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這事得你來!”
就在衆人愣神的時候,老人哈哈笑着,然後指着一旁發呆的王老。
聞言,王老臉色糾結,也不理跟自己叨叨的老,大咧咧的走回座位上。
楊小濤看看錢老,又瞧瞧老人,然後看着王老,突然笑起來。
這事,自己不發表意見。
自己就是一塊磚,需要自己去哪,自己就去哪。
見楊小濤笑着,王老就清楚這傢伙心裡怎麼想的,沒好氣的說道,“首長,要不您直接開口下命令吧。”
“咋了,以你老王的臉皮還搞不定?”
老人笑着,顯然對王老很是瞭解。
王老無奈搖頭,“首長,您不清楚啊。”
你要是跟他們講理,也行。
楊小濤跟着冉父韓三鳳幾人往帳篷走去,明天就能踏上回程。
“咱們看看去。”
“不會,不會!”
要不然,以楊小濤在農業上的建樹,估計早就被農科院挖走了。
就是不知道這感冒好了沒。
“上次夏老還說身體老了呢,真要比起來,肯定您佔優勢啊。”
哈哈哈
王老吹鬍子瞪眼,“我去了,那是一羣人挑我一個啊,當我傻啊。”
但一機部體量擺在那,大多時候都是求着人家,講理,實在是講不過啊。
只是這次,王老他們沒有再安排飛機,而是改乘火車。
“以後咱們可得好好合作。”
一機部的情況,那是出了名了。
王老對楊小濤眨眨眼,楊小濤痛快點頭,“首長您放心,以後咱們多合作,多交流,取長補短,到時候您可別煩氣就行。”
衆人再次笑起來,錢老在一旁搖着頭。
“打住吧你,你小子,跟着幾個老梆子是學壞了。”
“大夫,這,咋了?感冒還沒好嗎?”
冉父想着過去安慰一番,卻不想剛開帳篷的門,就看到軍醫在牀邊皺眉。
“這臉皮再厚,也擋不住拳頭啊!”
“情況不對勁。”
說起來大家來這都是看實驗的,結果這王主任不湊巧,感冒高燒,今天是沒法去現場了。
愛才之心,人皆有之。
“那是王主任的帳篷。”
韓三鳳看王主任還躺在牀上,身上更是蓋着一牀厚毯子。
衆人吃過飯,很快各自回帳篷休息。
顯然也被上次飛機碰到大風的事嚇着了。
楊小濤卻是不搭這話,反而攛掇着,“首長,我看您這身手也不賴,要不去試試?”
甚至於,將這種拳頭風格發揚出來,不少人就吃過這些傢伙的王八拳。
那羣人在一起,平時爲點小事都能掐架,大事碰上了,不來一場‘世紀大戰’纔怪呢。
王老說完,看了眼楊小濤,然後又嘆息一聲,“你這傢伙要是能劈成兩半就好了,省的大家惦記。”
哈哈哈
在那裡,充分詮釋了什麼叫做‘拳頭就是硬道理’。
冉父見了,點頭走上前去。
幾人又說了一會兒,老人還要離開回去向上級彙報,王老錢老他們也要跟着去做總結。
雖然這裡氣溫要比四九城低一些,但也用不着蓋毯子啊。
周圍一羣人登時笑起來。
幾人來到帳篷,還沒進去,就看到隔壁帳篷亮着燈,一人急急忙忙出來,然後跑開。
而面對外部壓力時,這羣平時互看不順眼的老傢伙,又能團結起來,好的跟鐵哥們似的。
“那是一個人的事嗎?”
