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昌,你別再逼我了行嗎?我給你跪下了!”
“你...你這是幹嗎?快起來!”
劉洪昌眼睛一瞪,急忙起身想要把何文惠給扶起來。
可是,何文惠卻一直掙扎着不肯起來,嘴裡還大聲喊道:“我不起來,你要是不幫我,我就一直跪着不起來。”
劉洪昌心裡一怒,乾脆放開手,轉身朝門口走去。
哼!居然還敢威脅我!
別以爲我是嚇大的,有本事就這樣一直跪着,看誰熬得過誰!
“洪昌,你不能走,你不能走!”
何文惠見狀急忙摟住劉洪昌的腿,一臉緊張地說道。
“何文惠,你現在是想跟我胡攪蠻纏是嗎?”
劉洪昌臉色一沉,非常不爽地說道。
他沒想到何文惠這個準大學生,居然會變得跟那些潑婦一樣,準備在他身上使用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絕招。
可惜,他根本就不吃這一套。
“不是,不是的,洪昌,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離開我,我保證,以後我一定會好好聽你的話。”
何文惠脖子一縮,有些可憐兮兮地說道。
“行了,我今天晚上不走,行了吧!”
劉洪昌靜靜地看了何文惠一會,然後有些沒好氣地說道。
“真的?”
何文惠眼睛一亮,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她以爲劉洪昌是被她的話給打動了,想要留下來陪她、幫她。
其實,她沒想到劉洪昌只是想要留下來看一下何家姐弟的嘴臉,看看他們經過這段時間的粗茶澹飯,會是一個什麼樣的表現。
“真的!”
劉洪昌點了點頭,輕聲說道。
“太好了!”
何文惠忍不住笑着歡呼一聲,然後從地上站起身來。
隨後,她笑容一收,有些期期艾艾地看着劉洪昌,說道:“洪昌,你看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家裡還沒做飯呢!”
言下之意,就是想要讓劉洪昌下廚做頓好吃的。
劉洪昌聽到這話,彷佛沒有聽出何文惠的意思,直接點了點頭說道:“嗯,那你快點去做飯吧!”
說完,他便回到辦公桌前面坐着,重新泡了一壺茶水。
“......”
何文惠頓時有些傻眼地看着劉洪昌,似乎是被他不按套路出牌的做法給整不會了。
她的嘴脣蠕動了下,有心想要開口讓劉洪昌去下廚做飯,可她又擔心會惹怒劉洪昌,最終只能默默閉上了嘴巴,然後緩緩轉身朝門口走去。
剛走到門口,她就撞見了何文濤和何文達一前一後地跑了進來,然後他們也沒搭理她,直接就跑到劉洪昌面前,伸出手笑着說道:“姐夫,我要拿錢去買小狗。”
“姐夫,我要拿錢去買足球!”
劉洪昌看着自己面前的兩個便宜小舅子,眉頭一挑,扭頭看向何文惠,喊道:“文惠,你沒跟他們說我的錢都給文遠去學長笛了嗎?”
聽到這話,何文達和何文遠頓時有些傻眼。
何文惠臉色一變,急忙跑了過來,有些生氣地訓斥道:“文達,文遠,你們怎麼那麼不懂事,趕緊給我回去。”
“我不,我就要買小狗,憑什麼二姐能買長笛,我就不能買小狗?”
何文達撅着嘴巴,一臉不滿地喊道。
何文濤雖然沒說話,可是他滿臉不忿的樣子,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文達,聽話!”
何文惠抿了抿嘴,有些心疼地說道。
說着,她偷偷瞥了劉洪昌一眼,心裡希望劉洪昌能看在弟弟們那麼可憐的份上,拿出錢來滿足他們的要求。
可是,劉洪昌卻連看都不看一眼,
自顧自地坐在那裡,微微眯着眼睛品嚐着茶水,讓她不禁有些失望和尷尬。
“我不,我就要買小狗,我就要買小狗。”
何文達雙手握緊拳頭,仰着頭衝着何文惠,有些不依不饒地嚷嚷道。
這件事他已經期待了好幾天了,這會怎麼可能被何文惠三兩句話就打發了。
而且,他身爲何家最小的孩子,本來就深受於秋花和何文惠的寵愛,根本就沒受過什麼太重的懲罰,對何文惠也沒有什麼敬畏的心理,自然不會那麼容易就善罷甘休。
“文達,你聽話,大姐答應你,等大姐發工資了,再給你買小狗,行嗎?”
