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剛做了人生中重要的決定,就看到秦淮茹從門外走進來。
面色憔悴,眼眸低垂,燈光下,背後的身影拉的細長,映襯在房門上,十分苗條。
傻柱見了,心裡一軟,秦淮茹這模樣,他怎麼捨得放下?
“柱子,姐,求你幫忙。”
秦淮茹聲音嘶啞,如杜鵑啼血,在傻柱耳中十分淒涼。
“秦姐,你說!”
這一聲秦姐讓秦淮茹心中大定。
傻柱,還是那個傻柱。
即便是變了,她也能馴回來。
“這東旭走了,不管是幫忙的,還是來的客人,總得做兩桌子…”
傻柱一聽心裡就明白秦淮茹來幹嘛。
這時候參加白事的都不會空手來,同樣的主家也得招呼一下。
“秦姐,我當是什麼事呢,放心吧,這東旭哥的後事交給我,一定給你辦的漂亮。”
“柱子,你…”
秦淮茹見傻柱平常說着,並沒有以前的熱切,登時猛的抽泣,眼淚從通紅的眼裡流出來。
“姐謝謝你,你東旭哥走了,扔下一家老小,我這…,要是沒有你幫襯着,我該怎麼活啊。”
嗚嗚…
秦淮茹哭起來,傻柱趕緊上前扶着,“秦姐,見外了,見外了。”
秦淮茹扶着傻柱的胳膊順勢靠在傻柱身上。
軟軟的身軀,這一刻不小心的碰觸,讓傻柱心中一蕩。
“秦姐,我.”
秦淮茹放任傻柱的動作,這點付出,值得。
“柱子,姐,以後就靠你了。”
“秦姐,你放心!這院裡還有我,有事說一句,沒人敢欺負你。”
嗯?
手掌更加不小心,那是一團無法掌控的存在。
沒多久,秦淮茹撥弄着髮絲,從傻柱家離開,又走向易中海家。
隨後二大爺家,三大爺家,甚至今天幾個幫忙的人家都走了一遍,挨個道謝。
不管是真心的還是假意做做樣子,院子裡的人都覺得秦淮茹這人拎得清,能辦事。
夜裡,吹喇叭的人到點收工,明天繼續。
傻柱端着兩個飯盒來到賈家。
先前的便宜他要,可並不滿足,他想要的,是更多。
“賈大媽,秦姐,吃點東西吧,這一天忙活下來,不吃點可不行。”
傻柱說着,秦淮茹見了心裡升起一股暖意,臉上卻是冷漠着搖着頭,“柱子謝了。我吃不下!”
“秦姐,你這不能不吃東西啊,爲了肚子裡的孩子也得吃點啊。”
傻柱說着,一旁的賈張氏肚子早就咕嚕了,眼睛緊盯着飯盒,就差搶過來了。
旁邊的棒梗跟小當也是如此,他們就啃了一個冷窩窩頭,早就餓了。
“淮茹,吃點吧,今晚還要守夜呢。”
賈張氏開口勸着,一旁傻柱也是如此。
見此,秦淮茹才點頭應下。
很快,四人就在賈東旭的靈前吃起來。
易中海湊在門前看着傻柱給賈家送飯,一大媽在後面笑起來,“老易,看來傻柱還是有良心的。”
易中海點頭,“以後咱們也幫襯着點。”
第二天,楊小濤出門的時候,門口的嗩吶聲已經響起。
看看左右,院裡的人該上班的上班,該忙活的忙活。
除了易中海請了假在院裡幫襯着,劉海中跟閻阜貴都去上班。
好在明天就是週六,正好是賈東旭的頭三,正好有時間來參加葬禮。
楊小濤來到軋鋼廠後,徑直來到一車間。
車間裡孫國早早來了,還檢查了一遍,跟昨天走的時候一樣。
楊小濤到來後,就開始着手組裝蒸汽機。
孫國不敢打擾,只是在一旁靜靜看着。
沒一會兒,得到消息的徐遠山和楊佑寧也來了,周圍聚集不少一車間的人。
楊小濤招呼幾個認識的工人幫忙,手上拿着板子,熟練的將一個個部件拼湊起來。
“這裡需要焊接!”
楊小濤擡頭說着,孫國立馬安排人,沒一會兒,一個七級焊工就帶着傢伙事過來,在楊小濤的指定位置開始工作。
電焊條呲呲的響着,火花不斷飛濺出來。
周圍人本能的眯起眼睛保護眼球。
沒一會兒,焊工幹完,楊小濤檢查一番後,繼續安裝。
蒸汽機的部件不少,需要焊接的也不少,幾人配合下,一個個配件安裝到位。
大件安裝好,楊小濤又把買來的皮帶、皮條安裝到位。
直到中午,纔將第一臺蒸汽機組裝起來。
楊小濤抹了把額頭汗水,摘下故障掃描眼鏡,視野裡新組裝起來的蒸汽機沒有異常,也讓他鬆了一口氣。
隨即對着一旁就等的衆人點頭。
楊祐寧早就等不急了,見楊小濤起來,立馬過來看了一番,隨後確認道,“試試?”
楊小濤點頭,“可以試試,有問題也能儘快解決。”
獲得首肯,孫國立馬找來煤球,開始在爐子裡點燃加熱。
衆人圍着蒸汽機看着,楊小濤走上前,親自查看清理。
沒一會兒,爐子的火焰蒸騰,已經聽到燒開水的聲音。
孫國有些緊張,一直盯着飛輪看,好像下一秒輪子就能動起來似的。
只是越看越急切,“怎麼還不轉?”
一旁楊佑寧跟徐遠山同樣皺眉,難不成失敗了?
