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這麼一說,樑拉娣就眼睛眯了眯,這段時間接觸下來,她知道老太太可是不簡單的,現在她這話一說,要表達的意思就多了。
“老太太,這其中有什麼說法嗎?”,她詢問出聲,老太太只是笑笑沒有說話,李秀芝也微微搖頭,道:“樑姐,等你熟悉了以後就知道了。”
見兩人都不說,樑拉娣也沒有再問,有些話,不好說,得自己去看。
又聊了一會兒,樑拉娣才帶着孩子離開,四個孩子已經熟悉了老太太與李秀芝,客氣說着再見的話才離開。
“奶奶,您要是認識合適的,給樑姐介紹一個唄,她一個人帶着四個孩子不容易。”
李秀芝出聲,這段時間接觸下來,她對樑拉娣的感官很好,老太太微微搖了搖頭,嘆道:“丫頭啊,她一個人帶着四個孩子,想找一個合適的很難啊。”
想找一個離婚的或者喪偶的,說不定人家也帶着孩子,先不說感情上合不合適,就是孩子多了,相處的問題上,都夠人考慮的。
老太太在這事上很謹慎,如果介紹了一個對的,人家日子過得苦些也就罷了,真要介紹錯了,就是害了人家。
“確實很難!”,李秀芝也嘆息一聲點頭,樑拉娣可是帶着四個孩子,這樣的條件,不知道會嚇退多少人。
後爸後媽可不是那麼好當的,情感上的偏向最容易出現問題,掌握不好,就等着雞飛狗跳吧。
兩人說着話的時候,樑拉娣讓四個孩子睡覺後,想着秦淮茹與傻柱的事,又想到自己以前對南易的舉動,她好像有些明白過來了。
想到南易,樑拉娣心中也是一疼,如果剛開始她是帶着心計去接觸他的,可接觸下來後,她已經沒了太多的算計。
“算了,也許他和丁秋楠纔是最合適的吧。”
樑拉娣苦澀一笑,人家堂堂一個大廚,憑什麼不選擇漂亮年輕的丁秋楠,要來選她這個帶着四個孩子的寡婦呢。
看着已經睡過去的四個孩子,樑拉娣深深呼吸,這才睡了過去。
第二天,林家國纔出門,就看到傻柱與秦淮茹已經一起出來。
“何師傅,秦姐。”,林家國打了招呼,兩人也回了一句,騎上自行車,林家國先走了。
“走吧,秦姐。”,傻柱呵呵一樂,秦淮茹也坐上了後座。
距離軋鋼廠有一段距離,秦淮茹就下了車,讓傻柱先走,傻柱愣住,道:“秦姐,這又是什麼說法?”
秦淮茹看着他,白了他一眼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喲婆婆的脾氣,真要說的人多了,她肯定又要鬧。”
“傻柱,你先走,秦姐一會兒就到了。”
傻柱還想再說,可秦淮茹卻讓他先走,無奈,傻柱只得先走。
他一走,秦淮茹頓時一嘆,她確實是怕婆婆賈張氏鬧起來,到時候說不定又要讓傻柱多想,索性現在跟傻柱說清楚,畢竟婆婆賈張氏跟傻柱說過,需要考驗他來着。
而更重要的一點,就是她在軋鋼廠的時候,必須做到讓人們誤認爲她與傻柱有着密切的聯繫,這樣纔不會有人想着給傻柱介紹對象。
而做到這一點的同時,又必須與傻柱拉開一段距離,不然太過密切,時間短了無所謂,可時間長了,就會出現問題。
時間一長,別人會想啊,怎麼都這麼長時間了,你們兩個怎麼還沒成事呢,不會是你秦淮茹想釣着傻柱吧!
到時候話多了,傻柱可能剛開始不會注意,可時間長了,他也會想,傻柱又不是真傻子來着。
所以,若即若離纔是她與傻柱相處的最好方式,這樣既讓人落定一些事,又讓自己有轉圜的餘地。
想着這些,深深呼吸後,秦淮茹往軋鋼廠走去。
……
不知不覺間,時間過去一個月,天氣開始暖和一些,不過還是冷。
中午,正是休息的時間,林家國正帶着徐大虎去倉庫看看,順便將清單送給倉管。
“師傅,明天我堂哥說要讓我幫着做一桌菜,您說我能行嗎?”
