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芯片,光刻圖紙是一套4張,高振東暫時準備使用的PMOS工藝是最簡單的那種,甚至他連最後一步鈍化都暫時先放下不做,總之是以能搞定爲主。
4張圖紙,分別形成P區、柵極、對外接觸孔、芯片內佈線,到最後通過壓焊塊把線引出來,就算是搞定了
而且這一次的工藝,極爲粗放,80μm,用這個線寬,一是考慮到成功率,頭幾個芯片主要是論證原理和工藝可行性,粗放一點比較好。
同時也是爲了製作掩模等的時候方便,80μm,是能在輔助工具的幫助下,能上手直接加工的。
而且,線寬大是大點兒,但是它可靠性高啊,至於功耗,呵呵,這時候電路里比集成電路耗電的東西多了去了,集成電路省這點兒意義不大。
而就算這麼大的線寬,以14個引腳撐開的那麼大面積來說,別說對與非門、或非門芯片了,哪怕就是複雜得多的D觸發器,依然都有點太大了,是不可能完全佈置滿的。
高振東算是知道爲什麼C8008要用那個奇葩的18引腳了,片內物理空間完全用不完啊,爲什麼要用更多引腳,節約成本不香嘛。只是最終導致C8008的接口引腳捉襟見肘不得不大量複用,不但C8008,C1103也是,也算是英特爾頭鐵。
信息技術草創期的各大公司,類似英特爾此舉,令人智熄的操作比比皆是。
雖然現在全向可調的掩模臺並沒有在工作臺的基礎上搞好,但是在第一代工藝裡,高振東並不準備把掩模臺搞成全向可調的,能調個高低傾斜就夠了,說得難聽點就是用螺絲都能調,和搞成了也沒區別,就是個架掩模的架子而已。
掩模臺、光學系統都是半固定的,這樣一來,就將光刻機的難度降到了最低,但是卻不影響其可用性。
安排好這個事情,等到下班回家,高振東將自己要出差的事情告訴了婁曉娥,婁曉娥倒是挺理解:“十來天啊?那我那段時間回家去住。”
說完,抱着高振東脖子:“不過啊,週末你得陪我出去玩兒去,哈哈。”
補償一下嘛,高振東懂,連連點頭。
但是高振東完美的秉承着前世的德性:去哪兒隨便,攻略你做,我就跟着出人出錢。
好在婁曉娥現在也是個有主見的了,反正還幾天時間,這點兒時間足夠她想好到底去哪。
第二天,高振東一到辦公室,就開始在電腦上編輯文件。
他這是想把《集成電路設計與製造》中的設計部分剝離出來,京城工大,該開一門新課了。
其實這也是沒辦法,隨着集成電路各子工藝的進度,這個課程的開設,顯得迫切起來。
別的不說,哪怕CPU等等大規模高級IC,他有渠道和自己的辦法弄出來,不需要太多人蔘與,但是這個事情不能光靠他一個人,還得留下種子來。
整個CD4000系列或者是74/54系列,涉及到的芯片數量都是上百乃至幾百種,這些芯片,都是在電路中各有用處的,現在是沒辦法,但是一旦數字電路的應用普及開來,還是靠與非門和或非門一點點搭數字電路的話,那就太過複雜了,不論對資源、人力、成本,都是一種極大的浪費。
以他現在準備做的三種芯片爲例,D觸發器雖然比四-2輸入與非門要複雜很多倍,但是拋開設計,量產成本的差別卻不是太大。成品功能性數字芯片的重要性,就是能有效降低成本,提升設計效率,提高工作可靠性。
而他自己不可能長期撲在這個事情上面,所以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他教一批人出來,然後這些人直接投入這個事情裡面去。
這批人在高振東看來,京城工大相關專業的大三大四學生是最好的,有足夠的專業背景知識,腦袋也夠,衝勁也足,甚至在學校就可以開展工作了。
而這些工作領頭的,他準備就從防工委送來的那三個人身上着手了。
——
差不多同時,盧比揚卡廣場邊上一棟建築物內,幾個老毛子正在交流着什麼。
“我想你們得給我一點兒新鮮的東西了,我親愛的達瓦里氏,不論是軍用還是民用,他們現在都在抱怨我們在南方同志那裡的工作沒有任何改善。”
他對面的一位老毛子頗不以爲然:“同志,南方同志只有社經價值,沒有技術價值,我們的主要精力,還是往西邊看。”
“達瓦里氏,但是向我抱怨的部門,明顯和你有着不一樣的想法。他們不得不浪費着寶貴的盧布向南邊進口鋼材、計算機、軟件.甚至在我們一向驕傲的軍用領域,都不得不用開始用高價值技術和他們他們交換一些東西了。”
“但是.”