楊小濤推推眼睛,隨後在衆人目光中走上前去,伸手搭在轉輪上,用力一撥,輪子轉動,隨後就見連接飛輪曲軸的連桿運動起來。
而這一動,就停不下來了。
“需要給它一個作用力。”
楊小濤笑着說道,周圍人恍然大悟,孫國更是排着額頭,嘿嘿笑着,“嚇死我了,還以爲沒成呢。”
一旁徐遠山看着飛速選裝的飛輪,對着一旁的孫國喊道,“去找人來測試下,這輪子轉的不慢啊。”
孫國立刻跑開,楊祐寧也在一旁摸着下巴,“確實,感覺,挺有勁的。”
衆人圍着蒸汽機不斷的指點。
楊小濤也在一旁看着,想來用它打井,會很快吧。
四合院
門口陣陣哀樂不斷,兩個樂師一人一會兒,每次有人來的時候,都會進入狀態,告訴院裡的人,有人來了。
賈張氏依舊坐在門口,眼睛不時看向院外。
此刻,已經快到中午,按理說該來的人應該早就來了,可到現在,院裡來的都是周圍衚衕裡的老人。
這些人都是來還人情的,走個過場,禮錢沒多少,幾毛錢加上幾張,十幾張的黃紙,然後過來登記上,再跟家屬說兩句話,這就完事了。
不論禮錢多少,主人家這頓飯都得管。
爲此,傻柱特意託人跟廠子請假,也不管主任同不同意,反正人就留在了四合院。
此刻正準備着飯菜。
當然,糧食是易中海出的,食材是一大媽現去買的,調料啥的傻柱自備。
這一上午忙活完,整出來兩桌菜,就在中院裡擺着,隨時開席。
附近來的人在院子裡交流,今天是第二天,這樣的場景明天還會出現。
因爲是白事,所以本着素事素辦的原則,加上易中海給的錢也不多,所以傻柱做的都是素菜,沒有葷菜,而且不用菸酒。
鍋裡四個大花盤裡裝着熱菜,看上去顏色不錯,四個小蝶裡裝着鹹菜,擺在櫥子裡,就等着上菜了。
當然,這熱菜裡,只有豆腐可以吃,剩下的都要就在盤子裡好看。
這點參加喪禮的人都清楚,一般不會動。
鹹菜可以吃,但量也不多。
所以傻柱今天忙完了,明天做的菜就省事了。
當然,這些他不會告訴秦淮茹,反而要讓秦淮茹看他做的很多,很賣力。
這樣他才能繼續賺點好處。
“淮茹,你跟家裡人說了沒?”
賈張氏看了一會兒,不僅賈家本家人沒有來,就是秦淮茹的孃家人也沒出現。
賈東旭是小輩,秦父秦母不來也說的過去,可同輩的總有幾個人吧。
秦淮茹看着空曠的院子,心裡也是不安。
“昨天就託人帶回去消息了!可能在路上吧!”
“哦哦!”
賈張氏應了一聲,心裡盤算着這次能收多少禮錢。
“媽,您那頭的呢?”
秦淮茹突然問起,賈張氏面色一僵,低頭不說話。
這幾年跟自己家裡沒聯繫,也害怕村裡把她弄回去,更是主動斷了來往,這次連個招呼都沒打,哪會有人來。
“媽家裡沒啥親戚了,都不來往,還是別牽扯了。”
賈張氏牽強的笑着,秦淮茹看了眼沒理會。
所謂紅事不請不來,白事不請自來。
真要是關係好了,聽到消息怎麼也會送點紙錢吧。
倆人不說話,秦淮茹卻是等着賈家老家的人,畢竟賈東旭埋葬的地得定下來啊。
不然節日來了,以後連個上墳的地都沒有,那可就慘了。
前院,閻阜貴騎着車子快速回來,剛到門口就看到易中海跟傻柱說話。
“呦,一大爺,傻柱,在這忙着呢?”
閻阜貴插車,整理下衣服。
傻柱沒搭理他,前些天的事還沒過去呢,要不是爲了賈家忙活,他都懶得看一眼。
閻阜貴也不在意,傻柱就這脾氣,越把他當回事越受氣。
“老閻,你不是上班嗎?怎麼這麼早回來?”
易中海心事不少,說話也不帶什麼感情。
“我啊,下午沒課了,想着院裡忙活,就回來幫幫忙。”
“幫忙?這還沒到飯點呢,回來留着肚子吃飯吧你。”
傻柱沒留情面,直接戳破閻阜貴的小心思。
閻阜貴也不惱怒,“怎樣?來了不少人了吧。”
“你自己不會看啊,還沒到退休就耳朵不好使了?”
傻柱繼續嗆着,閻阜貴臉上笑容沒了,三番兩次被傻柱說道,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
只是剛要說話,就見後面來了倆人。
兩個青年,穿着補丁衣服,頭髮凌亂,面色發黃。
開到門口就問起三人。
“這裡是賈東旭的家嗎?”
一人開口,另一人將肩上的袋子放下。
“是是,是賈東旭的。”
易中海趕緊開口,兩人聽了對視一樣,“終於找到了。”
“你們是?”
“我們是賈東旭的堂弟。接到消息過來的。”
年紀大點的開口說話。
“啊,本家人來了,快快進入。”
易中海趕緊讓傻柱領着進去。
隨後站在門口繼續等着,可左看右看,衚衕裡仍舊空蕩蕩的。
“老易,你說,不會就這麼倆人吧。”
閻阜貴小聲說着,易中海也不清楚狀況。
這些年,對賈東旭的本家瞭解不多,而且爲了養老大計,他也不想讓賈東旭有過多牽扯,以至於那邊的情況都不清楚。
“再等等看!興許都在地裡幹活。”
“一會兒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