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賈張氏屁股後面的秦淮茹,雖然沒有看到賈張氏驚恐的臉頰,卻從賈張氏瑟瑟發抖的身軀上,依稀猜測到了賈張氏此時的心情。
心思一動。
賈張氏看着也沒有她說的那麼厲害。
純粹四合院裡面橫。
出了四合院。
誰認識她賈張氏啊。
秦淮茹突然想到了自己,要不是爲了所謂的人設,真要是狠狠心,真要是禽獸一點,賈張氏壓根就是一隻臭蟲。
心中泛起了一絲禽性的野望。
這些人要是真把賈張氏送到鄉下。
四合院內便沒有了制衡秦淮茹的束縛之物,秦淮茹不用再受名聲所連累,做一些自己本不想做的事情。
比如改嫁。
秦淮茹對賈家的精神寄託,其實就賈東旭一個人,賈東旭死了,賈張氏往日裡又對秦淮茹不好。
心裡窩着一口氣。
巴不得賈張氏被趕出去。
甚至還在心裡泛起了賈張氏被帶走時,自己要如何演繹一下所謂的婆媳情深,趁機刷一波人設。
浮想聯翩間。
賈張氏爲自己開脫了。
婦聯的同志們說她身體肥胖,這就是對她賈張氏的污衊。
不掙饅頭爭口氣。
必須要解釋。
“同志,您別看我看上去白白胖胖,我這都是虛胖,是餓的浮腫了,這都是病,要不是身體有病,我能一天天待在家裡嗎,我說什麼也得出去找點活幹,幫襯幫襯我那個苦命的兒媳婦。”
賈張氏以爲自己這麼說。
這些婦聯就不會將她怎麼樣。
沒想到人家工作委實做到了家,像賈張氏這種餓浮腫的藉口,遇到了好幾次,算是有了應對的經驗。
領頭的婦人,冷笑了一聲,反問着賈張氏。
“賈張氏,你說你的身體是因爲飢餓所致,被餓的浮腫了?”
“對對對,就是餓浮腫了,不瞞你這個同志,我就是走幾步路,我都暈的慌,昨天去外面上廁所,差點沒走回來,一路上歇了好幾次才勉強回屋,要不是捨不得我大孫子,想看到我大孫子棒梗成家立業,我沒準跟着我兒子走了。”
賈張氏的臉上。
露出了悽悽慘慘慼戚的痛苦表情。
身體順勢一沉。
當着大傢伙的面,徑直坐在了地上,手拍大腿的哭起了她那個短命的兒子賈東旭。
“東旭,我苦命的兒子呦,你怎麼就這麼走了,讓我這個當媽的人白髮人送黑髮人,東旭,我的兒子。”
街坊們都覺得有些詫異。
賈張氏這是換了套路嗎?
往日裡,遇到事情,那真是哭天喊地的讓老賈上來拉人,現如今,改成哭賈東旭早死了。
這是一個什麼情況。
前者,還能以封迷建信當藉口,指責一下賈張氏,人家哭賈東旭,誰規定不能哭自己死去的兒子了。
這官司,打到老天爺那裡,也是人家賈張氏有理。
看着這一切的易中海,心裡莫名驚喜了幾分,賈張氏算是給了他一個意外之喜,最起碼易中海有機會去考慮這裡面的利益得失了。
婦聯的同志,爲秦淮茹改嫁而來。
賈張氏的哭泣,似乎起到了攪局的作用。
人家當媽的都哭成球了,你們還讓人家兒媳婦改嫁,這不等於沒有人情味嘛。
易中海不說話。
他想拖延。
婦聯的同志們也不說話,一個個的站在原地看着賈張氏哭。
比賈張氏難對付的老虔婆,她們見多了,就如眼前這種哭泣的局面,你還真不能上去拉或者勸。
跟那個栓繩子的狗一樣,拴着,狗特兇,你把繩子鬆開,狗灰溜溜的跑了。
得讓賈張氏把心中的這股子邪火給發泄出來。
總有哭的不能哭的時候。
如此。
詭異的局面,在四合院裡面形成,周圍是看熱鬧的街坊們,中間是哭哭啼啼的賈張氏,賈張氏的對面,是任由賈張氏哭泣的婦聯同志。
“東旭!東旭!媽真的很想你,你怎麼這麼狠心,你怎麼一個人就走了啊,東旭,我的兒子呀,東旭!”
