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片警也愣住了,花費了很大一會,纔將那塊東西東西拿了出來。
擺在桌子上,大傢伙看清楚之後,紛紛皺起了眉頭。
“這是啥玩意啊,黑乎乎的,好像一塊小磚頭。”
“哪有這麼小的磚頭啊,說不定就是塊坷垃蛋。”
“你傻啊,這玩意長長方方的,那可能是坷垃蛋。”
“不管是什麼,這玩意總歸不是一塊肉,這次一大爺找錯人了。”
聽到羣衆們的議論聲,於秋華興奮得眯起眼睛,心中一陣慶幸。
當初在藏小黃魚的時候,於秋華突然想到,萬一家裡進了賊,而那小賊又摸到了牀底下該怎麼辦?
這種可能性在別人看來有些不可能,畢竟四合院裡已經十幾年沒有丟過東西了。
但是作爲一個偷肉賊,於秋華當然不相信天下無賊的說法,爲了以防萬一,她覺得還是應該做一些預防措施。
不得不說,凡是能幹壞事的人,沒有幾個傻子,於秋華也不例外。
她瞬間意識到,這塊小黃魚之所以顯眼,是因爲它的外表金光閃閃,只要將小黃魚用草木灰遮掩起來,那麼就是一塊不顯眼的石頭。
草木灰在這年月並不是希罕物,於秋華當即就從鍋竈裡取出一些,澆了些水或成稀膏,然後用這些稀膏將小黃魚包裹了起來。
辛苦沒有白費,這不,現在這幫傻貨還真以爲這是塊石頭呢!
於秋華見狀,冷聲一聲說道:“一大爺,你帶着一幫子人衝進我們家,怎麼着,現在只找到了一塊石頭,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交代!”
自從小石頭出現之後,王衛東就皺起了眉頭。
在他心中產生一個疑惑,既然這只是一個小石頭,爲什麼要藏在罐子裡。
就在於秋華還喋喋不休的說着,李衛東突然伸出手,將那塊石頭拿在手中。
“誒誒誒,你幹什麼呢!一大爺,你要幹什麼,這就是一塊石頭。”於秋華沒有想到王衛東會突然動手,嚇了一跳之後,連忙走上圈攔住李衛東。
她伸手想要將小石頭從李衛東手裡搶過來,但是李衛東哪裡能讓她的失用,輕輕將小石頭舉高。
這年月民衆的身高本來就不夠,於秋華更是隻有一米五左右,王衛東的身高有一米八多,她就算是踮着腳尖也夠不到。
李衛東低下頭,以三層樓的高度俯視於秋華:“即使只是個小石頭,你爲什麼要這麼慌張?”
“啊!我”於秋華支支吾吾有些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圍觀的住戶們也醒悟了過來。
“對啊,這種破石頭哪裡都是,爲什麼於秋華要如此緊張!”
“我看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說不定這不是石頭,而是啥見不得人的東西。”
小片警還在旁邊苦苦思索,看到這一幕,眼睛頓時亮了。
“劉廠長,這塊石頭肯定有問題。”
“這就得有勞你查看了。”
說着話,王衛東將石頭交給了小片警。
這種做法看似多此一舉,王衛東卻有深刻的用意。
他只是四合院的一大爺,並不適合檢查證物,而小片警就不一樣了,人家是派出所裡的片警,有正規的身份。
一般來說,王衛東是不用這麼謹慎的,但是面對於秋華這種人,還是應該謹慎一些。
只要是你敢露出任何破綻,於秋華就會毫不猶豫的衝上去咬你一口,利用她那不知羞恥的性格,在別人身上狠狠的咬下一口肉。
咬得你鮮血淋漓,咬得你痛徹心扉,咬得你不知所措。
所以。
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要謹慎再謹慎,不能留給她任何操作的空間。
就像是遇到了一條蛇,應該拿着棍子衝着它的七寸上狠狠的來一下,讓它沒有任何反擊的能力。
小片警明顯是沒有覺察到王衛東的意思,伸手將石頭接過去的時候,還有幾分疑惑。
不過他看到王衛東神情堅定,還是拿過了石頭,用手將石頭上的灰塵擦去。
隨着灰塵逐漸減少,露出了石頭的本色.一道金光竟然從石頭上閃爍出來。
那些圍觀的羣衆都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盯着石頭。
“好傢伙,這塊石頭竟然冒出了金光,難道是一塊金礦?”
