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說到這裡,語氣突然頓了一下,顯然,接下來要面對的情況是他十分不願意說的。
他整個人開始痙攣,明顯很抗拒說出他的遭遇。
尹素素再次安撫他的情緒,謝元慢慢冷靜下來,把那天的情況一點一點的說完了。
她問完了,穆影笙也知道了。
就見到尹素素將懷錶的速度放得更慢了一些。
“謝元,現在去睡覺。”
“睡覺。”
“是,去睡覺。睡一覺,醒了以後,你會忘記你去過布維爾峰,你會忘記你被人打斷一條腿。”
“忘記——”
“是。你的腿是你不小心摔的。你從來沒有去過山上。”
“自己摔的,沒去過。”謝元跟着重複了一遍。
“好了,現在去睡覺吧。等你睡醒了,什麼事也沒有了。”
“睡覺,沒事。”
謝元起來,走到牀邊去躺下,閉上眼睛睡着了。
整個過程,從頭到尾沒有超過半個小時。
穆影笙看了歎爲觀止,只覺得自己這一步棋是真的走對了。
謝元睡過去之後,他老婆走了過來,整個人都傻眼了。
“這,這就完事了?”
“謝先生屬於創傷後期產生的心理裂變,你也聽到了,我剛纔通過催眠,讓他忘記了這一段記憶。他醒了以後,你跟你的家人,記住不要說漏嘴了。正常情況下,他是不會想起來的。”
“我明白,我明白。”謝元老婆現在一臉的感激:“醫生啊,你的意思是,我男人以後就好了是吧?”
“是。”尹素素點頭:“只要他不再回到維布爾峰,不要再見到他記憶中的妖怪,他的恐懼就不會再犯。他可以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繼續生活。”
“不去了,不去了。打死我們也不去了。”謝元老婆連連擺手:“以後我就盯勞了他,哪裡都不讓他去了。”
尹素素他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資訊後,並沒有打算多留。
“對了,我們來過的事情,不要跟外面的人說。剛纔謝元說的那些,你聽過就算了。明白?”
“明白,明白。我都明白的。”謝元老婆十分理解的點頭:“你放心吧同志,我保證,什麼都不說。連我孩子都不說。”
交代完了,穆影笙跟尹素素一起離開了醫院。兩個人上了車,穆影笙看了尹素素一眼。
“不錯,很厲害。”
“謝謝誇獎。”尹素素笑了笑:“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厲害。不過是因爲謝元情緒實在太不穩定,所以我要催眠他,比較容易一點。”
“情緒不穩定反而更容易催眠?”這是什麼邏輯?
“情緒不穩定的時候,意志也不堅定,就容易受到催眠的影響。如果是一個意志堅定的人。是非常不容易被催眠的。”
穆影笙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不過:“對於謝元剛纔說的那些,你有沒有什麼看法?”
“什麼看法?”尹素素笑了:“你這是在考我嗎?”
“你就當是吧。”
“裝神弄鬼是一定的。不過目前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爲什麼裝神弄鬼,又爲什麼弄這麼大陣仗。但是我覺得,對方弄出來的陣仗越大,越是說明,對方很害怕有人發現他們的秘密。”
“對。”穆影笙贊同:“不光是害怕被人發現,對方在做的事情,只怕非常嚴重。”
嚴重到,讓他們寧願殺人滅口,也要掩蓋真木目。
“我倒是有一個想法。”
“我有一個想法。”
兩個人同時開口,卻同時相視一笑,剛剛纔開始的合作,已經開始建立默契了。
穆影笙笑了:“既然是這樣,那就等回去之後,見到他們了再一起說吧。”
“好。”尹素素笑了:“剛好可以看看,我們的默契是不是一樣。”
“好。”
穆影笙跟尹素素回到客棧,雷鳴跟暴野他們四個還沒有回來。
尚琪芮正在自己的房間裡做試驗,她的房間是跟安銳一間的。
安銳抱着筆記本坐在一旁:“女人,你就不去外面做實驗嗎?”
“不能。”尚琪芮看着眼前那些黑色的粉末:“還有,這不是實驗,我是在做炸~彈。”
“你就不怕把我炸死?”
尚琪芮頭也不擡:“要氣我無數次的經驗,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這個zhà dàn的威力,只是能把我炸傷,不足炸死。”
“你夠了。”
安銳說話的時候站了起來,走到了穆影笙面前:“組長,你管管她,你見過誰在房間做zhà dàn的?”
穆影笙笑了,看着尚琪芮:“你在做zhà dàn?”
“對。”尚琪芮頭也不擡:“我們幾天後上了山,或許用得上。”
穆影笙看着她手中的動作,“容我提醒你,你雖然是好意,不過我們去的地方,雖然不至於有雪崩,但萬一造成山體滑坡什麼,對我們來說,也很危險。”
“對哦。”尚琪芮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她的眉心擰了起來:“我應該把比例改一下,小面積殺傷。”
“組長。”
安銳受不了了。穆影笙笑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沒隨她去吧。反正她的行動聽指揮。我不讓她炸,她還能違抗命令不成?”
也是,安銳多少放下心來。
穆影笙看了眼眼前的幾個姑娘,心下極爲欣慰。
都是人才啊。看樣子,這次的任務,有多幾分的把握了。
不過想到了之前謝元說的話,穆影笙樂觀不起來。
看樣子,對方的路數也是非常不一般的,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真的有機會贏嗎?
她總覺得不那麼容易。
…………
一天之後,說本來要兩天才來的厲衍提前到了。
剛好,雷鳴跟小年,暴野跟武式兩個人也已經去過謝春梅村裡調查完了回來了。
穆影笙這種時候,完全顧不上跟厲衍多說什麼,直接把人都聚到一處,把他們得到的信息來個彙總,再來說她的計劃。
“好了。現在,我們開始把我們之間的信息彙總一下。暴野?”
“我跟武式問過那附近的村民。”武式看着在場其它人:“他們聽說我們要去爬山,一個個都說得繪聲繪色,好像親眼所見一樣。”
“然後就是一個勁的阻止我們,不讓我們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