哭了幾嗓子的賈張氏。
心咯噔了一下。
慌了。
現實發生的事情跟賈張氏腦海中設計的劇本壓根不是一回事,賈張氏以爲自己哭的稀里嘩啦,婦聯的同志們就算不拉,也會原路返回。
秦淮茹改嫁的危機,便也消散在無形之中。
賈家也保住了。
她也不用被人家趕到老家去種田了。
沒想到人家不按套路出牌。
看着你哭。
賈張氏嘴裡倒是能夠喊出唸叨東旭的聲音,關鍵這個眼淚快沒有了,眼睛也出現了這個紅腫的現象。
最終還是易中海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出言打了一下圓場,賈張氏便也順水推舟的停止了哭泣,再拖延幾分鐘,這戲便有演砸的危險。
“同志,讓你們見笑了,賈家的日子,難!好端端的一個兒子,三十出頭的年紀就英年早逝了,天妒英才啊!”
最後一句話。
充滿了對賈東旭早死的惋惜。
“易中海同志,賈家既然這麼難,爲什麼秦淮茹不改嫁?你身爲管事大爺,負責四合院的日常管理工作,就應該知道街道有寡婦改嫁的相關政策,任何阻撓寡婦改嫁的人或者事,都是開歷史倒車的行爲。”
傻柱臉上看似面無表情。
心裡卻在暗自偷樂。
領頭的婦人。
委實難纏。
易中海道德綁架的套路用在人家身上,愣是被人家來了個反道德綁架。
一句話。
賈家日子這麼難,爲什麼不讓秦淮茹改嫁,立時問住了易中海,也把賈張氏架在了火堆上。
開歷史倒車的帽子。
不是那麼好戴的。
鬧不好真是身死道消的下場。
“同志,我說句公道話,秦淮茹這個同志,很不錯,孝順婆婆,對孩子也不錯,對一大爺也好。”
傻柱的出聲。
讓他成了人羣中的焦點人物。
街坊們全都巴巴的看着傻柱。
秦淮茹、賈張氏、易中海三人卻在心裡各自泛起了嘀咕。
黃鼠狼給雞拜年,能有好事嗎?
傻柱好端端的替他們出面解釋了!
琢磨不透。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的緣故,易中海和賈張氏總感覺傻柱沒憋好屁。
“我叫何雨柱,是軋鋼廠二食堂的主勺大師傅,我跟秦淮茹住中院,依稀知道一點真相,當初賈東旭死後,賈張氏就跟秦淮茹說了,說你趕緊改嫁吧,不要管我,大不了我回鄉下老家,我老家還有幾畝土地,我回去種地,也能夠養活自己,餓不死我,你放心大膽的改嫁,沒有人說你。”
賈張氏殺了傻柱的心都有了。
這混蛋。
看似在替賈張氏解圍。
其實就是在暗喻那些婦聯的同志,說賈張氏在鄉下還有土地,應該將她送回到鄉下老家。
回鄉下老家。
秦淮茹還不得跟易中海過到一塊去呀。
惡狠狠的瞪了傻柱一眼。
傻柱裝了一個沒看到,繼續給賈家寡婦挖坑。
“秦淮茹就說,我要孝順你啊,東旭剛走,我就改嫁,外人指不定會怎麼編排我這個當媳婦的人,說她要替賈東旭守寡,賈張氏不高興,說現在是新人新事新氣象,不興這個,說我過幾天給你張羅這個改嫁的事情,完了便什麼都沒有了,直到您幾位登門,我猜測肯定是賈大媽給秦淮茹張羅的這個後老伴不好,所以沒同意秦淮茹改嫁,棒梗、小鐺、槐花三個孩子,這要是改嫁了,後爹打了孩子,秦淮茹是不是要爲難?”