徐大虎說着有些忐忑,林家國聞言,偏頭看着他,笑問道:“你堂哥相親?”
“不是。”,徐大虎搖頭,道:“他不是畢業成爲醫生嗎,在醫院的時候拜了一個師傅,想着做一桌家宴感謝他師傅對他的看重。”
“這不,知道我是一個廚師,就找我了。”
聞言,林家國點了點頭,笑道:“放心吧,大菜現在你還處理不好,不過一些家常菜沒問題的。”
一聽這話,徐大虎眼睛亮了幾分,林家國看到了,知道這傢伙對自己不自信,又怕搞砸堂哥的事,便鼓勵道:“你就跟你堂哥說,錢給你,菜你來買,到時候做你擅長的幾個菜就行了。”
“反正你堂哥又沒要求說要點什麼菜,靈活一點。”
徐大虎樂了,笑呵呵道:“師傅,還是您看得明白,我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呢。”
是啊,堂哥又沒說點什麼菜,只說做家常菜,自己搞自己擅長的就行了唄。
何況堂哥還特意交代是家常菜,說他師傅不喜歡搞什麼形式主義來着。
自信回到身上,徐大虎走起路來都虎虎生風,林家國搖頭失笑,這傢伙,要飛啊。
說着話,兩人來到倉庫,看到有幾人搬運着東西,林家國先將清單交給倉管,這才與徐大虎去找想要的東西。
正走着呢,就突然聽見嘭的一聲,嚇了兩人一跳。
“啊……”
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哀嚎聲,兩人回了神,急忙跑過去,來到發出聲音的地方,就看到一個人被東西砸到了,看着散落的東西還有過道旁邊堆放得有些高的東西,兩人快速跑過去。
先扒開散落的木條,徐大虎剛要扶起躺在地上的人,林家國卻瞳孔一縮。
“大虎,先別動他。”,林家國大吼一聲,他已經看到一根鋼筋插在這人肚子上,這個時候亂動,會要命的。
徐大虎被這麼一吼,也看到了劉海肚子上的鋼筋,他臉色一變。
這個時候,其他兩人與倉管也跑過來,一看到這情況也慌了。
看着不斷冒血的傷口,林家國大聲道:“還愣着幹什麼,快去報告。”
說着,他脫下自己的外衣,撕開了口子,急忙將裡面的棉花扒拉出來,遞給徐大虎,道:“大虎,輕輕按壓他的傷口,別太用力。”
徐大虎接過來,林家國一看倉庫不遠處有一輛三輪車,跑了過去,將三輪車推來,又找了些東西墊上,將三輪車推過來。
“快,輕輕把他擡上來。”,林家國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其他了,再流血下去,人都要休克了。
幾人輕輕擡着劉海放上三輪車,徐大虎也上了車,繼續給他輕按着傷口,林家國騎上車,帶着人往外。
半道上,正好遇見廠裡的醫生跑過來,林家國停下車,讓幾人檢查。
醫生檢查了一番後,急道:“我們廠裡的條件無法處理這樣的傷勢,必須送到醫院。”
一聽要送到醫院,林家國就想換車,可醫生似乎知道了他的想法,急道:“等調車來不及了,得儘快去醫院,醫院離我們廠裡不遠,你騎車,我先想辦法給他止血。”
說着,又指了指徐大虎,道:“你也幫忙,不要讓他動。”
林家國沒辦法,只能聽醫生的,也多虧廠裡的路很平整,林家國用力蹬着車,速度很快。
軋鋼廠大門,一看到這情況,保衛科的兩人也跑步跟上。
路很平,陳醫生一再催促林家國再快一點,林家國咬牙堅持,等到了醫院的時候,他停下車,腳步發軟差點摔倒。
劉海很快被醫生送進了手術室,林家國坐在一邊,大口喘氣着。
氣還沒喘好,廠裡的一個領導到了,也是氣喘吁吁的。
“陳醫生,情況如何?”,領導詢問出聲,陳醫生說了大概情況,領導看着幾人,點了點頭,便去手術室那邊去了。
看了看自己與徐大虎身上都有一些血,林家國道:“找個地方洗洗,這裡已經有人接手了,我們先回去。”
“好的,師傅。”,徐大虎應了一聲,伸手拉起林家國,兩人就要離開。
“家國?”,聲音傳來,林家國偏頭看去,見到是丁秋楠,他愣了愣。
確定是林家國後,丁秋楠看兩人一身血,跑過來詢問道:“你們受傷了?”
