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楊小濤在園子裡刨土種菜,冉秋葉在家裡做飯,招待過來串門的弟弟妹妹。
冉心蕊跟在大姐後面,詢問將來小外甥出來會是啥樣子。
冉紅兵則是跟着楊小濤在院子裡瞎忙,弄的一手土。
倆小能夠來這十分開心,當然,也有不用寫作業的緣故。
賈家,秦淮茹今天起牀時候就覺得下腹隱隱作痛,肚子裡的孩子更是折騰的厲害,不時的胎動,讓肚皮鼓起一個個小包,顯然這孩子已經迫不及待了。
日子臨近,秦淮茹趕緊準備生產事宜。
已經生了兩個孩子,在這方面,秦淮茹已經有充足的經驗。
賈張氏也感覺到秦淮茹的變化,一番詢問後,也知道事情嚴重。
此時並不是生氣的時候,要是秦淮茹出了意外,那她賈張氏纔是真的摔倒地上。
真成了老弱孤小了。
中午時候,楊小濤正領着倆孩子給西紅柿苗澆水,就看到賈張氏舉着雙手拍打着大腿跑出來。
回來這幾天,楊小濤也聽說院子裡的事。
沒想到傻柱跟易中海竟然不搭理賈家了,着實出乎衆人預料。
不過楊小濤清楚,這叫放長線釣大魚。
爲的就是將賈張氏這塊絆腳石踩碎了,將路趟平。
這其中,或許傻柱只是執行的棋子,但易中海這老尹比絕對幕後黑手。
此時賈張氏跑出來,神情激動,雙手拍打着大腿,一句話竟然在嘴裡憋那麼久,不知道會不會憋死。
“來人呢,快來幫忙啊。”
“快來人幫忙,羊水破了,要生了,要生了!”
屋子裡,冉秋葉聽到聲音走到門口,看着院裡走出來的人羣。
“秦淮茹,要生了?”
楊小濤點頭,看着院子裡盛開的槐花,“應該是吧。”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中院,賈張氏還在喊着,不少人都在一旁看着,但真正上前幫忙了,沒有。
一來,女人生孩子,大男人的怎麼好上前?
二來,這院裡也沒什麼穩婆,這些女人上前也沒用啊。
結果就是賈張氏在那裡喊着,賈家屋子裡也傳出秦淮茹的喊聲,可沒一個人上前主事。
賈張氏也是蠢,沒人搭理還在那瞎吆喝,彷彿全院人都該幫忙似的。
見沒人幫忙,賈張氏連忙跑向易中海家。
此時,易中海正在家裡犯愁。
楊小濤回來的幾天,讓院裡的那些傢伙找到了主心骨,今天這個走走,明天那個過去,圍繞在楊小濤周圍,隱隱形成一股分庭抗禮的勢力。
眼下他正處於‘收拾’賈張氏的關鍵時候,易中海也不想節外生枝。
“當家的,看樣子秦淮茹要生了。”
門口一大媽看着跑出來的賈張氏立馬對着易中海喊道。
“知道了。”
平靜的聲音下,易中海緊緊攢住拳頭,計劃在這一刻,啓動。
“咱麼不去幫忙?這女人生孩子可不是小事。”
“不急,人家不來請咱們,就這麼上趕着,容易誤會。”
易中海端起缸子喝着水,看不出一點緊張。
一大媽不說話,她也知道賈張氏那張臭嘴。
這要是自己上趕着幫忙,不僅不會獲得好,搞不好事情過去了還會倒打一耙,說他們居心不良呢。
尤其是現在,賈東旭沒了後,家裡倆寡婦,賈張氏就變得十分敏感。
就是不知道這大半個月過去了,有沒有長進。
兩人沒有出門去管,就在家裡等着。
果然,沒一會兒,賈張氏在院裡吆喝半天,見沒人說話,更沒人幫忙,心裡一片冰涼。
隨後想到什麼,就往易中海家跑來。
傻柱在家裡剪着指甲,聽到賈張氏跑出來吆喝的時候,差點剪着肉。
不過聽清楚是秦淮茹要生了,心裡不由得升起一股念頭。
隱隱聽到秦淮茹的喊叫聲,傻柱急得心裡煩躁。
好在賈張氏也不傻,知道這時候該找誰幫忙。
來到易中海家,賈張氏規矩的敲門。
有求於人,姿態放得很低。
“一大爺,一大媽。”
“我家淮茹羊水破了,我這沒辦法,只能來找您幫忙了。”
賈張氏兩手捏在一起,說話特別小心。
見屋子裡沒有動靜,心理髮苦,這次是真的沒臉了。
“一大爺,我這人說話沒過腦子,前些日子因爲東旭去了,犯糊塗。”
“這有什麼事得罪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這老婆子一般見識。”
“這淮茹肚子裡的孩子,可是東旭託付給您的,現在這事,您幫幫忙。”
“到時候,讓這孩子認您當幹爺,您看行嗎?”
