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次也和以往不同,算得上是真正的行軍。莫憶兒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嚴肅,犀利的目光隨時掃射着,讓人望而生畏。她身邊是幡戈,她時不時的觀察幡戈的動作,想從中找出半點端倪。並且,讓索凡雅隨時注視着千隴。這一隊人中,這兩個人最有嫌疑。
行軍和往常悠閒的趕路不同,在有承受能力的積雪上面他們穿着雪鞋迅速滑行。一些化得泥濘的積雪淤泥中他們手牽着手一步一步走着。露出的平地上面更是讓他們撒着腳丫子狂奔,一整天下來,即便是每日都勤勞的原始人類,也覺得渾身痠軟。
夜裡,他們睡在林子中的樹上,用並不舒適的睡眠來趕走這一整日的疲憊,於是第二日一早,所有人又都活蹦亂跳起來。
許多人都有些驕傲,因爲他們是第一波應向侵略者的人,走之前絲特拉曾經說過,他們都是部落聯盟的驕傲,是真正的勇士。
連續這樣行了三日,所有人都任勞任怨着,只有千隴不時的喊累,惹來許多人的鄙視目光,就連那些女人,也沒有如他一樣‘嬌弱’!真是不知道他在祭臺附近住的這段日子是怎麼過的額,整個人都頹廢了,讓人覺得他變了好多。
其實,明眼人都明白,他這不是變了,而是把以前隱藏的許多性格都表現了出來。這樣的千隴和科要真不愧是兄弟,也明白了爲什麼兩人性格不同,明明每次都翻臉,感情還都那麼要好了。因爲,他們內心的性格是契合無比的。
千隴覺得累,剛開始看到藤芝在自己面前,他打算硬挺。可到後來,他無法再硬挺下去,就喊累要求莫憶兒多停下休息。本以爲會有許多人和他一樣,覺得累。可誰知道,除了自己的幾個心腹以外,所有人對他都是鄙視。
當他看到藤芝鄙視的目光,心裡的火氣升騰着,裂開嘴巴,剛剛想要說什麼,就被莫憶兒犀利的目光逼得閉上嘴巴。
莫憶兒一連幾日都是緊抿着雙脣,一絲柔和的表情都不見。面上有的只是冷硬和無情,這個時候的莫憶兒像是戰場上殺法果斷的將軍,對人沒有絲毫的情感,有的只是帶領自己的士兵殺殺殺!其實,他這次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給外部落人重創,否則她身後的這些族人,日後多沒有好日子過了。也許都會在外部落人手中喪生。
她心底默默的想着,如果到了萬不得已,她一定會殺掉阿麼喀,即便得罪神靈,也在所不惜。
未來的路她一點兒都不清楚,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她記得,二十一世紀有一句話叫做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命運一向眷顧她,相信這一次也不例外。
她雖然戒掉了金獅血,小絨球也不在身邊。但她體內的金獅血依舊存在,她除了沒有金獅的外形,其餘許多方面都承載了金獅一族的特徵。
比如,她現在比以前變得暴戾嗜血許多,她甚至渴望快點趕到,把那些人統統殺掉。
每日,她都會吃許多的食物,比以前多上百分之巫師左右,因爲她要儲存力量。其餘的族人也給了足夠的食物,有了力氣,纔會很好的對付敵人,不是嗎?
