您拿包。”
常可欣看着自己的好大兒,笑的燦爛。說道:“嗯,給你。”
常可欣說着便等安安過去接包的時候,便一把擰住閻常安的耳朵。
疼得閻常安嗷嗷亂叫。
常可欣直接問道:“我不講道理是吧?
我不分青紅皁白是吧?”
閻常安:“輕點,輕點,媽,你輕點。要掉了,要掉了,耳朵要掉了。
媽,我都是胡說的,您放了我吧。
媽,我錯了,我真錯了。輕點,要疼死了。”
可欣擰着一下安安的耳朵,又對着他說教了幾句便放開了。
因爲這會閻埠貴拎着一個小板凳,帶着兩個小的回來了。
別看安安平日裡不着調,可作爲大孫子,在倆老人那裡還是很有地位的。 常可欣爲了不必要的家庭矛盾,自然不留痕跡的鬆開了。
三大媽見家裡人都到齊了,便趕緊說道:“老大,你別躺着了,趕緊起來吃飯了。”
說完便招呼大家吃飯。
閻解成也就從躺椅上起來,往餐廳走去。
一旁的樂樂走到閻解成面前,悄悄說道:“爸,您剛剛都吃了三個大骨頭,還吃的下飯嗎?”
閻解成拍了拍她的後腦勺,說道:“再有一頭牛,你爹我也吃得下。”
樂樂又說道:“爸,我可告訴您,您可悠着點,千萬別跟我同學他爸一樣。”
閻解成好奇的問道:“你同學他爸怎麼了?”
樂樂說道:“我同學他爸,那您不知道胖成啥樣了。
胖的脖子都看不到了,肚子比人家孕婦的還大,臉上全都是肉,把眼睛都擠得睜不開了。”
樂樂說完,還有些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閻解成,又叮囑道:“爸,您可不能變成那樣。”
閻解成笑了笑,說道:“這孩子瞎擔心什麼?
這胖瘦雖然跟一個人的飲食、運動關係很大。
可是最重要的,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基因的遺傳。
你看看你爺爺,你覺得咱們家人能長胖嗎?”
樂樂趕緊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自家爺爺,看着那彷彿風吹就倒的身板,頓時覺得自己父親這話沒毛病。
常可欣看着他們父女倆一路上說說笑笑,心裡忍不住對閻解成有些抱怨。
也不叫抱怨,只不過是中年婦女的危機感罷了。
別看着她外表纔剛三十,可畢竟也是即將四十歲的人了,一些中年人有的焦慮也是有的。
是夜,常可欣又貪婪了。吃飽吃夠以後,像個貓咪一樣蜷縮着早早的睡了。
見此,閻解成不得不感謝表叔,要不是當年在左家莊,換到了這好東西,說不定他早就夫綱不振。
說起左家莊,自己這麼多年了,也沒有再去過。
這些年表叔倒是每年都來,每次來都會帶一些山貨。
前些年,年景不好的時候,表叔來都要吃三大碗炸醬麪。
用表叔的話來說,一年就吃飽這一次,肯定要放開肚子來吃。
以前,樂樂他們小的時候,還一直向閻解成追問,肚子裡是怎麼裝下那麼多面條的。
每次離開的時候,閻埠貴還能給裝一些棒子麪、富強粉,甚至是豬肉。
完了沒事兒還喜歡唸叨,農村的日子不好過。
這讓閻解成很是吃驚。
一度懷疑,自己老爹也被人給魂穿了。
後來,閻解成才明白老倆口的心思。
原來,在那個戰亂的年代裡,自己家所有的親戚都死絕了。
只有這個表叔一家活了下來,現在算是家裡唯一的親戚。
如今,日子好過了,閻埠貴老兩口自然是格外珍惜這份親情。
爲此,閻解成還專門給表叔左林和家的大小子找了一份工作。
當然,這工作在閻解成眼裡,也就是普普通通一個需要下死力氣的工作,沒什麼好的。
在農村人眼裡,可是頂頂好的工作,這可是鐵飯碗。
這工作閻解成都不需要親自出面,而是讓閻解放直接解決的。
畢竟就是一個鐵路養路工,作爲車間主任的閻解放,自然是有一定的權限。
閻解成想着自己是不是趁着這休息的機會,再去左家莊轉轉。