賈張氏說的十分可憐,她也認清現實了。
就憑她一老婆子,再加上秦淮茹養三個孩子,就是頓頓喝粥也養不活。
除非她去幹活,但這可能嗎?
想要自己的日子好過,就得靠易中海他們。
爲此,哪怕犧牲一點,也無所謂了。
“賈張氏,你這話說的重了。”
易中海將缸子放下,在桌上輕輕一點。
掩飾住內心的激動。
要是秦淮茹這一胎生的是兒子,認個乾兒子也不錯。
這年頭,過繼、乾親可都不是小事,都得擺上兩桌,邀請雙方家長,同時還要有分量的人做見證。
事成後,大人養孩子跟親的一樣,孩子也受世俗的影響,對大人親近。
易中海面色平靜,一大媽就差跳起來了。
可以說,這話提出後,直擊兩人的癢點。
“既然東旭走的時候將這孩子託付給我,我這做師傅的就不會袖手旁觀。”
“她一大媽,你先去看看,有什麼要的喊一聲,我去準備準備。”
易中海站起來,賈張氏趕緊笑着,“好好,謝謝一大爺了。”
“這院裡,還是得靠您管着,看那些白眼狼,一個個都冷眼看着,沒一個有良心的。”
說着,就跟一大媽往家裡跑去。
易中海聽了賈張氏的話並沒有放在心上。
若是這話從院裡其他人嘴裡說出來,他還會高興高興,但現在嘛,他的威望、人設也就在有限的小圈子裡折騰了。
“乾親?”
“算了,還是親生的好啊。”
感慨一句,起身出門,去找傻柱。
很快,二大媽三大媽都被叫出來,一羣人在賈家裡進進出出。
屋子裡秦淮茹的喊聲不時響起,整個院子裡都是尖叫的聲音。
楊小濤將孩子帶回屋裡,一旁的冉秋葉有些緊張。
“這生孩子,這麼疼嗎?”
摸着肚子,冉秋葉有些害怕。
楊小濤走到跟前,握着冉秋葉的手指。
“當然了。”
楊小濤並沒有騙冉秋葉,“醫學上,把人類能感受到的疼痛感分爲12個級別,級別越高,感受到的疼痛感就越大。”
冉秋葉轉頭來了興趣,“十二級別,生孩子是第幾級?”
“蚊子咬一下,是一級。”
“而,女人分娩的疼痛,是十二級。最高級別的。”
一瞬間,楊小濤感受到冉秋葉的緊張,顯然沒有做好準備,十二級,最痛的級別。
“真的?”
“嗯,科學研究表明,應該沒錯。”
冉秋葉沉默。
“怕了?”
“嗯!”
楊小濤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爲這件事,他替不了。
“那咱就生這一個。”
“我覺一個也挺好。”
前世,楊小濤就是獨生子女,享受着父母百分百的愛護,真是要啥給啥。
印象最深的就是趕集時候,自己想吃橘子,結果父親賣了一堆山楂,纔買了倆小橘子。
那種父愛,那種關愛,至今難忘。
聽了楊小濤的話,冉秋葉低頭沒說話。
“那要是個女孩呢?”
