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奕擡眸,目光直望進她眼底,不允許她逃避:“到這種地步,你還是要護着他嗎?”
“我……”冷鳶明顯是有點兒懵了,把水杯放到牀頭櫃上的時候,她的手都在顫。
剛醒過來,突然就聽說這種事兒,她實在是有點兒接受不了:“夜姐……嫂子,嫂子她怎麼會被傷了?”
冷奕把Daniel手下的人易容潛入進來的事情和她簡單說了一遍。
冷奕道:“小鳶,我現在不是要追究什麼責任,或者是要勉強你什麼,我只希望你能和我說實話。”
“你是我親妹妹,雖然我們是雙胞胎,沒什麼年齡差距,但這麼多年,我也一直都是疼着寵着你的。”冷奕儘量放輕了語氣,“告訴我,你對Daniel……是不是還有感情。”
冷鳶聽到冷奕這麼問,身子都猛然一顫,她沒回答冷奕的話,低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冷奕沒催促她,也沒有離開的意思,就那麼耐着性子等她一個答案。
冷鳶的手揪緊了被子,把被子都給攥皺了,半晌之後她無助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啞聲道:“我不知道,哥,我真的不知道!”
到底是自己的親妹妹,冷奕也捨不得逼她,看她這幅樣子,更是心疼的厲害。
他不知道冷鳶和Daniel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麼,但冷鳶既然懷着孩子一個人回來,那絕對是因爲和Daniel有了什麼衝突。
而且Daniel竟然還對冷鳶做出那種事情,這在他看來,根本就是不可原諒的。
他覺得Daniel一點兒也配不上冷鳶,讓他們繼續在一起,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看到冷鳶早上的反應,再想想水蘇和他說的那些話……
如果冷鳶真的,只是在和Daniel賭氣。
就算他是她的親哥哥,就這麼貿然地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是不是……做錯了呢?
他就是怕事情真像水蘇說的那樣,所以雖說對Daniel出手了,卻一直對他手下留情,最後還讓他逃了。
他是一直在剋制着自己衝動,就是不想讓冷鳶有什麼遺憾。
可如今他平靜下來想要和冷鳶好好談,得到的卻是這麼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冷奕閉上眼睛後仰靠着椅背,只感覺一陣無力。
冷鳶小的時候,誰欺負她了,他第一個衝上去給她出頭。
可現在……她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況且這還是感情上的事情,他想管,想幫,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你和Daniel的事情,我不會再插手。”沉默了半晌之後,冷奕開口道,“他對你做出那種事情來,甚至還想要綁走你,還傷了嫂子,這些錯事都是他做下的,今天小景給了他兩槍,事情算是扯平了。”
冷鳶聽到冷奕說封景給了Daniel兩槍,眼睛都驀然睜大了。
冷奕沒有給她多追問什麼的機會,繼續說道:“你們感情的事情,我不會再插手,你想怎麼樣,我也不會再去管你。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以後……你要和Daniel怎麼樣,怎麼和爸媽交代這事……我都不會再參與。”
“哥……”冷鳶聽着冷奕說的那些話,心裡一陣發慌,忙伸手緊緊握住他的手,她總覺得冷奕和她說這些話,就跟要和她劃清界限一樣,讓她心裡格外的不踏實,“哥,我……”
她想說什麼,冷奕開口打斷她的話:“小鳶,你已經長大了,我不可能護着你一輩子。”
“就拿這次的事情來說……”冷奕頓了一下,語氣很是無奈,“我用我的方式來處理,你卻不肯接受……最後也未必是你想要的結果。”
“你既然已經自己有的選擇,就要爲自己的選擇負責,承擔你自己該負的責任。”冷奕道,“你感情的問題,我不會再插手,包括阿澤,和嫂子,小景,我都會交代到。”
“以後你和Daniel之間的事情,你自己處理。”
冷鳶聽他說這兒眼眶頓時就紅了:“我回來……就是想着,至少在這兒我還能有個依靠……哥,你……是你不管我了嗎?”
冷鳶握着冷奕的手握的死緊,冷奕甚至能感覺到她的指尖兒都在發顫。
他臉上的神色很是無奈,輕嘆了一聲,只反問了一句:“你讓我怎麼管?”
“連你自己都弄不清楚現在對Daniel到底是什麼態度,你讓我去怎麼管你們兩個之間的事?”冷奕苦笑着搖了搖頭,“難道你讓我給你們當紅娘撮合你們嗎?或者你想看我把Daniel給殺了?”
冷鳶半張着小嘴半晌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冷奕狠心把手從她的手裡抽了出來:“小鳶,不是我不想管,是我不能管,你自己的事情,特別是你感情的事情,只有你知道該怎麼辦。”
冷鳶看着自己空蕩蕩的掌心,整個人都像是被抽了魂一般。
“你和Daniel的事情,除開不談。”冷奕跟着轉了話題,“他這次到帝都來,是衝着蕭氏來的,甚至揚言要摧毀蕭氏,現在已經開始動手了,這些你應該也知道。”
“我是你哥哥,我尊重你的選擇,你的情感問題,我不過問。但我也是蕭氏的員工,是盛世的主管,Daniel對蕭氏,對盛世出手,我不可能不管。”
冷奕道:“一碼歸一碼,如果Daniel再有什麼過分的舉動,我不會對他手下留情。但你記清楚了,這是這商場上的事情,我不是因爲你才針對他。這一點你不要誤會什麼。”
說完這話,他站起了身來,垂眸看了冷鳶好一會兒,看着她那怔然的樣子,忍不住伸手輕撫了撫她的發:“小鳶……我思來想去,這是最穩妥的辦法。我不想傷了你的心,更不想你因爲Daniel的事情記恨我……我只是……”
只是單純的想要去保護你,可現在……連怎麼去護都不知道了。
剩下的話冷奕沒有說出口,他拍了拍冷鳶的頭,沒再多話,轉身就出了病房。
房門關上的時候,冷鳶像是猛然清醒過來了一樣,擡頭朝門口看去。
可除了緊閉的房門之外,那裡已經沒有半個人影了。
冷奕已經走了。
就連一向疼她的哥哥,這次,也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