一路上,所有人都覺得莫憶兒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就連幡戈也是頻頻簇起眉頭,這樣的莫憶兒是他陌生的,並且有些害怕。
雖然他和莫憶兒有矛盾,但不得不承認,莫憶兒對待自己的幾個男人,往日都是很溫柔了。現在的莫憶兒,是幡戈所捉摸不透的,他甚至多說一句話都要考慮一下,生怕惹到莫憶兒不高興。
其他人也有些這個心思,以前最喜歡黏在莫憶兒身邊說這說那的石寒就不敢再靠近過來了。他只能遠遠的望着,思考着自己的膽子是不是又像是以前那樣膽小了。
女人們害怕莫憶兒的同時,又都崇拜莫憶兒。這樣的女人好酷啊,是他們從前都沒有見到過的、她們也希望自己有一日也被男人崇拜和懼怕,女人們堅強的心思一日比一日堅定。
路上,莫憶兒遇到範圍內有獵物,無論是多兇猛的野獸也會去狩獵。這是在發泄她心底的一些情緒,導致這段時間的新鮮肉類都足夠這許多人吃。讓每個人都樂的合不攏嘴,以往的冬天,從來沒吃過這麼多鮮嫩的食物。看來,這天是要變了。
行了幾日,莫憶兒察覺到不遠處有打量人類的氣息。她吩咐所有人小心,讓他們隨時準備武器戰鬥。同時,她也用盡所有的精力來感知小絨球,神靈說小絨球在巫師慕容手中,莫憶兒覺得,這一次進攻一定是巫師慕容策劃,他若來了,一定會把小絨球帶在身邊吧?莫憶兒一定要把他安全的救回來。
可讓她失望的是,不僅僅沒有小絨球的氣息,就連巫師慕容和他的那頭巨狼,也是沒有一點氣息。
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巫師慕容派了族人打頭陣嗎?莫憶兒不解了。
她哪裡知道,自己喜歡和族人並肩作戰去保護族人,巫師慕容卻絕對不肯。在他心中,這些人都是他的墊腳石,理應衝鋒陷陣,他纔不要去保護他們。不是同一種人,完全不會理解對方的心思。莫憶兒實戰經驗也很少,所以在這方便半點都想不明白。
這日傍晚的時候,雙方人嗎各自停住腳步,莫憶兒估算,他們之間的距離也就幾千米。
不過,雙方都默契的安營紮寨,在半化的雪水中等待時機。
莫憶兒命令所有人都吃飽穿暖,任何輪換成三班去休息,她則時刻警惕着,爲族人們保駕護航。夜班時刻,莫憶兒爬上一棵樹,剛想要休息一小下,就見到熟睡的族人中,有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爬起來,然後小心翼翼的往敵方跑去。
莫憶兒不動聲色的跟上,鬼魅的身影融入這夜色之中,讓前面的人沒有半點察覺。
那人跑個幾十步就會停住回頭張望一下,然後再往前跑,目的很明顯,就是前面敵軍的休息地。等他到了近前,距離還有幾百米的時候,被好幾個人衝上來圍住。
莫憶兒將身形隱在一處,豎起耳朵聽動靜。
“誰?快把他抓起來!”
“不,不要抓我,我是來找科要的。是自己人,自己人!”千隴大喊着,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尤爲突出。這幾句話讓莫憶兒冷笑連連,他竟然和外部落人說是自己人,哼,真是個不要臉的。沒想到他當時帶着族人們投奔首領部落,這會兒又自己去投奔外部落。還真是牆頭草,那當初的魄力,到底是誰給他的?
想到這裡,莫憶兒的腦中浮現出藤芝的臉,恐怕以前千隴有那樣的人脈和地位,多虧了藤芝吧?現在藤芝剛剛一離開,他就選擇了錯的路。
“自己人?你是哪個?”外部落人對千隴充滿了懷疑。
“我叫千隴,我找科要,我是隻花部落族人!”千隴迫不及待的說,仔細聽,那聲音中還有一些顫抖。不知道是因爲興奮,還是因爲害怕。若不是這個男人沒有什麼心機,莫憶兒都要懷疑,他是假意投奔部落聯盟,實則想要在淌崖部落那邊套消息,當內奸的。
“哦!好像是有這麼一個部落,科要是隻花部落首領吧?”這個外部落族人想了一下,纔想起來科要是誰。
“對,就是隻花部落的科要首領!”千隴忙點頭,生怕別人不相信他。他現在說起科要首領來十分生疏,因爲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已經成爲了只花部落的首領。
“你找他幹什麼?”外部落人依舊懷疑他,戰爭馬上就要打起來了,誰知道蹦出來的這個人是什麼心思。其實,也只有千隴這麼奇葩,其他人絕對幹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我是來投奔你們的,我真的是自己人!”千隴快要哭了,怎麼這喜人就是不信他呢?
“你去把科要叫來!”一個小頭頭模樣的人吩咐自己的手下,那人便‘噠噠噠’的跑遠了。好一會兒,他才帶着睡眼朦朧的科要過來。
科要這些日子過的似乎不太好,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鬍子拉碴的,看到來人是千隴,既興奮又怨恨!“千隴,怎麼是你?聽說你被絲特拉首領任命爲只花部落的首領,怎麼這個時候來找我了?”
“科要首領,這些都是誤會。我不是來找你了嗎?我們這麼多年的兄弟了,我很想念你。”千隴說的很真摯,讓科要的心裡有些震動。
但科要很謹慎,當初千隴帶着人離開的時候,他可是很生氣的。“想念我怎麼還會帶着人離開?千隴,你當我是小孩子一樣好欺騙嗎?”
千隴心裡很是後悔當初的離開,他甚至開始怨恨藤芝。“那些都是我的錯,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想尋找你,可我不知道你去了哪裡!我現在就是來投奔你,以後再也不做這樣的傻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