良久傳來聲音。
楊小濤哈哈一笑,“女兒更好,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你別看什麼兒子防老,真到了下不了牀的時候,兒子都得看媳婦臉色,真正伺候的還得是閨女。”
前世這事見多多了,娶了媳婦忘了娘。
那媳婦不就是閨女嗎?
忘了的是婆婆,記住的永遠是媽。
冉秋葉笑着啐了一口,然後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淨瞎胡說。”
“其實生幾個,我都願意。”
“因爲這是新生的代價。”
“我願意承受這份代價,願意承受更多的代價,因爲,這會換來新生的美好。”
“讓我,體會到生命的真諦。”
冉秋葉摸着肚子,柔弱中帶着堅定。
這一刻,楊小濤認識到什麼叫女本柔弱,爲母則剛。
一個母親,爲了孩子,可以做出任何犧牲。
疼痛在這面前,就跟蚊子咬一下,一般無二。
中午吃完飯,賈家裡還在喊着,忙碌的人燒着熱水,換洗的毛巾不斷遞出來。
原以爲秦淮茹這次生產會很順利,哪知骨盆只打開三指就不開來,急得衆人只能去衚衕裡找穩婆來幫忙。
楊小濤騎着自行車將倆小送回去,順便又去了一趟圖書館,將書籍還回去,這纔回到四合院。
回來的時候,傻柱正在外面跟易中海商議着什麼,至於賈家裡,秦淮茹聲音弱了一些,卻仍在堅持。
顯然,這小槐花還沒出來。
回到家裡,冉秋葉已經收拾好東西,楊小濤帶着冉秋葉往楊家莊走去。
“這麼長時間了,還沒生出來啊。”
出了前門,冉秋葉坐在後座上,抱着楊小濤有些害怕說着。
聽了秦淮茹一下午的叫喊,嗓子都快扯啞了,哪會不害怕?
“沒事,這生孩子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就好了。”
“胡說,這都生第三個了,還是這麼難。”
“對啊,我說一回生二回熟,第三次我可沒說。”
“又瞎扯。”
騎車回到楊家莊,楊小濤將冉秋葉安頓下來,沒有留下吃飯,便又往四九城趕去。
接下來的日子軋鋼廠有的忙了,等這邊玉米長起來,他再回來。
這次小薇並沒有跟着一起回去,被楊小濤留下,用來加快玉米的生長。
不然以現在的農時,這些玉米長起來最少也得七月份,根本銜接不起來。
當然只是稍微增加一點,並不會太引人注目。
衆人見了也只當是今年年景好,玉米成熟的早。
至於以後會不會這樣,楊小濤覺得在解決溫飽前,這樣也挺好。
回到四合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
趕着車子來到前院,就聞到空氣裡有種肉腥味。
“這味道。”
楊小濤皺眉,不知道是女人的血腥味還是煮雞忘了加鹽。
反正就是聞着沒有食慾,甚至有些噁心。
果然,過了垂花門就找到了香氣的來源,正是賈家跟傻柱家。
賈家有這味道正常,生孩子嘛,哪是那麼美好。
至於傻柱,不用猜也能知道,這雞肯定是給秦淮茹準備的。
院子裡,棒梗領着小當趴在傻柱家的窗戶上,使勁往屋子裡瞅着。
路過門口的時候,賈家裡面捂得嚴實,門簾窗戶都被堵上,只有裡面出來隱隱的哭叫聲,說明孩子已經出來。
楊小濤回到家裡打開燈,準備做飯。
然後就從院裡人的議論中得知,秦淮茹又有了個閨女。
這跟他認知的一樣。
起碼自己這個蝴蝶翅膀沒有改變槐花的降臨。
槐花還是來到這個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