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我沉靜的回憶!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樣的活着的呢?我的上一世……
活着,沒有負擔,也沒有危機意識,甚至沒有思想。
普普通通的社會主義家庭,兼職農民的工人父母,沒有奢侈的生活,可也不用擔心餓死;身體健康,沒有絕症;學習生活沒有天才光環,可也沒有蠢材之名,所有的一切,平凡也平靜。
人嘛,總歸是要上學的,於是8歲的標準入學年齡開始上小學;
人嘛,都是要念高中的,於是初中畢業沒有念那時候很熱門的師範大專,而是讀了所謂的重點高中,雖然我很喜歡當老師;
人嘛,都是要念大學的,於是以我那爛破的高中成績,破天荒高考考了個自己高中三年曆史上最好的成績,居然也能唸了大學;
人嘛,尤其是年輕人哪個不喜歡動漫,於是和宿舍的人看了一堆又一堆的漫畫,拍了一堆又一堆的COS照片;
人嘛,都是要工作的,於是在大四的時候結束了我三年的悠閒大學生活,找了份工作,開始了學校公司兩頭跑的新鮮生活;
人嘛,都是要……
我就遵循着一種奇怪的理論描繪着我的生活軌跡。
隨着年齡的增長,另一種名爲平衡的理論也越來越成爲我處世的方式。
腿骨裂了=吃飽睡好——健康換愛好
初戀吹了=考上大學——愛情換學業
數學掛了=獎學金沒了=重修肯定能過——錢財換平安
找到好工作=錯過教師執照的最佳考試時期——理想換現實
……
我就這麼簡單而有序的活着,同學間,朋友間,同事間,只要我想,搞好關係那是很輕鬆的一件事情。直到和我一起入公司的同事這麼評價我:“雖然你對每個人都很好,但是任何人也都靠近不了你!”當時我還是很燦爛的笑笑,其實我的心裡有點茫然,我是這樣的嗎?
猛然間想想,似乎我所有的生活軌跡都那麼奇怪,要什麼,不要什麼,似乎都不在我的控制範圍之內。要什麼,必將用什麼去換又似乎是必然的定律,我也嚴格遵守着。我開始懷疑,我活着的意義,是以我自己的思維爲標準,還是我所有的生活軌跡,都在按照所謂的命運在走,究竟是命運控制了我,還是我在創造着我的命運,我迷惑了。
但是我仍然還是照常生活,照常過日子,想不通的事情,我素來都是直接忽略或者是遺忘。有時候,超級弄不明白爲什麼《神鵰俠侶》里老頑童要忘掉《九陰真經》那麼長的一篇文章都那麼費力,要是我,刻意遺忘,不出三天就搞定了。
直到那一年的秋天,那天其實天挺好的,陽光燦爛又不熱,我頂喜歡的氣候。可就在那樣一個天氣,我知道了那個女孩,那個我總認爲我們的命運有着不可思議聯繫的女孩,死掉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她出事一個月以後了。她是鄰居家的親戚,和我同一年出生,只是她在年頭我在年尾,所以她比我早一年入學。那個時候我很慶幸,當然了,因爲同歲,又同是女的,比較是不可避免的。而那麼聰明的人,不在一個年級都被比吐血了,要在一個年級,還不被比掛掉啊。可也是這麼一個聰明、漂亮、性格好、有氣質和我同歲的人比我先死掉了,死在公司年終旅遊的旅程上,一車三四十號人,掛了一個,她就佔了那個唯一,多好的運氣啊!
當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一陣的發冷,然後自然而然的選擇遺忘!
接下來的一年,我辭掉了工作,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城市,找了一份工資不高但挺輕鬆的工作,我規規矩矩的上班,每天定時定點地工作、睡覺、吃飯,日子繼續平凡的平靜過着。
那一天,九月的中旬,太陽也是那麼的好,那麼的晃眼,也是那麼的不熱,挺舒服的,中午下班,騎上我的小毛驢回家吃飯,風吹着一陣的舒服……
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和一瞬間的劇痛,這是那個世界給我留下的最後的印象,身體飛起來的一剎那,我有一種說不出的輕鬆感,總覺得,人嘛,活着,不都是爲了華麗麗地去死麼。自殺這麼需要有勇氣的事我是做不來,命運幫我選擇了其實也是挺好的吧……
*****
“怎麼回事,這靈魂怎麼這麼幹淨,等於沒出現在塵世一樣!”迷濛間耳邊一聲疑惑的抱怨,迷惑間,是在說我麼?
“沒有做過壞事……沒有刻意地做過好事……沒有和任何人有過深刻的交集……沒有特別在乎的人……沒有特別在乎的事……什麼都沒有,怎麼會這樣,她這樣算活過麼?”
耳邊斷斷續續地傳來模糊的聲音,是誰在說話?
“算了,讓她去吧,讓她去一個不同的環境,讓她不再忘記,不再喜歡遺忘,她會活的好的吧!”還在說話,可是聲音好像不一樣了,接着又一片沉靜,有點累的,再睡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