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吃吧。”劉佳薇見顧汐還沒有動筷子,又開始勸道,“我哥既然都說了他去和僱主聯繫,那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顧汐在餐桌前坐下,卻沒有拿起筷子的意思:“既然很快,那我再等等也不遲。”
劉佳薇被她堵的不吭聲了,顧汐這麼犟,她也只有跟着她一起等。
還好,這次劉天陽並沒有讓她等太久。
“我和僱主聯繫過了。”他走到顧汐的面前。
顧汐不由坐直了身子:“蕭言到底怎麼樣了?”
“據現在傳出來的消息,說是重傷昏迷,還在搶救中。”
劉天陽把手裡拿着的一份傳真文件遞給她,上面兒只印着一篇報道,就是關於蕭氏和蕭言的。
顧汐把那張傳真接過來仔細看,捏着那張紙半晌都沒說出話來,臉色變得越發的慘白。
化工廠不止是化學品發生了泄露,後面還發生了爆炸?蕭言重傷?昏迷?!
不……怎麼能……
她的手猛然收緊把那張紙都攥的皺了起來,擡起頭來死死的盯着劉天陽問:“這是什麼時候的消息?你保證沒有騙我?!”
“你也知道,我們是要保住你和你腹中的孩子的,拿這種消息來刺激你,對我們沒有任何的好處。”
他的語氣格外的平靜,顧汐仔細觀察着他臉上的表情,也沒能看出任何的破綻,想來他說的話應該是真的。
那……蕭言他是真的,受傷了?!
報道上說,還在搶救,甚至有生命危險。
上面還寫着這次事故的死傷人數,是大事故了。
很多人被找到的時候就已經被宣佈死亡了,還好……蕭言他至少,還活着,還有希望。
他人已經被救出來了,還有Jason和夜希在。
她深吸了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暗暗寬慰着自己。
沒關係的,不會有事,蕭言他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把那張傳真紙放到一邊兒,也不多話,只沉默地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劉天陽難得看到她這麼乖順配合的樣子,眸光微動,不由問道:“之前你不是還很擔心嗎?現在知道他受傷昏迷,你怎麼反而變得這麼……平靜?”
顧汐沒說話,只沉默地吃着飯。
她相信Jason和夜希的醫術,相信他們一定能把蕭言給治好。
她失蹤的事情,冷焱他們一定也已經察覺了,現在應該已經在想辦法找她了。
蕭言醒了之後……應該也會爲她擔心的吧。
現在她被困在這裡,什麼也做不了,這裡一切的通訊都斷絕了,她也不能把消息給傳遞出去。
所以現在,她能做的,就只有等,等冷焱他們找到她,把她救出去。
而在那以前,她要照顧還自己,照顧好寶寶,等到能離開這裡的那個時機出現。
她不會和劉家兄妹兩個硬碰硬,那對她沒有任何的好處。
既然劉天陽都說了,他們會照顧好她和孩子,那現在,順從他們,纔是她能做的最好的選擇。
她斂下眸,嚥下口中的米飯。
蕭言會好起來的……她一定還能再和他見面。
她不想把自己弄的滿身狼狽,惹得他心疼擔心。
劉天陽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顧汐一句迴應,臉色微沉,但看她至少是肯吃飯了,也就沒再多說什麼,轉身就離開了。
劉佳薇見他走了也暗暗鬆了口氣。
她倒感覺顧汐現在這樣就挺好的,不說話也沒關係,只要肯順從就行。
幾人各懷着心思,都選擇了沉默。
吃完飯顧汐就起身朝着安銘的房間走去,走到中央客廳的時候,她擡頭仔細打量着這棟別墅。
有窗戶,但設的很高,而且是磨砂面兒的,裡面兒看不到外面兒,外面也看不清楚裡面兒。
窗戶還是封死的,根本就不能打開通風,設了窗戶的目的似乎只是爲了保證有陽光能照進來而已。
整個別墅裡二十四小時都開着中央空調,循環通風換氣,所以屋裡的空氣也算是新鮮。
大門是鎖死的,她不可能通過門口出去,窗戶封死,翻窗也走不通,空調的換氣管道……
如果只是她自己她或許還敢拼上一把,可現在肚子裡還有孩子,她實在不敢拿孩子來冒險,所以,也不行。
她斂眸,不動聲色的繼續往安銘的房間裡走,心裡卻是暗暗的嘆了口氣。
她自己逃出去的可能性,實在是不大,除非是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和他們拼個魚死網破。
現在……還沒到那種時候,她還得耐着性子,再等等。
她推開安銘房間的門走了進去。
屋子裡靜悄悄的,安銘還在牀上躺着,只能聽到旁邊兒儀器細微的機械聲。
顧汐拉了一張椅子在牀邊兒坐下,握住安銘的手和他說話。
還是就那麼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起什麼就說什麼。
說到最後的時候,她停了一下,低聲道:“爸,蕭言他出事了,好像……傷的很重。”
“我該陪在他身邊的,可現在,我做不到。”
“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他脾氣其實也挺擰的,鬧起性子的時候,很不好伺候。我不在他身邊兒,他一定又要着急上火了……我該陪着他的。”
她又喃喃重複了一遍,面兒上表現的再平靜,那也只是刻意維持的假象而已。
她的男人現在可能就躺在醫院裡生死不明,她卻連他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都不知道,什麼忙都幫不上。
而且還被別人被綁架了,淨給他添亂。
她輕咬了咬脣,低着頭,掩住臉上黯然的神色,脣角努力擠出一抹笑意來:“不過……我相信,相信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一定會救我……不,是救我們出去。
她握着安銘的手緊了緊,心裡默默的補了這麼一句。
一定會的。
……
晚上顧汐吃過晚餐,早早的就回了房間裡。
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倚着牀頭安靜的出神。
劉佳薇似乎還真的以爲她喜歡睡前看書,特地在牀頭櫃上放了幾本書。
她隨便拿起一本書來看,腦子很亂,什麼也看不進去,只無意識的在書上找着一些字眼。
等翻了十幾頁,她回過神來,翻看前面自己用指甲劃過的那些字。
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