“開什麼玩笑,啥金光能冒出如此多的金光。”
“嘶了不得了!”
於秋華就算是想破腦袋也沒能想到,王衛東竟然能發現其中的奧妙。
她見勢不妙,伸手就想將石頭搶過來。
但是小片警也是經過訓練的,輕輕的擡起手,就躲過了於秋華的襲擊。
他冷着臉說道:“於秋華,你要幹什麼!”
“我這是我家的石頭,你不能亂拿!”於秋華扯着嗓子吼道。
“你家的石頭?”小片警冷聲說道:“這可是證物,你明白嗎?”
於秋華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小片警沒有再理會她,喊了一聲:“誰把毛巾給我拿過來。”
“我我我”四合院裡的住戶王大瓢舉了舉手,一溜煙的跑了出去,片刻之後,拿着一條毛巾回來了。
要說在四合院裡,誰最願意配合小片警的工作,那麼非王大瓢莫屬了。
不爲別的,就因爲於秋華就坐在他家的隔壁,每天晚上於秋華都躺在牀上唉聲嘆氣,偏偏聲音還很大。
王大瓢的媳婦兒剛生了個孩子,孩子年紀小,晚上受不得驚嚇,聽到隔壁傳來的如鬼魅的聲音,小孩子嚇得哇哇大哭。
一個晚上經常能哭七八次,王大瓢當然受不住了。
他曾經數次找於秋華,倒不是說讓於秋華不要嘆氣,畢竟人家嘆氣是有人家的原因,但是隻是要她小聲點。
於秋華非但不同意,反而將王大瓢大罵了一頓。
大人捱了罵,倒也沒什麼,關鍵是小孩子受不了啊,看到自己兒子一天比一天憔悴,王大瓢只能找管事大爺們反應這個問題。
當時許大茂和王衛東都不在大院裡,王大瓢只能找到閻埠貴。
管事大爺接到住戶的投訴,要是不處理的話也說不過去,王大瓢只能找到於秋華,希望於秋華以後能夠小點聲。
結果於秋華不但不聽,反而又把閻埠貴大罵了一頓。
閻埠貴本來就是被逼過來,捱了罵之後,決定再也不會管這些閒事了。
實在沒有辦法,王大瓢只能將兒子送到媳婦兒的孃家,現在看到於秋華要倒黴了,他自然喜得嘴巴都合不攏。小片警接過毛巾,在石頭塊上輕輕擦拭了幾下,上面的草木灰被擦去,原本黑乎乎的石頭,瞬間變成了一根金光燦燦的小黃魚。
這一幕讓那些圍觀的住戶們看得目瞪口呆。
“我的天啊,這,這竟然是一條小黃魚。”
“石頭變成小黃魚了,這難道是點石成金?”
“胡說啥呢,很明顯,這根小黃魚是於秋華藏起來的。”
“於秋華這女人,還真是不老實啊!”
小黃魚的出現,瞬間驚呆了衆人,小片警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冷眼看着於秋華說道:“於秋華,小黃魚是你的?”
“啊”於秋華當時就想承認下來,但是她瞬間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她要是承認了這件事情,那麼接下來小片警就應該盤問她小黃魚的來歷了。
而她就是一個孤老婆子,哪裡能解釋得清楚啊。
沒有辦法,於秋華只能咬着牙說道:“不,不是.”
“不是?”小片警皺起眉頭說道:“你開什麼玩笑,這玩意是從你家的罈子裡找出來的,而罈子放在你家的牀下。你現在要告訴我,這玩意是別人偷偷溜進你家裡,裝進罈子裡的嗎?”
