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暖像是被噎住了一樣張着嘴巴半晌沒說出話來。
等了好一會她才緩過了神兒來，猶有些不可置信地問。
“那個……你今天陪我？”
“嗯。”冷焱說着牽着她的手朝着電梯口走去，隨口問着，“幾樓？”
“十七樓，哎不對，這不是重點！”方暖轉頭看着他，眼睛都格外地亮，“真的，一天都陪着我？”
冷焱垂眸看了她一眼，眸光微動，點了點頭。
方暖臉上頓時佈滿了笑意：“你陪我你倒是早說啊！讓我鬱悶了那麼久。”
“你沒給我說的機會。”電梯到了，冷焱牽着她的手進了電梯裡，按了樓層。
後面兒又有人進來了，兩人進來的早，被擠到了最裡面兒。
冷焱把她拉到胸前，微一側身，把她護在電梯壁和自己的胸口之間，以免別人碰到她。
方暖突然就想起之前有一次，顧汐住院，她在醫院裡和冷焱一起乘電梯，恍惚也是這麼個情景。
這男人一向不多話的，只是默默的做，做的每一件事，都能讓人發現他其實特別的在乎她。
想不感動都難。
“冷焱。”她低聲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冷焱低下頭看她，等着她繼續說。
方暖伸手輕揪住他的衣角，低着頭小聲說：“我那個……脾氣不太好。”
“不是跟汐汐一樣，特別善解人意的那種。”
“脾氣衝了點兒，性子上來的時候，可能……還會有點兒任性。”
冷焱安靜的聽着她說，一直沒有打斷她。
方暖有點兒緊張的說：“我也知道自己的缺點兒蠻多的，我會盡量改的！”
不過改不改地過來，那就兩說了。
“要是我有什麼做錯的地方，你……提醒我跟我說啊。”
她這話剛說完，冷焱就拉住了她的手，牽着她就往電梯外走去。
她以爲已經到了，可不經意的擡頭看了一眼電梯上顯示的樓層，發現才只到了第十三層。
“你這是……”
她話還沒說完，冷焱已經帶着她走向了一邊兒的應急樓梯。
“時間還早，足夠走着上去。”冷焱說着就帶着她朝着樓上走。
方暖跟上去，還沒太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問着：“怎麼突然要走樓梯了？”
“這邊兒清淨。”冷焱言簡意賅地說完，接着說道，“你繼續說。”
“呃……”
方暖愣了一會兒，被岔了這麼一下，她都有點兒忘了自己剛纔是想要說什麼了。
“我剛纔說到哪兒了？”
“說如果你做錯了讓我提醒你。”
方暖點頭：“對，就是這個。就像今兒這事兒……”
她說着說着，語氣也漸漸低了下來，最後連腳步都頓住了，緊緊握住冷焱的手小聲說了一句：“對不起啊。”
“嗯？”她的聲音太小，冷焱一時沒聽清。
方暖咬了咬脣，低聲說：“本來你難得休假，是好事兒，我自己沒安排好，不能怪你的。你是爲了我好，都是爲我考慮，我還……還衝你使性子……對不起。”
方暖鮮少有這麼放低了姿態鄭重其事的向誰道歉的時候，冷焱不由深看了她一眼。
“我不是第一天認識你。”
“嗯？”冷焱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她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這人看人也一向很準。”
從第一眼看到方暖的時候起，他就很清楚，方暖和顧汐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
如果顧汐算得上是溫柔賢惠宜室宜家，方暖則是和她翻了個個，離經叛道……不安於室。
穿着鏤空蕾絲睡衣給他開門，讓他跟她一起去逛成人情趣用品店。
這種種種種，都不像是一個“正常”女孩兒該做的事情。
他曾經也是這麼覺得的，方暖實在……不是他喜歡的那種類型。
顧汐曾經也想過要撮合他們的，甚至還主動跟他說起方暖，頗有些要給他做媒的意思。
但那時候他避開話題，算是變相的拒絕了。
那時候，他也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和方暖會有那麼多的交集。
說不清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時候起對她心動的。
但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好像已經掉進了方暖這個坑裡，爬不出去了。
方暖總覺得冷焱說話不夠利索，或者說，不夠直白。
什麼意思直接說多好啊，他卻偏不，一定要說的很深奧，然後讓人去猜。
“你的意思是說……你一早就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了？早就把我給看透了？”方暖試着揣摩他的意思。
冷焱笑着點了點頭：“所以不用覺得抱歉，既然決定娶你了……這些情況，都在我意料範圍之內。”
方暖的臉頓時黑了下來：“總覺得你這話……不太好聽。”
冷焱沒應她這話茬，帶着她繼續往樓上走，邊走邊問着：“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男人。”
“……這個誰都能看得出來。”
“不是，不是那種性別上的，是性格上的。”
方暖本來還落後了幾步的，這會兒似乎來了興致了，快步走了幾步跟上冷焱，和他並肩走在一起。
冷焱也刻意的放慢了步子，保持着和她一樣的步調。
“人不是都會說，你要像個男人一樣，怎麼怎麼樣嗎？我就覺得你就是那種……嗯，男人中的模範代表。”
冷焱眼角跳了跳，一時間很難判斷方暖這樣的評價到底是褒還是貶。
“你看，你很仗義啊，跟蕭言，一跟就是這麼多年，忠心耿耿的做他的召喚獸，很少有人能對朋友這麼仗義的吧。”
那應該說是老闆有人格魅力所以才能留住人。
冷焱在心裡默默補了一句，不過沒說出來，就等着方暖繼續說。
“而且你很重信義，說過的事兒，就一定會做到，很少有違背約定過，現在社會這麼浮躁，能做到這樣已經很少了。”
“其他的什麼，帥啊，有氣質啊，那種我就不說了，跟哪個男人比你都不會被比下去，妥妥的高富帥，絕對男人中的男人。”
冷焱笑了笑還是沒多說什麼，正想牽着她繼續走。
方暖突然頓住了步子，他轉過頭看她，見方暖認真的看着他說道：“最重要的是，你是我男人啊，在我眼裡，你就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