何文惠皺着眉頭沉吟了一會,然後有些強顏歡笑地說道。
“那你不能騙人!”
何文達眼睛一亮,急忙開口說道。
“我呢?我的足球呢?”
何文濤見狀也忍不住開口說道。
“買,等我發了工資咱就買!”
何文惠咬了咬牙,點頭說道。
“那你不能騙人!”
何文濤瞪着眼睛說道。
“不會,大姐什麼時候騙過你們,你們乖乖聽話,快點回去吧!”
何文惠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輕聲說道。
“走,文達,我們回去!姐夫,我們走了!”
何文濤一臉滿意地喊了何文達一聲,還不忘跟劉洪昌打了聲招呼,然後便帶着何文達跑了出去。
何文惠站在原地,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心裡滿是苦惱和忐忑。
過了一會,她緩緩轉過身,有些可憐兮兮地看着劉洪昌,說道:“洪昌,你幫幫我行嗎?”
“我沒錢,你自己答應的事情自己想辦法。”
劉洪昌看都不看何文惠,直接開口拒絕道。
同時,他也看出了何文惠的小心思,說是說以後都聽他的話,實際上卻是想要先斬後奏。
這麼一來,她就不會像之前那樣跟他發生爭吵,只需要想辦法求他答應幫忙就行。
可是,他怎麼可能會上這個當。
何文惠聽到劉洪昌的話,頓時明白這個打算是行不通了,只好閉上嘴巴轉身出去廚房做飯,等晚上睡覺的時候再來找機會跟劉洪昌說。
她可是聽廠裡的大姐們說過,說男人在打撲克的時候是最容易被說服的,所以就想要親自嘗試一下看看效果。
這也是她爲什麼千方百計想要把劉洪昌留下來的原因。
唯有把劉洪昌留下來,她纔有機會去睡服劉洪昌,她纔能有機會懷上劉洪昌的孩子。
沒過多久,晚飯做好了。
何家姐弟看着飯桌上千篇一律的醋熘土豆和鹹菜,根本提不起一絲胃口,全都垮着個臉,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劉洪昌。
劉洪昌彷佛看不見他們的眼神,只是簡單問候了於秋花幾句,然後就端起飯碗開始吃飯。
還真別說,這些日子吃多了大魚大肉,偶爾吃點粗茶澹飯也挺不錯的,就當是清一下腸胃,順便解解膩了。
何家姐弟看到劉洪昌吃得挺香的樣子,頓時熄了想要抱怨的念頭,開始拿起快子慢慢扒拉着碗裡的飯粒。
很快,劉洪昌就吃完了飯,起身回了自己的小屋。
何文遠看到劉洪昌走了,忍不住低聲都囔道:“真是的,回來也不知道帶點好吃的回來,這樣還不如永遠別回來呢!”
“文遠,你說什麼呢!”
何文惠聽到這話,急忙開口訓斥道。
說着,她有些緊張地看了一眼門口,生怕這話被劉洪昌給聽到了。
“難道我說錯了嗎?本來就是他沒用,不就是花了他一百塊錢嗎?他一個食堂主任,這麼一點錢都賺不到,真是廢物!”
何文遠有些不忿地反駁道。
“砰!”
“你給我閉嘴!這話是你能說的嗎?下次再讓我聽到這些混賬話,你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於秋花勐地一拍桌子,怒聲罵道。
何文遠急忙縮了縮脖子,然後低着頭不敢吭聲。
同時,她也在心裡暗自罵着劉洪昌,要不是因爲劉洪昌這麼沒用,她也不至於當着於秋花的面抱怨。
“好了好了,媽,您別生氣,文遠她也不是故意的。”
何文惠見狀急忙開口幫何文遠求情,並且還不忘用眼神示意何文遠跟於秋花好好道個歉。
“你少在這給我和稀泥!都是你給慣的。”
於秋花有些沒好氣地罵道。
何文惠聞言抿了抿嘴,低着頭不敢反駁。
“唉!”