不得不說,小片警擁有多年的經驗,思路還是很清晰的,瞬間就抓住了於秋華的馬腳。
只是於秋華也不是好惹的,沉思片刻,咬咬牙說道:“我是說這石頭是的,小黃魚卻不是。”
這話引起了住戶們的質疑。
“石頭就是小黃魚,於秋華明顯是要狡辯。”
“我看啊,這就是於秋華說不出小黃魚的來歷,故意編造的謊言。”
“沒想到都到了這種局面下,於秋華還敢狡辯。”
小片警也板起臉子:“於秋華,上面的政策你是知道,你要是妄想通過欺騙的方式矇混過關,我勸你別費功夫了。”
聽到這話,於秋華心中一陣唏噓,沒想到花費了那麼大的功夫,才搞到的這根小黃魚,竟然要被人拿走了。
並且還是她自願,甚至是巴不得別人拿走的。
於秋華長嘆口氣道:“事情是這樣子的,前幾天我不是去火柴廠上過幾天班嗎,在下班的路上,看到這塊石頭,當時覺得有些好看,就帶了回來。”
這話聽起來漏洞百出,但是仔細一想,卻會發現竟然沒有人能反駁。
畢竟誰也沒有跟在於秋華的身後,沒有證據否認於秋華的說法。
小片警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下意識的的將目光投向王衛東。
王衛東此時已經在心中給於秋華鼓起了掌,這老婆子平日裡看起來就跟老虔婆似的,一點也不講理,但是到了關鍵的時候,竟然能夠做出這種決斷,確實有點本事。
要知道,這根小黃魚可是價值幾百塊,一般人還真捨不得把它就這麼丟下。
這也讓王衛東藉助小黃魚將於秋華送進去的想法落空了。
不過不着急,不是還有豬肉嗎?王衛東已經隱約察覺出了豬肉的真正藏身之地。
他看着小片警說道:“既然這玩意是撿來的,那就是無主之物,應該收歸公家所有。”
於秋華雖然早就做好了被沒收的準備,但是聽到這話,還是有些着急。
“這是我撿來的,那就是我的!”
“於秋華,你自己聽聽你自己的話,是不是合理?”王衛東雙手抱懷,冷聲說的:“這東西既然你撿來的,那就說明有人將這東西丟了,本來就該交給派出所來處理。”
住戶們聞言紛紛點頭。
“是啊,這可是小黃魚,價值幾百塊呢!”
“於秋華妄想將這東西收歸自己所有,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當然了,她要是想被抓起來,儘可以這麼做。”
於秋華聽到議論聲,再也不敢多說什麼了。
小片警找來一個信封,將小黃魚裝進信封裡面,然後說道:“好了,小黃魚的事情,咱們已經處理完了,下面是該討論失竊豬肉的事情了。”
於秋華本來以爲小黃魚被拿走,就能夠逃過一劫,見小片警還要追究,當時就不高興起來。
“小片警,你剛纔已經找了,這裡面並沒有豬肉,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沒有.那是因爲我還沒有拿出來!”
小片警說着話,將手緩緩的伸進罈子裡,小心翼翼的摸了一陣,取出一塊豬肉來。
轟!
現場的住戶們瞬間沸騰了。
“沒想到許大茂家的豬肉,真的是於秋華偷的。”
“沒想到這陣子賈張氏消停了,於秋華又開始鬧事了。”
“咱們大院裡算是沒有安寧的日子了。”
許大茂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於秋華:“於秋華,我對你那麼好,你竟然還要偷俺家的豬肉。”
於秋華在四合院裡屢次鬧事,名聲早就臭了,她也像賈張氏那樣,從住戶們那裡借東西。
但是住戶們誰也不理會她。
除了許大茂。
許大茂這個人雖然壞,雖然是小人,卻不是那種吝嗇的人。
事實上恰恰相反,他爲了拉攏大院裡的住戶們,表現得還特別大方。
每次下鄉放電影,從下鄉搞來的那些山貨,山核桃,許大茂都會分給住戶們一些。
其中也包括於秋華。
在許大茂看來,他對於秋華是有大恩的,於秋華竟然敢恩將仇報。
於秋華見到豬肉被發現,臉色當時大變:“我我我,這不是我偷的。”
這時候,一直隱身在人羣中的賈張氏蹦了出來,指着於秋華的鼻子罵道:“於秋華,你這個老東西,偷了人家的東西還不承認,老婆子我反倒得給你被黑鍋!”
說着話,她狠狠的啐口吐沫。
痛快啊!
賈張氏好久沒有如此痛快過了。
在以前,她都是被指責的那一個,現在終於可以指責別人了。
豬肉的出現,就是最大的證據,於秋華也清楚沒有辦法辯駁,只能一屁股蹲坐在地上,苦苦哀求道:“小片警,一大爺,我知道錯了,請你們看在我家確實可憐的面子上,放過我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