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蘇看着他那樣子不禁失笑:“我是醫生,自己有分寸的,真沒事兒。”
“那會兒我要是冷靜點兒,其實有更妥善的處理辦法,那會兒也是頭腦發熱了。”她有些無奈地捂着額頭道,“冷奕離開之前特地交代我讓我看好小鳶的,我總不能讓她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什麼差池。”
“當時就只想着絕對不能讓那男人把小鳶給帶走……”
說到這兒的時候她笑着搖了搖頭:“算了,反正現在都已經沒事了就不說之前的那些事兒了。”
她伸手反握住蕭澤的手:“阿澤,那個Daniel的事情……你能和我說說嗎?”
“我總覺得他不是什麼普通人物。”
敢在蕭澤面前撂下話來說要整垮蕭氏,甚至敢這麼光明正大的派人到醫院來搶人,足見他對自己有絕對的自信。
換句話說,他手裡握得有足夠的底牌,能讓他有恃無恐。
“我也只是簡單的蒐集到了一些他的資料而已。”蕭澤道,“他藏的很深,被外界所知的部分非常少,但從目前得到的資料來看,他也確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蕭澤把Daniel的事情簡單給水蘇介紹了一遍:“總結來說,這男人高智商,有能力,有分寸,不貪心,可以說根本就找不到他的軟肋。”
就跟一塊外表磨地滑不溜秋的大石頭,想要去咬碎他都不知道該怎麼下嘴纔好。
偏偏個頭又大,一口咬不碎,想一點點兒去磨,那石頭偏偏還硬地厲害,甚至讓人感覺牙疼。
“雖說不太好對付,不過現在都已經到了我們的地盤了,想收拾他,辦法多得是。”
蕭澤也不想水蘇因爲這個問題帶過擔心,轉了個話題,目光冷鳶地身上掃過:“我一直在想小鳶是怎麼會和Daniel扯上關係的……”
這事兒他也讓手下的人去調查過,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發現。
可冷鳶懷孕了,壞的是Daniel的孩子,Daniel甚至還千里迢迢地趕來這裡找她,說沒有一點感情,他是不信的。
可既然有感情,又怎麼會鬧到今天這種地步。
“我也有問過,但是小鳶一直都不肯和我說關於Daniel的事情。”水蘇說到這兒的時候倒是想起來了,“之前也沒和你說,冷奕走了之後,Daniel給小鳶打過一個電話過來。”
蕭澤擰緊了眉,聲音都不自覺地挑高了:“Daniel知道小鳶的電話?!”
“對,他知道。”水蘇道,“雖說來電顯示沒有名字,但我看當時小鳶的那樣子,似乎知道那電話就是Daniel打過來的。”
“換句話說,她回國之後,可能和Daniel還是有過聯繫的。”水蘇冷靜地分析着,“她當時很衝動,有點兒故意要激怒Daniel的意思,甚至告訴他孩子已經沒了。”
蕭澤安靜地聽着水蘇說,一直都沒有插腔,眼神卻變得越來越深邃,暗暗地在思索着什麼。
“我看得出來,小鳶還在乎Daniel,但,怎麼說呢?”水蘇蹙着眉,認真琢磨着該怎麼組織自己的言辭,“她對Daniel的態度,在我看來,與其說是想要和他徹底的一刀兩斷,更像是在……賭氣。”
“賭氣?”蕭澤挑高了眉,“賭氣鬧到這種地步?”
水蘇側眸瞅了他一眼,那眼神看地蕭澤格外不自在,就聽她說:“你就因爲一個誤會就能冷了我三年,小鳶這不過是跑回帝都來,我倒覺得是正常的反應。”
“只不過是因爲她正好懷孕了,卡在這個節骨眼上,就讓人感覺事情格外的複雜。”
說實話,如果一開始沒有他們這些外人摻和進了,說不定冷鳶和Daniel之間會有完全不同的發展。
明明是說冷鳶的事兒,話題莫名其妙地就扯到他的身上來了,蕭澤覺得自己這是妥妥地躺槍。
不過仔細琢磨一下水蘇的話,他又不得不承認她說的確實有一定的道理。
“就像你說的,小鳶可能只是在賭氣,但Daniel做的那些事情,已經太出格了。”
蕭澤冷聲道:“如果只是感情上的事兒,就算小鳶是已經懷孕了,只要Daniel能妥善地處理,讓小鳶原諒他,兩人結婚,我也不會去插手……”
“最重要的是他傷害了小鳶。”水蘇嘆了口氣道,“而且是用那種……對女孩子來說太過殘忍的方式……這樣等於是把事情給徹底的搞僵了。”
“如果之前小鳶還只是在和他賭氣的話,那現在……應該是已經絕望了吧。”
水蘇看着躺在牀上的冷鳶,說出這話的時候,語帶嘆息,但臉上的表情卻顯得格外的冷靜。
蕭澤在一邊兒看着她,注意到她的表情,心裡不由一緊。
他不知道去怎麼形容那種感覺,但是就感覺……那不是他想看到的,讓他心裡莫名地揪疼。
好像什麼都經歷過之後,再去看冷鳶,就像一個過來人,在看着曾經的自己一樣……
“你在想什麼?”蕭澤突然握住她的手問了這麼一句。
水蘇猛然回過神來,還有點兒沒反應過來:“什麼?”
“你剛纔在想什麼?”蕭澤又問了一遍,目光緊凝着她,神色很堅定,固執地要得到她一個回答。
水蘇怔了一瞬,偏頭看了眼躺在牀上還在昏睡的冷鳶,輕笑道:“也沒什麼,就是在想,之前你冷着我,我一直都覺得挺委屈的。”
“就是……怎麼說呢,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卻被你直接判了死刑的感覺。”水蘇低聲說着,“就算現在我們兩個已經合好了,我有時候回想起來還是對覺得,那三年,你對我太過殘忍。”
蕭澤的嗓子都緊繃地厲害,張口就想要解釋:“我……”
剛開口說了一個字,水蘇便笑着打斷了他:“我就隨便那麼一說,你那麼緊張幹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又不會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挑着以前的事兒跟你發火。”
“就只是看到小鳶這樣……想想Daniel對小鳶做的那些事,對比一下才突然發現,其實你當時……與其說是對我殘忍,還不如說,是在折磨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