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的四合院。
就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
衆人大氣都不敢喘息一下,各自將自己傻乎乎的目光,彙集在了從侉子上下來的張世豪的身上。
想着是不是朝着他們來的,心中浮想聯翩。
首當其衝的就是賈張氏和易中海。
誰讓她們屁股底下有屎。
易中海以爲截留錢款事件暴光,想着自己都把千元匯款單給到了傻柱,怎麼還引來了公安,猜測是不是郵局或者銀行裡面的證據,佐證了他犯罪的事實。
頭大如鬥。
不想就這麼死去,還揹着截留錢款的臭帽子。
賈張氏卻在擔心劉建國的到來,是她大鬧軋鋼廠的後續。
被軋鋼廠通知到了派出所,派出所以賈張氏影響軋鋼廠的日常生產,制約了軋鋼廠今後發展的腳步,要抓賈張氏去蹲號子。
想着自己進去了,要怎麼怎麼將功贖罪。是不是需要將易中海兩口子是迪特、後院聾老太太是迪特,秦淮茹也有可能是迪特的情況說給人家公安,洗清自己罪名的同時,還能立功受獎。
劉海中則將張世豪的到來,當成了自己彰顯管事一大爺的機會。
他距離張世豪最近。
沒有學着領導的樣子,揹着自己的雙手,而是朝着張世豪微微傾斜了一下身軀,手也順勢伸了出來。
握手啊。
嘴裡說着表明自己身份的話。
“同志,你好,我是劉海中,四合院的管事大爺。”
張世豪沒接劉海中的話茬子,他把目光落在了傻柱的身上。
人羣中。
傻柱最好認。
畢竟他長了一張空前絕後的臉。
“何雨柱?”
街坊們的心。
落地了。
剛纔看到張世豪的一瞬間,都在腦補自己是不是犯了什麼錯。
當下這月年,物資匱乏,爲了填飽肚子,真正的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如那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俗語一樣,或多或少的都做了一些違反廠規的事情,將一些軋鋼廠的東西順出去變賣了。
一聽張世豪點了傻柱的名字。
街坊們覺得她們沒問題了,懷着五十步笑一百步的心思,自我腦補起了張世豪找傻柱的原因。
是不是偷軋鋼廠食堂物資的事情,被軋鋼廠知道了,報到了派出所。
這幾年,吃不飽飯的情況下,愈發的羨慕和嫉妒傻柱的工作,恨不得她們頂替傻柱去食堂做飯。
心裡有幾分疑惑。
傻柱偷軋鋼廠食堂物資的事情,就算軋鋼廠知道,也應該是保衛科介入啊,怎麼派出所的人來了。
想問問。
卻又不敢。
只能用眼神相互交流。
要是仔細看,就會發現街坊們交流的眼神中,分明夾雜着一絲淡淡的幸災樂禍,就好像傻柱的倒黴,能讓他們獲利似的。
典型的不盼你好的那種心思。
豈止街坊們泛着疑惑,被張世豪點名的傻柱,也是一腦袋的霧水,想着張世豪究竟因爲什麼事情找他。
他掃了一眼同樣泛着懵逼的李秀芝,躍過人羣的時候,喊出了自己的疑惑。
“同志,我就是何雨柱,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有件案子,需要你配合我一下。”
張世豪的聲音。
充滿了一本正經的味道。
讓傻柱徹底成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了。
他偷食堂物資的事情,已經是過去式了。
在娶了李秀芝後,經過李秀芝的教育,傻柱認識到自己偷軋鋼廠食堂物資的事情是錯誤的,依着李秀芝的交代,這一年多的時間,早晨帶着空飯盒去上班,晚上再帶着空飯盒下班,他挎包中的飯盒,就是他中午食堂吃飯的道具。
面對張世豪喊出的有案件需要自己配合的言論,傻柱真想不到內裡的來龍去脈。
眼前的態勢。
看的清楚。
分明沒有拒絕的權利。
跟着張世豪的那位同志,手已經亮出了手銬。