只是這人,他清楚,一機部不會放得。
“不過,你小子來這一次,也算是自己人了。”
軍醫仍舊冷着臉,然後拿出一支溫度計甩了甩,壓在病人腋窩下。
“今天早上,我來複檢的時候,這人的體溫已經降下來了,但對方喊着冷。”
“中午時候,體溫又上去了,連忙又出了退燒藥。”
“沒等到天黑,又降溫。”
“現在,升溫降溫的時間越來越短,頻率也是越來越快。”
軍醫說着,摘下胸前的聽診器,回頭看向一旁的牀上。
“這幾個人都有這種情況,身體忽冷忽熱,很不正常。”
“忽冷忽熱嗎?會不會是瘧疾?”
冉父開口詢問,這性狀與瘧疾很像。
“我也懷疑是,所以中午時候給吃了奎寧。”
“但效果,並不理想。”
軍醫說話間,將溫度計取出來,“三十九度半。又升上來了。”
“病人已經出現了昏迷情況,這樣下去,病人吃不消的。”
帳篷裡一片沉默。
“我去跟首長說一聲,不行就轉到大醫院去。”
冉父開口說着,就要出門。
“沒用的,最近的大醫院也得開車兩天才能去。”
“我讓周圍鎮上的醫生過來,看看怎麼回事。”
“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多個人多個辦法吧。”
冉父停下腳步,臉上嚴肅。
楊小濤看了眼周圍牀上都是躺着‘感冒’的人,“大夫,這病會不會傳染?”
軍醫猶豫片刻,“不清楚。現在看來,應該是具備傳染性。”
楊小濤點頭,沒再多問,衆人聽了會傳染,心裡也是咯噔一下,沒一會兒就紛紛離開。
等了半個多小時,楊小濤看到一個護衛領着一個花白鬍子的老人走進來。
楊小濤趕緊跟着過去。
來人是這一代的赤腳郎中,也是鎮上唯一的一名給人看病的醫生。
老郎中一進來,鼻子動了下,眉頭先是皺起來,然後來到一名病人前查看情況。
先是把脈,然後是翻眼皮,看舌根。
一趟下來,就差找根針扎兩下了。
過了一會兒才納悶的搖頭,“看脈象不像是生病的,但這病,卻是古怪。”
衆人心裡一驚。這年頭,老中醫的權威還是很重的。
沒到後世那種中醫看病還得要執照的地步。
“不過,這忽冷忽熱的,倒是有個法子。”
幾人又湊過來,軍醫更是開口詢問,“老大人,您先瞧瞧,先把這體溫降下來再說。”
老郎中點點頭,“以前這高原上也有人遇到這種怪病,也當過瘧疾治療過,不過效果嘛不是很好。”
“後來,先人在本地找了一下草藥,配合着外服內用,效果還不錯。”
“你們在這等會兒,我出去找點。”
說着老郎中就要出門,楊小濤一把拉住,“老人家,您說下是什麼樣的,我們去給伱找。”
老郎中卻是搖頭,“你們不知道,這草不是一般的草,是我們這特有的一種蒿草,而且也不能全部拔出來,只能找上面的幾片葉子。”
“你要是全拔了,不僅讓後面的人沒了,還浪費了大部分。”
“還是我去吧。”
說着老人出了帳篷,楊小濤看着出去的身影,卻是想起在西北農場時,也是碰到一個赤腳醫生,一碗鹽水下去,就救了一條人命。
想到幾十年後這些赤腳醫生的銷聲匿跡,心裡憤憤不平,“這樣的人,怎麼能被一張狗屁證件給攔在門外?”
