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爵!”Jason從牙縫裡擠出那個名字,目光死死的盯着男人攬在夜希腰上的那隻手,“把你的爪子給我挪開!”
那名叫夜爵的男人聞言不禁笑出了聲來,非但沒有鬆手,還故意刺激Jason似的,把夜希又往懷裡摟緊了幾分:“你這話說的可就奇怪了,我老婆,我想怎麼抱就怎麼抱,你管得着嗎?”
夜爵說完根本就不管Jason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帶着夜希轉身就走,還低頭湊到夜希耳邊兒親暱的問着:“他沒傷着你吧。”
“沒有。”夜希搖了搖頭,擡起頭來的時候,那一向淡然的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竟罕見的浮起了一絲笑意,“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我過來找爺爺,正巧看到你在這兒……”他頓了一下,掃了Jason一眼,意有所指地說道,“還看到你被人給騷擾了。”
Jason的臉色陰沉地難看,看着夜爵擁着夜希,那畫面他怎麼看怎麼覺得刺眼。
“你在這兒還有事兒嗎?沒事兒正好和我一起回去,你不在,水蘇晚上總是睡不踏實。”
“我……”
夜希的話剛開了個頭,Jason突然就從她旁邊走了過去。
他的步子踏的很重,身子挺直,如同緊繃的弓弦,夜希能看到他緊握着雙拳,手背上的青筋都已經崩了出來。
可就是倔強的沒有回頭,背對着他們徑直朝着蕭言的病房走去。
夜希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早已經忘了自己剛纔要說的話。
夜爵眼看着Jason離開,又側眸掃了夜希一眼,眼神越發的深邃。
他緩緩鬆開手放開夜希,低聲說了一句:“嘴上逞強,你到現在,還是忘不了他,是吧。”
“我……”夜希想要反駁,可腦子裡卻有些亂,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說起纔好。
“綰綰,人活一輩子,最重要的是圖個輕鬆自在,你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夜爵擡手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的。”
夜希抿着脣沒吭聲,擡頭再朝着Jason離開的方向看去時,已經完全看不到Jason的影子了。
輕鬆自在……
她這輩子,或者說,這幾年來,已經真的快要不知道,輕鬆是個什麼感覺了。
“走吧。”她低着頭朝前走去。
夜爵步子沒動,挑眉看着她:“你這是要去……找他?”
“不。”夜希低聲道,“回去,我怕水蘇睡醒了找不到我,會睡不着的。”
夜爵眯眸看了她良久,最後勾起脣角笑了笑:“那正好,我們兩個可以一起回去了。”
……
兩人一起朝着電梯口走去,一路上夜爵不時的低頭俯在夜希的耳邊兒和她說着些什麼。
夜希只是偶爾會迴應一句,不過夜爵靠近她的時候,她沒有一點兒僵硬或者排斥,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那樣的親暱。
Jason站在拐角處,看着兩人走遠的背影,臉色陰沉,一拳狠狠砸在旁邊兒的牆壁上,手都紅腫了起來。
他卻像是感覺不到一點兒疼痛,只一瞬不瞬的死死盯着夜希的背影,眼底一片猩紅。
手機鈴聲突然打破了沉寂。
夜希和夜爵已經進了電梯,根本沒注意到這邊兒的動靜。
Jason努力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纔拿出手機接通了電話。
“喂,Jason,我聽消息說老闆已經找到了,他人現在怎麼樣?”冷焱在電話那邊兒急切的問着。
“人沒事兒,就是腿……粉碎性骨折,最主要的是壓迫到了神經。我親自動的手術,可以保證後期配合鍼灸治療一定能痊癒,但得費點兒時間。”
冷焱知道Jason在這種時候說話也是有分寸的,既然他這麼說了,那情況應該還是挺嚴重的,他擰眉問:“大概要多久?”
“看恢復的情況,快的話,半年左右,慢的話,可能要一年都不能正常行走。”
冷焱臉色微變:“兩條腿都……”
“對,是兩條腿都是一樣的情況。”Jason和冷焱通話的同時已經走到了蕭言的病房門口。
冷焱嘆了口氣道:“我這會兒都不知道是該急還是該慶幸了,要是老闆娘現在在,知道這消息,絕對不會好受。可現在……老闆娘不在,就更頭疼了,等老闆醒了,我們怎麼和他解釋。”
“這種事兒,瞞也瞞不住啊。”Jason苦笑道,“你也知道老闆那個性子,我敢跟你打賭,明兒他醒了之後,絕對馬上就要問老闆娘的情況。”
“我們能瞞得了他一時,可也不能一直瞞下去啊,還是實話說了吧。”
冷焱沉默了一會兒,最後說了一句:“那這任務就交給你了。”
Jason登時就慌了:“誒,你這……”
話還沒說完,冷焱已經掛斷了電話。
“簡直……損到家了!這種事兒讓我來說,那不等於讓我自己往槍眼兒上堵嗎!”
蕭言知道這消息絕對是要火的,到時候那火氣還不都撒到他身上來了。
絕對的吃力不討好!
不過現在冷焱還在查着顧汐的事兒,脫不開身。
封奕就更別說了,他是巴不得撇清關係呢。
也就是他這個負責蕭言身體狀況的醫生,必須得守在他身邊兒,也就只能他把情況告訴蕭言了。
且不說蕭言的事兒,還有夜希……
夜希跟夜爵的關係明顯比三年前要親暱太多了。
他本來以爲夜爵不過就是個掛名的丈夫,夜希根本就沒把他當回事兒的。
可現在看來,似乎是他把事情給想的太簡單了。
他自己女人的事情都還沒有弄清楚,現在盡心盡力的照顧蕭言也就罷了,還要隨時面對他的怒火,做好被轟成渣的準備。
Jason無奈地嘆了口氣,他這是招誰惹誰了,上輩子造了什麼孽,老天這輩子要這麼折騰他!
他頭疼地擰開病房的門,歪在沙發上靠着,準備先休息一會兒。
之前都已經在化工廠忙了那麼久了,回來又做了手術,現在已經是精疲力盡了。
這會兒他唯一的心願,就是蕭言能再多睡一會兒,讓他好能安心的休息一陣子。
等蕭言醒了,他就要直面血雨腥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