亮晶晶的手銬,妥妥的火上澆油的態勢,讓本就風聲鶴唳的街坊們,更是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想着事情已經發展到了給傻柱上手銬的程度,猜測傻柱這一次犯得事情很大。
卻因爲張世豪在現場,心有疑惑,卻也不敢說。擔心她們的言論,會被張世豪當成傻柱的同謀。被一塊抓走,可就得不償失了。
只能用眼神,關注着事態的發展。
“六子,不用。”張世豪揮手製止了旁邊同志給傻柱戴手銬的行爲後,朝着傻柱正色道:“何雨柱,跟我們走吧。”
傻柱朝着李秀芝眨巴了一下眼睛,安慰了一下李秀芝,跟在張世豪屁股後面,出了四合院。
街坊們跟着一塊出來。
大概是看稀罕。
周圍幾個大院的鄰居們,都圍在侉子周圍,目送着傻柱坐在了侉子上面,被張世豪他們騎着摩托車馱向了紅星派出所。
李秀芝原地猶豫了一分多鐘,邁步朝着紅星街道走去,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一如既往的選擇相信傻柱。
便沒有理會那些多心的吃瓜羣衆。
嘴巴長在那些人的腦袋上。
隨他們去吧。
等傻柱平安回到四合院那一刻,這些謠言便也不攻自破。
在傻柱和李秀芝等人先後離開後,平靜靜寂的四合院,立時變得熱鬧起來,之前因張世豪不敢發表言論的街坊們,再也無法壓抑他們心中的熊熊烈焰之火,言之鑿鑿的熱議起來。
“坐公家的摩托車,傻柱這是頭一份,你們說說傻柱犯了啥事?人家都亮銬子了,該不是鬧了命案吧。”
“什麼命案,傻柱就是一個做飯的廚子,他沒有殺人的膽子,殺魚宰雞還差不多。要我老婆子說,肯定是傻柱偷軋鋼廠食堂飯盒的事情,被人家軋鋼廠知道了,報到了派出所,這就是典型的挖軋鋼廠牆角的行爲,最起碼也得二十年起步。”
爲了表達對傻柱的唾棄及賈家與傻柱老死不相往來的態度。
賈張氏吐了一口唾沫。
給傻柱扣起了屎盆子。
將當初那些事情,當笑話一般的說了出來。
“傻柱活該被抓,我們家東旭出事那段時間,老易給我們賈家張羅捐款捐物的大會,傻柱一個月工資三十來塊的人,就給我們捐了二分錢,你們說他冷血不冷血?純粹一個沒有愛心的人。”
一旁正在爲傻柱被抓,泛着猜疑的易中海,一聽賈張氏這番言語,心都要被嚇飛出來了。
喃喃了一句髒口。爛泥扶不上牆的玩意。
捐款這樣的事情,能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嘛。
這是街上。
不是在四合院。
人多嘴雜。
事情是過去了一年多的時間,但私自捐款卻依舊是上不得檯面的事情,它見不到一點的光。
誰定下的賈家是貧困戶需要捐款的調調?
這一條。
就讓易中海坐蠟了。
往大了說。
易中海這是將自己凌駕於了組織之上。
往小了說。
這就是將四合院當成一言堂,在四合院內作威作福,橫行無忌。
傳到街道耳朵裡面,捐款的始作俑者易中海,他能有好果子吃嗎?
周圍這麼多人,也沒辦法明着提醒賈張氏,讓賈張氏閉嘴。易中海便以咳嗽的方式,提醒着賈張氏,稍微注意點影響,別什麼話都他媽往出說,你這樣說,會要了我易中海的命。
賈張氏聽出了易中海的提醒之意,卻朝着易中海原本意思的相反方向理解了,以爲易中海在讓她爆料傻柱的那些糗事。
四合院內,誰不知道易中海恨傻柱恨得要死,要不是傻柱的那些事情,易中海現如今還是受人尊敬的管事一大爺,是傻柱撕裂了易中海的僞裝,還當衆打了易中海好幾頓,鬧得易中海灰頭土臉,苦不堪言,沒有了以往的金身。
想着傻柱要坐牢,自己囑託傻柱的事情,傻柱沒辦法做到,所以只能牢牢的抱緊易中海的大腿。
“我們家東旭癱瘓了,需要營養,一大爺讓傻柱從食堂帶點有營養的飯菜回來,爲這事,我們家還給了傻柱一個新飯盒,結果傻柱拿了我們家的新飯盒,卻從不給我們家帶飯,我老婆子還專門檢查過他的飯盒,裡面什麼都沒有。”
“咳!”
