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橫幫的基業,十兄弟都來了精神,一個個氣勢高昂,雄心勃勃要在上海闖出一番天地,可屁股還未坐熱,蔡幫幫主蔡恩就帶人來聲討了。坪南這塊地盤有兩大幫,一個是橫幫,另一個就是蔡幫,兩個幫主之間雖不算很親熱,但也有些交情。如今十兄弟殺了橫望,還奪了他的幫派,蔡恩出於道義,自然要帶人來聲討了。
長毛和阿飛幾個主張和蔡恩拼殺,索性除了蔡恩再奪了他的幫派。石頭卻是個有心計會審時度勢的人,他道:“我們剛奪橫幫,立足未穩,手下人心都未真心臣服,如今他是名正言順來聲討,我們勢力又不如他們,就算贏了他,恐怕會激起更多幫派的聲討。這好不容易纔得來的一點基業,絕不能就這樣輕易毀掉了,實在拼不得。”六子道:“那他現在來聲討,你有什麼好主意?”石頭笑道:“他說好聽一點是來聲討,實際是想滅掉我們做坪南的大哥,我自有辦法退他。大丈夫能屈能伸,該示弱時就示弱,這件事你們交由我來辦。”
石頭和六子、黑子帶着厚重的禮金私下找到了蔡恩,道:“我們殺橫幫主實在是迫於無奈,佔他的幫派也只是想混碗飯吃,還望蔡幫主體諒,高擡貴手放過一馬。”蔡恩冷笑道:“有你們這樣混飯吃的嗎?改天胃口吃大了,是不是連我也吃掉了?”石頭道:“蔡幫主真會說笑,我們有天大的膽也不敢呀。只要蔡幫主放過一馬,賞我們這些弟兄一碗飯吃,橫幫每月的收入我們奉上一半,怎麼樣?”這一招以利誘之果然奏效,蔡恩當即心動了。
以前橫望在時分文無有,如今十兄弟卻願意奉上每月收入的一半;他和橫望只不過是乏乏之交,橫望在時還有心與他爭奪坪南大哥一位,如今十兄弟取而代之卻如此卑微示弱,他已是坪南的大哥,人家已做到這個地步,自己何必要苦苦相逼,非要趕盡殺絕呢?故蔡恩略加思考後,立即點頭答應了。蔡恩的聲討就這樣被石頭輕鬆搞定了。
長毛和阿飛等人得知後卻都難以理解,一個個氣憤地質問石頭:“你爲什麼答應將每月的收入奉上一半給他?”石頭笑道:“你們懂什麼,我不這樣做他會答應嗎?”阿飛道:“這樣做顯得我們太卑微、太沒出息了,你這完全是給我們十兄弟丟臉!”石頭道:“你們知道越王勾踐的故事嗎?我們現在正是臥薪嚐膽。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還怕沒柴燒?你以爲我願意這麼做嗎,只是現在是形勢所逼。我這麼做不過是將我們的錢暫時存放在他那裡,等我們氣候成了,滅了他,他的錢不都是我們的了嗎?”長毛和阿飛等人方明白,不得不佩服石頭的智謀。石頭道:“光這些還不夠,我們現在還要收買人心,好好善待橫望那批弟兄,讓他們真心歸服我們。只要你們按我所說的去做,要不了多久,我向你們保證,定會帶你們親手滅了蔡幫。”
十兄弟都依照石頭所說的來做,好好善待橫望那批弟兄,這令他們心中的顧慮和敵對情緒消了不少。這天,到了這月發薪水的日子,石頭已事先摸清以前橫望給他們發多少,故
意提升爲橫望給的兩倍。弟兄們看着這麼多錢,一個個驚道:“發這麼多?”石頭長嘆一口氣,道:“本來還可以多發一點,只是蔡幫將我們這月的收入拿走了一半,所以才發了這麼一些。”此話一出,弟兄們頓時炸開了鍋,一個個憤道:“蔡幫憑什麼要拿走我們這月收入的一半?”石頭道:“如果不給他們一半,他們就要滅了我們,不單這個月,以後每個月都是如此。”
弟兄們道:“以前望哥在時從來沒給過他們一分錢,他們現在憑什麼來要?”石頭道:“還不是看我們十兄弟好欺嗎。他們開口要三分之二,我們求了半天的情,說還有這麼多弟兄要吃飯,他們這才勉強同意的一半。唉,我們十兄弟難呀!”哽咽着落下淚來。弟兄們感動了,也憤怒了,一個個憤道:“蔡幫欺人太甚!石哥,我們都真心跟你們,你們發句話,我們跟蔡幫拼了!”石頭拭乾淚道:“只要弟兄們齊心就好,我們忍辱負重,總有那出頭的一天!”石頭進到裡面,長毛和阿飛等人對他笑道:“你的演技還真不錯。”石頭笑道:“要不了幾天,你們就會知道,我剛纔的眼淚沒白流。”
時機已熟,石頭已開始作準備除掉蔡幫,而蔡恩自上次見石頭卑微示弱後,甚是輕看他們,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裡,對他們的行動不察也不問。石頭花錢買通了蔡恩手下一個弟兄,摸清了蔡恩的行蹤,這晚他們十兄弟一起埋伏在半路,給了蔡恩一個突然襲擊,將蔡恩當場砍了個稀爛。十兄弟接着帶着本幫弟兄一起殺入了蔡幫,橫幫的弟兄個個仇恨蔡幫,以一敵十,殺得蔡幫血肉橫飛,死傷無數,其餘的全部歸服了。蔡幫又歸屬了十兄弟,石頭搜出蔡恩積攢的所有錢財擺放出來,對長毛和阿飛等人道:“我說了,我們的錢只是暫時存放在他這裡,如今我們連本帶利全拿回來了。”長毛和阿飛等人心服口服,對石頭佩服得五體投地,坪南這塊地盤如今已全屬他十兄弟了。
