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志軍和黃蕙先租了一個地方將黃文遠安置了下來。黃文遠受了重傷,得趕快想辦法醫治,他們是逃出來的,身上沒帶多少錢,付去房租後身上就所剩無幾了。如今大哥黃文山又被警察抓了去,二哥黃文遠的傷又急切要治,想到此,黃蕙對曾志軍道:“你留下來照顧我二哥,我到當鋪去當點錢回來。”曾志軍聽說她有東西可以當錢,忙答應着讓她去了。
黃蕙出來後卻惆悵黯然了,她之前是有些首飾,可是逃得急都沒來得及帶出來。身上僅有一對耳環,不值什麼錢,她平時不喜歡穿金戴銀,沒想到如今竟淪落到這步田地,也只得將這耳環拿去當了。可正如她所料,這耳環非金非銀,根本不值什麼錢,別說請醫生,連抓一次的藥錢都不夠。拿着這當的少得可憐的一丁點兒錢,想着大哥被抓,二哥無法醫治,她頓時無助地蹲在路邊傷心大哭了起來。
恰這時,王文安從裡面走了出來,見她蹲在路邊傷心大哭,頓時上來關切問道:“什麼事哭得這麼傷心呀?”黃蕙聽到有人對她說話,站着立起了身來,她見王文安正關切地看着她,忙止住了哭。王文安知道她定有什麼傷心事,道:“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你。”黃蕙見王文安一臉真誠、和善,不像壞人,遂將心中的苦處如實對他說了出來:“我大哥被警察抓去了,我二哥受了傷沒錢醫治。”
王文安聽後問道:“你大哥爲什麼被警察抓去呀?”黃蕙想起就傷心委屈,又流下淚道:“我們鎮上的一個惡霸爲佔我家的生意,害死了我爹,還要霸佔我。我二哥爲保護我被他們打傷,我們被迫逃到了這來,沒想到他們竟一路追到了這裡。剛纔在街上我們又遇到了,我大哥就和他們打了起來,就在這時,警察過來將我大哥抓走了。”王文安聽後拿出了隨身帶的紙和筆,快速在紙上寫了一行字,又拿出一沓錢一併遞給她道:“拿着這張紙條到警察局去,讓他們把你大哥放出來;這些錢你拿去給你二哥看病。別在這裡哭了,你就算哭到天亮,也無濟於事。”交給她後,去了。黃蕙看着這張紙條和錢,呆立了半晌,回過神來後,抱着試試的心理走向了警察局。
來到警察局,黃蕙心下忐忑地將紙條遞給了他們,接紙條的人正是王響。他打開一看,見是王文安的字跡,寫道讓他放了剛纔在街上抓到的打架的人,也就是她大哥。王響見是王文安的意思,立即讓他們將她大哥放了出來,交給了黃蕙。黃蕙到此方真相信,喜着連忙同大哥回去了。在路上,黃蕙高興地將遇到貴人的事對大哥講了,黃文山聽後也慶幸他們終於遇到了一回貴人。拿着王文安給的這些錢,黃蕙又請來醫生給黃文遠看了傷,還抓了藥,漸漸地,黃文遠的傷好些了。黃文山
和曾志軍又在碼頭上找到了做苦力的活,這樣他們每日的生活就不用愁了。
黃文遠的傷還要錢繼續吃藥,生活上也要好好調養,而黃文山和曾志軍每日碼頭上的收入實在有限,除去每日的生活外,就捉襟見底了,想給黃文遠抓藥調養實在很困難。這時,黃蕙滋生出了出去賺錢的想法,哪怕是貼補一下二哥的藥錢也好呀。當黃蕙將這個想法說出來後,遭到了男友曾志軍的堅決反對。他大男子主義思想極強,心胸和氣度又狹隘,他認爲女人出去能賺什麼錢,無非是陪男人之類的,他堅決不同意。如是在以往,黃文山也絕不同意妹妹出去拋頭露面賺錢,可如今淪落到這步田地,也是被逼無奈。他知道,以現在這種情況下去,老二黃文遠的傷怕是永遠也好不了。
有了大哥的支持,黃蕙的想法和決心更加堅定了,但黃文山也同時對她提出了兩點要求:一、一定要做正當事;二、每天晚上必須回來過夜。如果所做的事達到這兩點要求,他不反對,有一點做不到,無論多賺錢,他堅決不答應。黃文山提出的這兩點要求也正是曾志軍心中擔心和所想的,他也是一致的態度。黃蕙知道他們心中的想法,她也並非願意去做那種見不得人的丟臉事,一口答應了。