“沒有但是,我今天叫你們來,不是來聽你們辯解的,我親愛的達瓦里氏,我要的是結果。”發出抱怨的同志加重了語氣。
“好吧,我的同志,我們正在努力。你知道,和在西方我們差不多能像雨水一樣混入大海不同,我們在南邊,實在是太顯眼了,我們得先找到足夠的‘橋’,否則我們什麼具體的事情都做不了。”
“我親愛的達瓦里氏,一個理由不能用很多次!”
“好消息還是有的,同志,我們並不是沒有結果。”
“好吧,說說看,希望你的‘結果’至少能讓我在別人面前交差。”發出抱怨的人緩和了語氣。
他的壓力不小,實際上,就算是在老毛子內部,盧比揚卡的人也遠遠沒有傳說中那麼一手遮天,他們要忌憚和考慮的東西,也很多。
“經過在那邊的同志的努力,我們終於將他們感興趣的東西的來源,確定了範圍,你知道的,我們在那邊的人,以技術人員爲主,技術人員願意配合我們工作的可不多,他們有自己的驕傲,我們的工作非常艱難。”一位老毛子說出了收獲,順便也爲自己的工作緩慢找足了理由。
“哈,啊哈!聽聽,我的達瓦里氏,聽聽,這是一個多麼重大的成果啊,真是太讓我驚喜了。這就是你們花了這麼多時間,得到的所謂進展?啊,達瓦里氏,你讓我想起了中東那邊的同行,他們甚至會因爲搞到了一支在民間大規模使用的民用注射劑而洋洋自得!”
也許是這個“進展”實在太過敷衍,讓不停催促工作的老毛子發出了毫不留情的嘲諷,這種嘲諷態度之明顯,已經趕上約翰牛提到高盧雞S2光速滑跪時的態度了。
“不,同志,我想你的腦袋比我聰明,你聽我說,你就知道我們的進展有沒有意義了。有跡象表明,不論是軍用還是民用,它們中大部分的技術來源,都來自於南方首都的一家鋼鐵企業。”
聽見他的話,嘲諷加劇了:“我的達瓦里氏,你告訴我,你今天早上喝了多少Vodka纔出門上班的?那可是幾個完全不相干的領域,出自一家鋼鐵企業?你這句話就和我今天早上吃的大列巴來自於血水橫流的屠宰場一樣荒謬。”
“不,我很清醒,等一會兒我一定去喝一點,但是現在,我已經8個小時沒碰那玩意兒了,你必須相信我。”
這句話,讓一直在不停抱怨的同志坐直了身體:“你確定?”
“確定!”
這不帶一點兒酒精味的回答,讓抱怨的同志意識到,哪怕他們就搞到這麼一點兒消息,也許也真是一個了不得的進展。
“好吧,我承認,如果你說的是實話,那這個消息也許真的非常有價值。有更進一步的消息麼?達瓦里氏。”
“沒有,我們現在只到了這一步,但是隻要小鳥從雲層中顯露了身影,那我們就總會有機會將它抓到手,不是嗎?我親愛的同志。”
抱怨的同志不知道對方說的沒有進一步動作到底是真是假,但是他至少有了個可以交差的理由。
“那好吧,我期待你們儘快獲得一點兒什麼,你先把現在的情況,給我一份報告吧,達瓦里氏。”
目送幾位負責南方事務的達瓦里氏離開,他臉上的神色稍微輕鬆了一點,要是那裡有一所叫劍橋的大學就好了,他不禁有些幽怨。
與此同時,防工委這邊,領導正在聽取着彙報。
“你說說,高振東自己掏腰包,正在通過導研院請1274廠加工一批特殊的紅外元件?”領導面帶微笑,饒有興趣的問道。
“是的,不過振東同志沒有說是用來做什麼的,好像是他自己用。”
“呵呵,這小子,又在悄悄的搞什麼鬼名堂?還真是令人期待啊。”領導倒是不擔心高振東要幹什麼壞事,他只是很好奇,這麼神神秘秘的自掏腰包,高振東是又要搞什麼特殊的東西了?
上一次這種情況,是激光,再上一次,是DJS-59,噢,對了,那幾個軟件和DJS-60D也差不多是這樣。
不過領導並不準備去幹預,這小子,穩得很,時機到了,他自然就會拿出好東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