十兄弟滅了橫幫和蔡幫,稱霸了坪南,巷北的斧頭幫馬上又來聲討了。坪南和巷北兩塊地盤是緊挨着的鄰居,以前坪南有橫幫和蔡幫,成鼎足之勢,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如今十兄弟統一了這兩幫,斧頭幫自然感到了危機感,遂趁十兄弟立足未穩,來個先下手爲強。長毛和阿飛等人經蔡幫一事,知道石頭頗有頭腦,都看着他,想聽聽石頭的意見。石頭確實是個有頭腦的人,審時度勢後,道:“該當孫子時就當孫子,該充老子時就充老子!弟兄們,殺!”和斧頭幫硬拼了。
斧頭幫是定要滅掉十兄弟,以絕後患,如今的十兄弟也不是當初那個立足未穩,需要卑微乞求的孫子了,統一了橫幫和蔡幫,他們已有了一定的氣候,可以和斧頭幫一拼了。斧頭幫是上海一個有名的幫派,有多年的氣候,幫主名叫趙涵,兩邊實力旗鼓相當,廝殺得異常激烈。惡戰了幾回,兩邊各有死傷,依舊未分出個勝負。
趙涵見屢滅十兄弟不下,弟兄們傷亡日益增多加大,有了休戰議和的想法,遂派人去跟十兄弟說。十兄弟見贏趙涵不得,也想休
戰議和,但見趙涵先提出來,石頭立即有了計策,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了,並和六子、黑子隨來人一起去了斧頭幫。見到幫主趙涵,石頭先客氣了一番,道:“所謂不打不相識。我們十兄弟滅橫幫和蔡幫實屬迫於無奈,並沒有向外侵吞的意思,我想蔡幫主可能是誤會我們了。”
一番話說到了趙涵的心坎,趙涵順坡下驢道:“我聽到些謠言,確實是誤會你們了,既然如今誤會解除了,那就好了。”石頭道:“斧頭幫在上海可謂是如雷貫耳,趙幫主的威名也是響噹噹,我們仰慕已久,今天難得和趙幫主冰釋前嫌,化干戈爲玉帛,就當我們十兄弟高攀,交了趙幫主這個朋友。今天我們三個代表我們十兄弟來特地請趙幫主賞臉到我們那喝一杯,也讓我們十兄弟好當面向趙幫主賠個罪,還望趙幫主賞個臉。”趙涵見他們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們三個又親自上門來請,可見沒有惡意,欣然同意了。
趙涵只帶了幾個心腹弟兄跟着前去,來到坪南,長毛和阿飛幾個見石頭三個將趙涵帶了來,看着一愣一愣的,石頭暗地朝他們遞了個眼色,道:“趙幫主請到了,還不擺酒菜上來!”長毛幾個會過意,馬上命人擺上了一桌酒菜。圍着一齊坐下後,石頭先端起酒敬趙涵道:“這杯就當我們給趙幫主賠罪了,我先乾爲敬!”一口喝盡了。趙涵也端起酒來喝,趁此機會,石頭朝他們幾個使了個眼色,長毛和阿飛突地抽出刀,砍了趙涵一個猝不及防,措手不及,將趙函結果了。趙涵那幾個心腹弟兄剛要上,被光光和刀疤幾個上來砍翻了。石頭笑道:“兵不厭詐,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解決了他。”帶着弟兄一起朝斧頭幫殺來。斧頭幫羣龍無首,亂成了一團麻,被十兄弟趁機滅了。
又佔了巷北的地盤,十兄弟的勢力更加大了,已成了一定的氣候,提起他十兄弟,道上沒有人不知曉的。有錢有了勢,十兄弟開始享受了。這天,花香樓的豔紅正在樓上房裡梳妝打扮,老鴇笑容可掬地走進來道:“豔紅,你爹孃來看你來了,正在樓下等着呢。”豔紅很是納悶,她爹是個賭徒,當初爲籌賭資將她賣進來,八輩子不曾來看她;她娘斗大字不識一個,根本找不到這來,但老鴇不會說謊,豔紅遂急下樓來看。
豔紅下來看遍了下面也不見她爹孃,正疑惑納悶間,老鴇走了下來,豔紅道:“不是說我爹孃來了嗎,人呢?”一個人從椅後站起轉過了身來,道:“我不是在這裡嗎?”豔紅看去,卻是石頭。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如今石頭已不是當初那副窮酸樣了,一身西裝革履,穿得光鮮筆挺,人模人樣。見豔紅一臉錯愕,石頭拿出一沓鈔票在手中拍打道:“你不是說有錢就是爺,有奶就是娘嗎?我今天有了錢,還給你端來了奶,不是爹孃是什麼?”豔紅順着石頭手指的看去,果見一旁當真放着一盆奶。豔紅尷尬地笑了笑,知道石頭如今已今非昔比,遂笑臉道:“是呀,有錢就是爺,有奶就是娘,上樓到我房裡去吧,讓我好好侍候你這位爹孃。”石頭笑着一臉滿足地同豔紅上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