於秋花嘆了口氣,接着說道:“文惠啊!媽把弟弟妹妹交給你,是希望你能把他們給管教好,不是讓你去慣着他們的。”
“你看看他們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
“還有,雖然洪昌他沒跟我說,但是我也能猜到他肯定對你,對咱們這個家都不滿意,不然也不會藉着出差一直不回來。”
“你可要仔細認真在心裡好好琢磨一下,要明白到底怎麼樣做,纔是真的對弟弟妹妹們好,纔是真的對咱們這個家好。”
“另外,文遠,文濤,文達,媽今天把話給你們放在這,你們誰要是敢惹你們姐夫生氣,那以後就不要再認我這個媽,聽到了沒有?”
何文惠聽到這些話,頓時有些沉默不語。
她知道於秋花說得對,她也知道自己不應該那麼慣着弟弟妹妹,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一想到弟弟妹妹們那麼可憐,她就沒法去拒絕弟弟妹妹們的要求。
或許,她是不想讓自己不幸的遭遇,也發生在弟弟妹妹們的身上吧!
何文遠、何文濤、何文達看到於秋花不像是開玩笑的,心裡也不禁有些忐忑起來,一個個低着頭坐在那裡,就好像是在無聲抗議着一樣。
“砰!”
“你們啞巴了?說話啊!都記住了沒有?”
於秋花等了一會,沒有聽到何家姐弟的回答,忍不住用力拍了下桌子,一臉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記住了!”
“我記住了!”
“記住了!”
何文遠、何文濤、何文達見狀紛紛開口回答道,不敢再鬧出什麼幺蛾子,生怕於秋花會當場不認他們。
雖然他們有着這樣那樣的缺點,可是對於把他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於秋花,他們心裡還是挺敬重的,根本不敢當着於秋花的面去頂撞她。
於秋花聽到他們的回答,也沒有再繼續發火,板着臉起身去了織布機後面坐着繼續織布,想要多賺點零碎幫補一下家用。
何文惠看到事情解決了,急忙用眼神示意何文濤和何文達自己出去玩,然後她也沒動手去幫何文遠收拾碗快,反而急匆匆去了廚房裡燒熱水。
何文遠有些不爽地看了看了一眼何文惠的背影,然後把氣撒在了碗快上面,差點都把碗給磕爛了。
好在她還顧忌着於秋花在屋裡,沒有太過用力,不然又會多出來一個爛攤子等着何文惠去收拾。
不久後,何文惠燒好了熱水,一臉積極地通知劉洪昌去洗澡。
劉洪昌也沒有說什麼,直接拿着換洗衣服就去了衛生間裡洗澡,彷佛根本就沒有因爲何文惠的一系列做法而感到生氣。
事到如今,他也是看透了何文惠這個便宜老婆, 與其浪費口舌去跟何文惠講大道理,還不如就這樣冷眼旁觀。
他相信總有一天,何文惠會吃到自己釀造的苦果。
到那時,也許不用他多說,何文惠也能明白自己應該怎麼去做。
俗話說,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以前他還有些不太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可是現在他懂了。
何文惠看到劉洪昌一反常態,沒有跟她講道理髮脾氣的意思,心裡隱約感到有些不對勁。
可是,她又想不出是哪裡不對勁,也不好去問劉洪昌,只能默默憋在心裡。
很快,劉洪昌洗完了澡,何文惠也洗完了澡。
本來,何文惠特意穿上了之前結婚的時候買的那套紅色睡衣,以爲劉洪昌會主動邀請她打撲克,可是當她洗完澡進到屋裡,看到的卻是劉洪昌靜靜躺在牀上準備睡覺的場景,讓她心裡不禁有些鬱悶。
不過,鬱悶歸鬱悶,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的。
她站在牀前遲疑了一會,然後咬了咬嘴脣,緩緩爬到劉洪昌的身邊,伸出手輕輕搖晃了下他的身體,嬌聲說道:“洪昌,你都好長時間沒碰我了!”
“嘻!”
劉洪昌聽到這話,頓時忍不住噗呲一下笑出聲來。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當初何文惠不讓他碰的場景,那叫一個嫌棄啊!
可是如今,何文惠卻直接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話裡話外,都是想要讓他碰,而且不碰還不行了。
這種極其強烈的反差感,讓他失笑之餘,不禁想起了一句話。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