口風一轉。
把自己的主意說了出來。
“您幾位都是婦聯的同志,我聽說婦聯就是負責這個寡婦改嫁的部門,秦淮茹改嫁的事情,您婦聯還真要多操心操心,您幾位幫秦淮茹改嫁,肯定錯不了,給秦淮茹找個條件好的,不打罵孩子的後老伴,既完成了這個寡婦改嫁的工作,也讓秦淮茹有了依靠,讓棒梗他們有了父愛,也省的我們一大爺一天到晚的擔心秦淮茹吃不好,擔心賈張氏餓肚子,擔心棒梗他們受了欺負。”
一旁的易中海。
腦瓜子都要炸裂了。
好傢伙。
他就說傻柱沒憋好屁。
還真是如此。
省的我們一大爺一天到晚的擔心秦淮茹吃不好,擔心賈張氏餓肚子,擔心棒梗他們受了欺負。
這他M都快指着易中海的鼻子說易中海跟秦淮茹有關係了。
剛要出言辯解。
就聽許大茂大聲的力挺着傻柱。
都看易中海不順眼。
難得的給易中海挖坑的機會。
必須要抓住。
“傻柱說的太對了,我記得很清楚,當初賈東旭出事,一大爺開大院大會,說要給賈家捐款捐物,後來又讓傻柱給賈家帶剩菜,秦淮茹要是有了後老伴,別的不說,最起碼不用傻柱給她們帶剩菜了。”
“傻柱沒給我們家帶過剩菜,還坑了我們賈家一個新飯盒。”賈張氏可不會領傻柱這個不存在的人情,剩菜沒帶,還搭上了一個飯盒,想在婦聯的面前耍好人設,想得美,她矢口否認的同時,也把當時的實情給講了出來,“那會兒你傻柱還沒娶李秀芝這個媳婦,你還是個光棍。”
要不說賈張氏是專門坑己方隊友的神人。
後面的話。
妥妥的畫蛇添足的效果。
領頭的婦人,將她冷冰冰的目光凝集在了易中海的身上,剩餘幾個婦聯的同志,也在玩味的看着滿頭大汗的僞君子。
讓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光棍去接濟一個剛剛死了男人的年輕寡婦。
其心可誅。
寡婦門前是非多。
這道理就是十來歲的孩子都懂,年過五十的易中海豈能不懂?
明擺着是故意這麼安排的。
一想到易中海沒有孩子,是絕戶,真相便呼之欲出。
這要是藉着接濟寡婦的事情,壞了傻柱的名聲,讓傻柱一輩子娶不上媳婦,聽說這個叫做易中海的男人,還做了破壞傻柱相親的事情,被獲知真相的傻柱暴揍了一頓。
也是見鬼了。
看着一臉的正人君子。
怎麼卻是一肚子的女娼男盜!
不像好人啊。
易中海感受着婦聯同志凝視的目光,氣的牙根癢癢,心中暗罵賈張氏,你丫的能說就說,不能說就別說。
幾句話。
露餡了。
混蛋。
想編幾句瞎話,卻又熄滅了心思,反正人家婦聯的同志也沒有點名,過的且過唄。
當鴕鳥的易中海,聽到傻柱又在給他挖坑。
“賈大媽,這不是有一大爺在接濟你們賈家嗎,一大爺一個月九十九塊,別說你們一家人,就是再來一家,一大爺也能養活得起,至於那個飯盒,我那天買個新的給您還回去。”
“傻柱,不是飯盒,是秦淮茹改嫁。”
“對對對,秦淮茹改嫁,同志,昨天禮拜天,我們軋鋼廠的缺根弦缺同志來我們院內朝着秦淮茹提親,秦淮茹說她配不上缺根弦,說缺根弦應該擁有更好的,我尋思秦淮茹說的也對,她三個孩子的媽,缺根弦沒娶過媳婦,結婚了,肯定要幹架,要不您給秦淮茹找個有孩子喪偶的光棍?都有孩子,省的要孩子了,也避免了秦淮茹改嫁後,有了孩子對棒梗他們不好的事情發生。”
傻柱還是沒有忘記易中海。
故意朝着易中海發問了一句。
“一大爺,您說是不是這麼一個理?”
易中海一頓。
你沒看到我在裝鴕鳥嗎?
有心想說不。
卻看到街坊們都在看着自己,想到滿天的他跟秦淮茹的謠言,言不由衷的回了一句。
“是這麼一個道理。”
“賈大媽,秦淮茹,你們踏踏實實的把心收在肚子裡面,一大爺都說了,這一次肯定沒問題,有婦聯的同志們出手,不會讓你秦淮茹失望,到時候我免費給你們賈家人做頓飯,咱院內的街坊們都來捧捧場。”
白吃的飯。
自然要喊好。
尤其當下。
家家戶戶都吃不好。
遇到吃席,就算關係不好的人,也得來蹭一蹭。
周圍的街坊們。
全都譁然了。
興高采烈的樣子,恨不得秦淮茹現在就改嫁。
易中海徹底蔫巴了,像看陌生人似的看着傻柱,心道:這傢伙啥時候把我道德綁架的本事給學了回去。
不對。
是秦淮茹真要是改嫁了。
我養老靠誰?
爲了養老,可不能讓秦淮茹改嫁,就算改嫁,也是嫁給傻柱,因爲易中海已經沒有了時間和精力,去計算別的養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