第二天,黃蕙出去找工作了,可她以前在家是大小姐,根本不會做什麼技術手藝之類的活,要找一份工作談何容易,這份工作還一定要正當的。她在大街上轉了一整圈,也沒有發現適合她的事,最後萬般無奈之下,她走進了一家裁縫店。裁縫店老闆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當她得知黃蕙是來找事做時,女老闆問道她:“會做衣服嗎?”黃蕙搖頭。女老闆又問道她:“會裁剪布嗎?”黃蕙又搖頭。女老闆氣問道:“那你會什麼?”這一句話的確問到了黃蕙,裁縫之類的事她可以說什麼也不會,其它的好像也不會,那她真的會什麼?想了想,她低聲道:“我會唱歌。”女老闆怒道:“會唱歌你去夜總會呀,來裁縫店幹什麼,真是有病!”將她轟趕出去了。
雖然這次找工作碰了一鼻子的灰,但卻讓黃蕙知道了一點,她應該去哪裡找什麼樣的事做。去夜總會唱歌也可以賺錢呀,她最喜歡唱歌,以前在學校時她經常上臺演唱,還獲過獎,那爲什麼不去夜總會唱歌賺錢呢?想到此,她反而慶幸高興起來。她立即向人打聽上海哪家夜總會最大、生意最好?有知道的人告訴她,上海豪華夜總會最大、生意最好。她謝過連忙找了去。
豪華夜總會正是王文安旗下的公司,這裡他全權交由王典在負責。黃蕙找去時,正是上午,而夜總會一般到了晚上方纔正式營業,白天也碰不到主管事的人,無奈之下,她只得等到晚上。好不容易等到了
晚上,當黃蕙向裡面的人說明來意時,裡面的人卻告訴她道:“這裡已經不需要人了。就算需要,想來這裡的人多如牛毛,並不是隨便就能進來的。”黃蕙聽後猶如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當初的滿腔喜悅隨即一掃而光,換而的是內心的失意和臉上的落寞。在這裡等了一天,沒想到卻是這個結果,傷心的淚水頓時忍不住又滑落了下來。就在這時,王文安來了,一眼見到她又在哭,笑着上來道:“我怎麼又見到你在哭呀?”
黃蕙擡頭一看,見是他,忙止住淚笑了,跟着謝過了他上次的幫忙。王文安笑道:“還沒告訴我呢,怎麼又在哭呀?”黃蕙不好意思道:“我在這裡等了一天,想來這裡唱歌,掙錢給我二哥看病,可他們說已經不需要人了。”王文安道:“你會唱歌?”黃蕙點頭道:“會,以前在學校時經常上臺演唱,還拿過獎。”王文安道:“那你跟我來吧。”帶着她向夜總會走去,在進到門口時,黃蕙見到守門的人對他畢恭畢敬地叫道:“安哥。”
進到裡面,只見寬敞的大廳裝飾得富麗堂皇,絢麗柔和又不失明亮的燈光,一致身衣的侍者標準地站立在兩側。裡面早已坐滿了前來享受玩樂的客人,他們或在品嚐甜食美酒,或在與人輕鬆交談,大廳上面一個舞臺上,一個漂亮入時的女郎正在淡淡地演唱着。王文安帶着黃蕙來到一個桌前坐下了,一個侍者和兩個弟兄馬上走了過來,王文安對侍者要了一瓶酒和一些甜食,又看着臺上指黃蕙對那兩個弟兄道:“這首歌唱完了,下首歌讓她唱。”一個弟兄點頭去了。
很快,一首歌曲就終結了,臺上那個女郎在之前那個弟兄的示意下步入了幕後,王文安對黃蕙示了一個意,黃蕙會意,在另一個弟兄的安排下,走上了舞臺。在事先的交待溝通下,輕柔的伴奏聲很快響起了,黃蕙也跟着熟悉的節奏隨之唱了起來,她之前有過上臺的經驗,歌曲也是揀的常唱的一首,因此並不怯場。她的歌聲輕柔動聽,帶着淡淡的憂傷,在夜總會這種優雅柔和的氣氛下顯得恰到好處,只見臺下所有人都被她那優美動聽的歌聲吸引了,全部望着臺上忘情地傾聽着。
王文安這時走上了樓來,站在上面仔細觀看傾聽,他也被黃蕙那動人的歌聲吸引了。當黃蕙唱到一半時,王文安示意叫來了一個弟兄,對他低聲交待了幾句,這個弟兄會意立即去了。很快,一束鮮花送上了臺去,這對第一次在此上臺演唱的黃蕙來說,無疑是莫大的支持和鼓舞,令她很是感動。接下來她更加用心賣力地來演唱,一首歌曲唱完,臺下所有人包括王文安都給予了她熱烈的掌聲。這時,又一束鮮花送了上去,給她的演唱送去了完美的落幕。黃蕙接過,高興感動得落下了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