他也是在家裡待了四五天,有點想出去活動活動了。
閻解成想好明天的事,便也趕緊睡了。
第二天起了一大早,將家裡的自行車推了出來,準備騎車去左家莊。
這車子,是當年閻埠貴買的,別看年紀比安安還大,可老閻經常還是保養,所以這車況還是不錯的。
閻解成轉動輪子看了一下,鏈條上的油很充足,一看就是保養完沒幾天。
前後輪胎的氣很足,剎車也很好。
見此,閻解成想着要是撕掉車樑上纏着的膠帶,估計裡面的漆色保證跟新的一樣。
一家人見閻解成推自行車出來,自然都是跟驚訝。
畢竟這十多年來,他們已經習慣於閻解成坐轎車。在他們的內心深處,怕是覺得閻解成這屁股,天生就是坐轎車的。
其實這十幾年來,閻解成基本上沒有個人休息時間,都是在爲了工作而奔波。
所以,也就沒有見過他騎自行車。
其實就他個人而言,他還是蠻喜歡運動的。在這個年代,騎着自行車到處轉轉也是極好的。
再說了,這會兒鄉下的路那是一言難盡。他估計,坐車還不如騎着自行車來的麻利。
所以,這才準備騎車去。
“老大,你這把你爸這自行車推出來幹什麼?”三大媽剛要來招呼閻解成吃早餐,看見他在院子裡鼓搗自行車便好奇的問道。
“媽,我準備一會兒去左家莊表叔家裡看看。”閻解成趕緊解釋道。
一旁準備去上學的樂樂,見了好奇的說道:“爸。您不是有專車嗎?怎麼想起騎自行車了?”
樂樂這話,算是替全家人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閻解成笑着說道:“我這不在家待着感覺身體都要發發黴了,所以準備鍛鍊鍛鍊。
再說了,專車是國家配給我工作用的,我怎麼好拿來作爲私人享用。”
閻解成看了一眼自己女兒,又轉頭看向安安,說道:“你們要記住,任何時候都要嚴格要求自己。不要想着佔國家的便宜,只要大家好好做事,國家是不會虧待我們的。”
閻解成之所以藉機教育兒女,實在是怕遇到坑貨。
這萬一,要是哪天安安在外面大喊一聲,我爸是閻解成。
閻解成這一世的英明。還不徹底給毀了?
這年頭,像他這種走到高位的人來說,那是生不怕,死不怕,就怕兒女來坑爹啊。
對於閻解成而言,是寧願他們普通一點,平凡一些。
就怕他們跟有些人一樣,喜歡創業。
閻解成這段時間,可是聽到不少的傳言。誰誰誰家的兒子,在南邊的生意做的不錯。
誰誰誰家又跟老毛子換了不少的好東西。
這些事情,聽得閻解成是心驚肉跳。
他清楚這些人在做什麼,所謂的生意不錯,都是些殺頭的勾當。
也有個別家長來找他,給孩子說情。
說什麼孩子想搞事業,自己作爲家長也要幫襯一把,所以希望閻解成這個長輩能夠通融一下,給搞點車皮。
對於這種事情,閻解成是有多遠,就躲多遠。
對個別人在路局那裡胡作非爲,他可以當做看不見,畢竟人家有這個能量。
可讓他自己參與進去,那真做不到,他還沒有活夠。
安安跟樂樂見自己父親又說教他們,便趕緊抓了兩個油條,跑路上學了。
吃過早餐,閻埠貴聽說閻解成去左家莊,便又準備了一些東西,讓閻解成給帶去。
如今倒不需要帶糧食,今年春天的時候左家莊土地已經承包到戶。所以,今年的表叔家的糧食那是完全夠吃。
所以,閻埠貴讓三大媽給準備了一些舊衣服跟布匹。
糧食是夠吃了,是工業產品肯定是沒有餘錢去買。
也別小看這些舊衣服,在這個年代很多人想要舊衣服,還沒人送呢。
像閻解成這種家庭,所謂的舊衣服,很多其實也就穿了一兩年而已。
可別覺得穿了一兩年就很舊了。
這年代大多數衣服都是穿破了補,一直到不能再穿。
像閻解成家這種穿了一兩年,沒有任何補丁的衣服。
別說送人了,拿到京城的誠信商店,都可以寄賣的。
所以閻解成這一包舊衣服加六尺布,用來送人,分量可是很足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