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有點分不清現實和夢境,然後痛苦的說:“我一定會離開他的,不要傷害我們……”
“離開誰?誰要傷害你?”席漠聽出她的話有些不太對勁,他輕輕推開她,認真的看着她。
剛剛他洗澡過來,想看看她睡着了沒有。
誰知道知道會看到她竟然在做惡夢,她痛苦的掙扎,滿臉是汗,他嚇了一跳。
現在聽她這樣胡言亂語,他不清楚她到底是在說夢話還是她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但他想搞清楚。
許苑心聽到他的質問,慢慢的清醒了過來。
她想起了自己剛剛竟然糊塗的說了那句話,她想起約克說過,如果她告訴席漠這件事情,那麼,她的選擇就會自動從第一個選擇轉移到第二選擇。
第一個選擇對大家都好,只是她不能和席漠在一起。
第二個選擇,則是她和席漠,還和肚子裡的孩子都不會有好結果,還會很慘。
她不想害了孩子和席漠,只能選了第一個選擇。
現在,她根本不能告訴席漠,她曾經被威脅過。她的害怕,她的擔心,她通通都不敢告訴他。
想到這,她裝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聲音迷糊的說:“沒什麼,只是做了個惡夢而已。”
“只是惡夢就好,我還以爲你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了,或者是被威脅了。不過你整天在別墅裡,也沒有誰敢進來威脅你。”席漠鬆了口氣,然後重新抱緊她。
“放開我吧,我想休息了。”許苑心伸手去推他。
席漠握住她的手:“我聽說你覺得很難受,很悶,很想發泄?”
許苑心一愣,隨後就想到可能是今天她和陸可可說過,所以陸可可告訴了慕容傾,然後慕容傾又告訴席漠。
她點點頭:“嗯,這應該是正常的孕婦會有的情緒吧。”
“不管是不是正常的,你既然不舒服,覺得難受,就應該告訴我,我想好好的照顧你,你不告訴我,我怎麼會知道你難受?”席漠伸出手,捧起她的臉,湊了過去,輕輕的吻她的脣,低語:“想發泄嗎?告訴我你想怎麼發泄?我陪你。”
許苑心的目光深深的看着他。
不知道爲什麼,她的眼淚竟然無聲的就流了出來。
她的心口,又刀割一般的疼了起來。
她的心,又開始相信席漠是真的愛她,他能夠給它安全感。
“怎麼哭了?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我立刻去叫醫生過來。”席漠被她的眼淚嚇的有點手忙腳亂。
許苑心抓住他的手,阻止他離開,然後低下頭,控制不住的流淚。
可惡,她真的好想打自己幾拳,爲什麼忍了這麼久,今天就突然忍不住了?
不是決定好了要和他徹底的分開的嗎?
爲什麼他一句陪她去發泄,她就覺得自己突然之間有了安全感,很想把自己害怕的事情告訴他?
“你到底怎麼了?”被她拉住,她又不說話,席漠緊張的不知拿她怎麼辦纔好。
“我很怕,你抱抱我好嗎?”許苑心終於開口,可因爲哭過,她的聲音裡全是濃濃的哭音。
席漠聽的心臟撕裂一般的痛。
他依言抱住她,問她:“你怕什麼?”
“反正我就是怕。”她不敢說清楚,只敢說自己怕。
自從之前她離開,然後被找回來,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主動要求他抱她了。
這一次,她主動了,但是卻哭了,這讓席漠又擔心又懷疑。
他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你到底在怕什麼?告訴我。”
“我……”她哭的無法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她真的忍了好久了,也有很長時間沒哭了,都是因爲剛剛的那個夢,也因爲席漠讓她重新感受了安全感,現在,她感覺自己快支撐不住了。
“到底是因爲什麼?”席漠耐心的繼續問:“告訴我,嗯?”
“能不能……孩子生下之後,能不能不要帶走他?”許苑心說完就咬住了嘴脣,不想再繼續哭下去。
她好怕,好怕過了年,席漠把孩子帶走,到時候,她就真的是孤單一個人了。
“你明知道這不可能的。”席漠嘆氣,原來她是因爲這件事情而哭。
他沉默的想了想,再有兩個月,孩子也該出生了,怪不得她會這麼害怕和痛苦。
“我知道了,你放開我吧,我想休息了。”得到了他仍然和以前一模一樣的答案後,許苑心的心更涼了。
她還以爲,席漠能夠安慰一下她,說會想辦法把孩子留下來的。
可是,他並沒有。
她也知道自己這樣強求他不對,可是他突然出現,讓她給他生孩子,她當時只是爲了錢什麼都沒有多想,之後有了孩子,她才發現自己很喜歡這個孩子,根本不想和孩子分開。
想到席漠的父親那麼強大,可以在隱瞞席漠的情況下,知道了席漠殺了席狁,也來威脅了她。
她覺得,席漠恐怕不會成功的完成他的那個計劃了,他帶了孩子離開之後,恐怕一輩子都無法回來了。
以後,他和孩子都會屬於別人,再也不會和她許苑心有什麼關係。
想到這個可能,她就覺得自己的心臟痛的她想要去死。
“你放心,孩子跟着我不會出事的,我也會盡快帶着回來找你。”他目前只能給她這樣的保證。
可許苑心這幾天越來越焦躁,她已經不太相信他的這些話了。
她搖搖頭:“我好累,想要睡覺了。”
“好,我陪你睡。”他扶她躺好,然後自己也躺在她的旁邊。
“你去睡沙發。”許苑心大着肚子不好翻身,見她躺在自己的旁邊,她伸手去推他。
席漠握住她的手,低頭輕吻她的手心,然後再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從上次吵架之後,我已經快三個月沒碰過你了,你現在是懷孕後期也不能碰,那就讓我摟着你睡,嗯?”
“我沒有說要跟你和好。”她提醒他,他現在根本沒資格說這些話,因爲實在是太曖昧了,可他們現在又沒有和好,根本不是情侶。
席漠將頭湊了過來,在她脣上咬了一下:“笨女人,我們都天天住在一起了,你還想折磨我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