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大的確坐不住了。
正如手底下人猜測那般，他是想教育弟弟不假，畢竟這個老四常年浪蕩各種爲非作歹，作威作福這麼些年早就惹下仇家無數，也就仗着杜家的龐大背景，沒有仇家真敢將其怎樣。
故而杜老大便想借着這個機會敲打一下老四，省得老四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現在，天都快黑了，老四還跪在那茶館門口，好多人去幫着說話想要讓那個何雨柱就此罷手，全都不行。
何雨柱油鹽不進真就非要老四跪到天黑不可。
呵，杜老大笑了笑，起身走到窗前，擡頭掃向那四合院所在的方向，真要讓那何雨柱嘴裡說什麼便是什麼的話，那他杜家豈不成了讓何雨柱攥在手裡的那把刀？
想用杜家揚刀立威？
“老九。”
“大哥。”
“去，帶幾個人走一趟四合院。”
“明白。”
老九轉身，大步離去，杜老大依然雙手負背，遙望四合院的方向，兩眼神色一點一點變得更加深邃，最後如那夜色一般，深不見底。
而此時夜色之下，何雨柱正摟着老闆娘走出茶館，擡眼盯着仍然跪在地上，早已雙腿麻木的杜老四。
不只是雙腿麻木，杜老四整個身體都已僵住，畢竟在地上一跪就是半天，換了誰都得這樣。
“你還想怎樣？”老闆娘葉春慧皺着眉頭低聲一句。
何雨柱轉頭掃一眼老闆娘那掛滿複雜的臉色，湊了過去貼在老闆娘耳邊，吐着熱氣：“你知道我想幹什麼。”
聽到這話，葉春慧的眉頭反倒舒展了開來，不過眼神卻是更加黯淡。
“你根本不瞭解杜家。”
“杜老四仇家衆多但沒一個敢找他報仇，不是因爲杜老四自己有能耐，是杜老四背後的人絕對惹不起。”
“現在你讓杜老四跪半天，往後杜家就能讓你全家上下所有人跪一輩子。”
“你家裡難道沒有人嗎？”
驟然，何雨柱心頭一震還真想到了一件事情——杜家會不會派人去四合院？
直接來一個圍魏救趙？
如果他是杜家人，一定會這樣，因爲這樣絕對比直接帶人來這裡的效果要好。
“了不起啊。”何雨柱突然在葉春慧嘴邊親了一口：“走，去四合院。”
“四合院？去幹什麼？那杜老四呢？你還讓他跪着？”葉春慧臉上發燙的同時慌忙問道。
何雨柱直接回復：“我回來的時候他要敢不見了或是站着的，直接打斷雙腿！”
四周各處，舉衆心驚。
媽的這就是一個十足的瘋子！
真以爲杜家就這麼好欺負嗎？
事實上，在這四九城可從來都只有杜家欺負別人的份。
猶如此時，四合院裡，公共庭院，所有人都聚集於此，無論男女老幼還是傷殘病患，所有人都在，因爲杜家人來了。
杜老九帶了一大羣人，個個滿面凶煞，盡皆帶着傢伙，完全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架勢。
就這陣仗，誰敢不來？來了又有誰敢說話？誰敢動彈？
這可不比鬼子進村，鬼子進村自是能躲就躲，可這四合院就這麼點地方，能躲到哪兒去？
況且杜老九明顯不是衝着他們來的，他們只要乖乖配合，基本不會出什麼事。
甚至都不等杜老九開口，一大爺便直接主動上前：“九爺我知道您是來找何雨柱的，可那何雨柱還沒回來呢，但他家裡人都在。”
“就那邊，九爺您看，那個何雨水，何雨柱的親妹妹。”
“還有那幾個，寡婦秦淮茹跟她堂妹秦京茹，旁邊的是婁曉娥，這幾個全是何雨柱的姘頭。”
“對對對，沒錯。”二大爺也站出來湊了過去：“九爺不瞞您說，何雨柱帶着這幾個娘們在我們四合院裡天天亂搞，我們早就看不下去了。”
“可是沒轍啊，那何雨柱一雙拳頭確實很能打啊。”
“哦？很能打？”杜老九明顯來了興趣：“有多能打？”
二大爺稍稍一愣，火速在心裡琢磨了一下，回道：“他在我們這些人面前是真的能打，十足的惡霸一個，但在九爺您面前肯定就不堪一擊了，絕對的。”
“那可不。”三大爺也開始告狀：“何雨柱就他媽一欺軟怕硬的，在我們四合院裡可特麼能耐了，以致這段時間春風滿面得意的不行，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結果就跟吃了豹子膽一樣想去跟着四爺做事，然後呢？他媽的混賬東西，一遇到事情就慫了，竟然敢丟下四爺就跑，簡直可恨。”
“對，太可恨了。”旁邊有人附和。
杜老九卻是皺起了眉頭：“什麼丟下四爺就跑？”
三大爺頓時懵逼，兩眼怔住完全回答不上來。
倒是一大爺反應神速察覺不對勁，壯着膽子開口問道：“四爺不是跟何雨柱走在一起的時候遇到了仇家麼？然後何雨柱丟下四爺不管，一個跑了，結果害得四爺在仇家手上吃了大虧，不……不是這樣嗎？”
是這樣？杜老九緊盯着一大爺看了幾秒，轉而又將四合院裡其他人全給掃視一遍，冷笑，敢情這些連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算了，跟這麼一羣底層人計較也沒什麼意思，直接把何雨柱家裡那些人給帶走得了。
不管妹妹還是姘頭什麼的，全給帶走！
“你們幹什麼？”婁曉娥一聲大喊將何雨水給拉到自己身後：“何雨柱根本就沒有妹妹，你們別亂來！”
衆人頓時怔住。
對啊，何雨柱家裡可就這一個妹妹，這次何雨柱肯定是活不了了，真要連何雨水都給抓了去，那何家豈不絕後了？
想到這裡，四合院裡的瞎眼婆婆拄着柺杖最先站了出來：“沒錯，何雨柱沒有妹妹，你們冤枉人家小姑娘。”
一大爺皺起眉頭正要反駁，婁曉娥突然衝着他大喊：“一大爺你還是個人嗎？人家小姑娘只是偷偷拿了你一個饅頭你就這麼害人家？”
空氣瞬時安靜。
在場所有人都齊刷刷地朝着一大爺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