更是在心裡下定決心,以後若是有機會,一定要將這些老中醫、赤腳醫生組織起來,單獨形成一箇中醫醫院。
衆人在帳篷裡等了約莫半小時,老郎中疾步跑進來,手上還有一捧翠綠色葉子。
來到跟前取出一半,“將這些熬一下,三碗水熬成一碗水,一頓喝半碗,今晚上喝了,明天早上再喝點,不出意外這忽冷忽熱的病就好了。”
老郎中自信的說着,軍醫連忙取過藥草,讓人去照搬。
“這剩下的一半碾碎了,合着汁液蓋在額頭上。”
楊小濤在一旁看了下,這些藥草並不只是一種,顯然還有其他藥草。
幾人連忙上前幫忙。
等做完了,老郎中留下一句明天早上再來看,便準備離開。
軍醫讓人跟着送回去,這西北的路不好走,晚上經常有野獸出沒。
“走了,回去休息吧。”
冉父打個招呼,帶人回去休息。
楊小濤回到帳篷,看了眼手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趕緊休息,明天還要回家呢。
想到家裡的媳婦,還有兒子,女兒,楊小濤就多了一份急切。
出門三天,小別勝新婚。
話說回來,媳婦還是自家的好啊。
想着想着,時間一點點流逝,人也進入了夢鄉。
於此同時,華夏大地上電波流轉,一條條訊息迅速傳遍大江南北,海外各地。
國內不時傳來呼喊聲,更有人大半夜的跑出來大聲喊叫。
被吵起來的人冷着臉出門準備教訓,然後得知消息後,便加入到喊叫的行列中。
這一夜,四九城中,天還沒亮,已經有人走上街頭,揮舞着連夜做出來的旗幟,高聲吶喊着萬歲,開始奔走慶祝。
黎明前,舉國沸騰。
倭國,江戶。
就在華夏因爲兩彈成功而沸騰時,江戶卻是一片死寂。
皇宮,一片寧靜而又繁忙的景象。
整個宮殿羣落被深深的色調所覆蓋着,那種初升的陽光,讓這個地方顯得尤爲溫和。
大門開着,那些雛菊和鳶尾花依舊在它們該呆的地方點綴這片土地慷慨地綻放,但每個進出的人都帶着一股忙碌和急躁。
充滿草藥味的宮殿裡,銀髮老者跪在障子門外,面色陰鬱,聽着裡面傳出淒厲的嘶吼聲,心沉到谷底。
該死的美畜。
要不是他們將華夏實驗成功的消息透漏出來,他們小日子的王也不會這樣。
雖然遭受病痛折磨,但頑強的大河精神,還是支撐着他們的王,頑強的同命運作鬥爭。
可這消息傳出,就如同打斷脊樑骨一般,讓他們的王,失去了鬥志。
“他們,真的,成功滴?”
良久,屋子裡傳出斷斷續續的聲音。
銀髮老人低頭埋入雙腿之間,“嗨,是的。”
良久,裡面再次開口,“一千多裡?”
“嗨,是的。”
“兩萬多噸?”
“嗨,是的。”
“比,小男孩,還大啊。”
“嗨~~~”
銀髮老人回答時,心在顫抖。
“我,我,我不,不甘心啊。”
斷斷續續的聲音說完,屋子裡,再次平靜,沒有聲音。
銀髮老人依舊保持跪座叩首,額頭上的汗水已經滴落在木板上。
他知道,屋裡的人,是真的害怕了。
他又何嘗不是?
誰能想到,對方先一步研發出蘑菇蛋不說,竟然這麼短短一年就搞出來了運載工具。
這種恐怖的武器就讓他們心裡不安恐懼了。
但更害怕的還是對方的科研能力。
以那些專家的看法,對方想要製造出來最少得十年啊。
這也是他們這一年來一直安慰自己的藉口。
可誰想,今天,晴天霹靂落下來了。
這讓他意識到,那些美畜騙了他,也騙了整個大河人啊。
銀髮老者感覺身體快撐不住了,但屋子裡還是沒有聲音傳出。
慢慢的老人直起腰來,輕聲呼喚。
“殿下?”
屋裡沒人應答。
老人皺眉,然後起身拉開障子門,小走幾步。
隨即,愣在當場。
牀榻上,一個頭發掉了一半,面容枯槁,形如惡鬼的中年人仰面躺在那裡,一雙眼睛盯着屋頂。
“殿~”
老人上前還要呼喚,可下一秒,就感覺不對。
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放在鼻下,片刻後,臉色大變。
“啊~~~”
“殿下,殿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