“他一大爺,你咳嗽什麼,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們家東旭爲了不連累我們賈家,自己了結了自己,一大爺好心的讓傻柱接濟我們賈家,傻柱不但不接濟,還打了一大爺,這就是報應臨頭,活該被抓,四合院內,再沒有了傻柱這一號人物。”
言者無心。
聽者有意。
本就是賈張氏的一句無心的牢騷,聽在秦淮茹的耳朵中,卻成了另外一種含義。
傻柱要坐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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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芝嫁給傻柱一年多的時間,肯定要跟傻柱離婚。
換成她秦淮茹處在李秀芝的位置上,也得跟傻柱離婚。
不像賈東旭身死道消,秦淮茹頂崗,要顧忌一個孝順的名聲。傻柱是犯罪分子,跟犯罪分子決裂,不但不會受到人們的指責,還會獲得人們的肯定。
與犯罪分子不共戴天。
這是當下人們的一種普遍的想法。
李秀芝嫁入四合院,很快便奪走了秦淮茹四合院第一賢惠兒媳婦的寶座,讓秦淮茹夾着尾巴討了一年多的生活。
寡婦念念不忘想要奪回四合院第一賢惠兒媳婦的寶座,這是秦淮茹的身份加持項目,有了這個項目,她可以更好地去算計和圖謀。
沒說話。
看着在場言之鑿鑿的人們。
突然插了一句嘴。
“這李秀芝往日裡看着挺賢惠的一個媳婦,遇到柱子被抓的事情,沒跟着去不說,還想也不想的直接去街道上班去了。”
冷不丁的一句言語。
讓街坊們將心思聯想到了李秀芝的身上。
秦淮茹便又立馬撇清了自己的責任。
就是要趁機給李秀芝扣冷血不顧傻柱死活的帽子。
說白了。
敗壞李秀芝的名聲。
賈張氏作爲秦淮茹的婆婆,豈能不知道秦淮茹的想法,立馬附和了一句。
“李秀芝在街道,就是一個臨時工,別看頂着辦事員的身份,可前面還有一個代理字樣,不去街道上班,轉不正啊。昨天還豬鼻子插大蔥的裝象,跟我老婆子談寡婦改嫁的事情,看在一個院街坊的份上,我老婆子沒趕她出去,我呸,她怎麼不去跟後院老太太說這事啊。”
“賈張氏這話說在了點上,李秀芝肯定是擔心轉正不了,不過就算她不顧傻柱安危的去上班,依舊沒辦法轉正,誰也不會要一個丈夫坐牢的婦人。”
“這麼說李秀芝沒辦法在街道工作了?”
“打個比方,你們家的孩子談對象了,對方的父母坐過牢,你們願意?反正我肯定不願意。”
聽着街坊的議論。
易中海沒說話。
扭頭朝着四合院走去。
傻柱被張世豪帶走這件事,易中海總感覺這裡面有點他不知道的事情,想着聾老太太見多識廣,是不是看的比他更加透徹一點,幫忙分析分析這裡面的門道,千萬別陰溝裡面翻了船。
更多的。
還是找聾老太太拿個主意,看看這件事能不能再被他利用利用。
傻柱被抓坐牢,佐證了傻柱壞分子的事實。
易中海身爲四合院管事一大爺,看破了傻柱壞分子的本性,不忍心那些好姑娘掉在傻柱的火坑中,揹着傻柱說了傻柱的壞話,等於是挽救了這些姑娘的後半生。
這是好事。
這麼一琢磨。
易中海瞬間高光了不好。
步伐也不由得加快了很多。
……
紅星派出所。
從摩托車上面下來的傻柱。
心微微平復了一下。
他跟着張世豪的腳步,進入了派出所。
一開始以爲要被帶到審訊室,卻沒想到半路上被領到了旁邊的會議室內。
還有人給傻柱倒了一杯熱水。
又是開水,又是別的,極大的安慰了傻柱的心。
這一路上懸在他半空中的心,終於可以落地了。
沒事就好。
沒事就好啊。
用抓着水杯,喝了一口熱水,朝着張世豪急問了一句。
“同志,你們喊我來,到底是爲了什麼事情啊?我這一路上,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那會兒你們四合院,人多嘴雜,有些事情不方便說,將你帶來,也是不得已爲之。”
“還有我,剛纔亮銬子,就是爲了讓這場戲,看上去更加真實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