“我們沒事,是工友受傷了,我們送過來的。”,林家國解釋了一句,丁秋楠鬆了一口氣,說了幾句,林家國就要離開。
“大虎,你這是怎麼了?”,又一個人跑過來,徐大虎擡頭一看,這不是他堂哥徐深嗎。
“哥,我沒事。”,徐大虎也解釋了一句,徐深聽完鬆了一口氣,道:“走吧,先帶你們去洗一洗。”
徐深說着就要帶着兩人離開,又看到丁秋楠在這,便道:“這位同志,你可以先到外面等他們。”
丁秋楠聞言也是一愣,剛想解釋一句,可三人已經轉身走了。
清洗一番後,林家國與徐大虎準備離開,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丁秋楠與徐深正在聊着,有說有笑的。
同兩人打了招呼,林家國就要離開,丁秋楠本想詢問一下林家國已經結婚的事的,可一想這個時候不太方便,又恰好有人叫她,她也說了幾句就跑過去。
看着她離開,徐深目光轉向林家國,笑道:“林師傅,您和丁秋楠同志很熟悉?”
林家國聞言,看着這傢伙意動的模樣,頓時有些明白過來了。
“嗯,認識!”
徐深一聽,頓時有些不好意思道:“林師傅,剛剛我沒來得及問她的情況,你能告訴我她在那上班嗎?”
喲,這是看上人家了!林家國端詳了徐深的模樣,嗯,有點小帥。
“那個,徐醫生,我先說清楚。”,林家國知道這傢伙估計對丁秋楠有好感,便將自己知道有關丁秋楠與南易的事情說了出來。
一聽,徐深便有些喪氣,林家國搖頭笑了笑,將丁秋楠上班的地方告訴他,這才與徐大虎離開。
兩人回到軋鋼廠的時候,後廚衆人已經知道兩人是送劉海去醫院的事,下班的時候,兩人剛要離開,李副廠長與後勤徐主任走了過來。
“林家國同志,徐大虎同志,今天你們的果斷救了劉海同志。”
李副廠長說着,對兩人笑道:“劉海同志經過搶救以後活下來了,醫生說了,再晚送一步,人就救不過來了。”
“所以,明天會通報嘉獎你們。”
林家國與徐大虎感謝出聲,又說了幾句後,李副廠長才讓兩人離開。
兩人一走,李副廠長便對徐主任道:“儘快巡視一圈,不能再出現這樣的事了。”
徐主任點頭,心中也慶幸不已,今天劉海要是死了,他的責任就大了不少,幸好人還活着。
林家國回到家,看到他現在這模樣,李秀芝與老太太都嚇了一跳,詢問清楚後,才安心下來。
第二天,軋鋼廠就通報了這事,並廣播表揚林家國幾人,當然,被處罰的也有幾個。
這事不算轟動,大家沒怎麼議論,廚房裡,休息的時候,徐大虎來到林家國這邊,輕聲道:“師傅,我堂哥好像看上那個丁秋楠了,昨天下班後,說好帶我去買菜,卻去了丁秋楠上班的地方。”
林家國聞言,拍了拍他的腦袋,笑道:“你八卦什麼,人家丁秋楠又沒嫁人,放心,你堂哥不會犯錯誤。”
徐大虎苦笑起來,道:“師傅,昨天你說的我可都是聽到的,人家丁秋楠與南易師傅可是談對象來着。”
“我堂哥這個時候巴巴上去,不是壞人家事嗎,我大伯要是知道了,非得抽他不可。”
林家國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這話說得,好像你堂哥很有魅力一樣,一過去就會壞人家事。”
“還有,你哥是流氓嗎?會亂來嗎?”
“不會!”,徐大虎搖頭,道:“我堂哥很正派的。”
“這不對了嗎。”,林家國揮手讓他滾蛋,徐大虎嘿笑着離開,他一走,林家國搖了搖頭,突然一愣。
不對啊!
自己昨天確實先跟徐深說了丁秋楠與南易的事,可現在兩人估計有着隔閡呢,這個時候,徐深不就能趁虛而入了嗎?
絲!
林家國倒吸口涼氣,徐深長得不差,加上又是醫生,這與丁秋楠的話題就多了,如果品行不錯,這特麼不就是個金龜婿嗎。
特麼的,自己昨天還告訴徐深,丁秋楠上班的地方,他現在一行動,自己可不坑了南易哥哥了嗎!
我勒個去!林家國頭皮有些麻,隨即,他起身去找徐大虎詢問他堂哥徐深的情況。
徐大虎雖然不知道師傅爲什麼要問,可還是將他堂哥的一些情況說了,聽完,林家國心裡哇涼哇涼的。
我的南易哥啊,你弟弟我可能給你找了一個強敵啊!
心裡想着事,下了班,林家國就去找南易去了,這事必須給他說清楚,真要以後兩人因爲這事不成,自己可就對不起人了。
來到南易家,南易一見是林家國,頓時樂了。
“家國,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說着,就準備招呼林家國喝一頓。
林家國苦着臉,對南易道:“南哥,弟弟我可能坑了你了。”
“坑我?”,南易一頭霧水,林家國點頭,坐下來後,先兩人各自點了一根菸,林家國纔將事情說了出來。
南易聽着,哭笑不得道:“你小子就爲這事跑過來?”
林家國點頭,南易搖頭失笑,道:“我們廠裡想追丁秋楠的不知道有多少,不差徐深一個,若真兩人心有所屬,怕什麼。”
“行了,哥哥今天正好搞到好東西,待會兒我們喝一頓。”
說着,便起身去做菜,沒過一會兒,香味讓林家國眼睛一亮。
酒菜上桌,兩人喝了起來,碰了一杯後,南易才道:“你小子還想着你哥哥我,今天這一頓必須喝好,想追求丁秋楠的人多了去了,哥哥我現在不怕這個。”
聽着這話,林家國雖然覺得很有道理,可怎麼感覺南易的狀態有些不對勁呢。
抽了一口煙,又認真審視了南易,林家國有些回過味來了,這傢伙剛剛的話中,好像有幾分釋然啊!
“南哥,你找到自己的心了?”,林家國試探出聲,南易看着他,隨即點點頭。
兩人又喝了一杯,南易吃了一口菜,方纔笑道:“自從樑拉娣工作調動,帶着孩子離開後,這段時間,我一直審視着我的內心。”
南易的臉上帶着幾分釋然,抽了一口煙道:“我努力着,嘗試着去跟丁秋楠解釋清楚,可每一次想要去說清楚的時候,我又猶豫了。”
“第一次猶豫,第二次猶豫,呵呵,猶豫的次數多了,我才知道,我爲什麼猶豫。”
說着,兩人又碰了一杯,吃了菜後,南易笑了起來,一臉認真看着林家國道:“家國,很多人都說哥哥我這個條件,樑拉娣配不上我,以前我也是這樣想的。”
“我想着,這話說得對啊,我一個大廚,樑拉娣一個寡婦帶着四個孩子怎麼能讓我看上眼。”
“呵呵!”,南易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認真道:“當我認清它的時候,我才知道,不知不覺中,樑拉娣還有大毛那四個孩子都住在這裡了。”
林家國給他倒酒,南易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笑道:“如果樑拉娣的工作不調動,沒帶着孩子離開這裡,我可能不會這麼快認清我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