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一覺就睡到了晚上,醒過來的時候,蕭言已經不在臥室裡了。
她覺得有點兒餓了,起牀去浴室裡簡單梳洗了一下,想去廚房自己做點兒東西吃,出來的時候,意外的發現夜希竟然在客廳裡坐着。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顧汐問話的時候,還下意識的轉頭看了看四周,以爲蕭言應該在的。
可找了半天也沒見着蕭言的影子。
“暖暖她已經走了,你之前說她身子也沒事兒了,所以……”
“我不是來找她的。”夜希解釋道,“老闆出門了,留你一個人在家他不放心,所以讓我過來陪你一會兒。”
顧汐恍然:“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蕭言不在那應該就是有公事要忙,她也沒多問什麼,擡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看確實是已經到了吃飯的點兒了,便說道:“我正好要做晚餐,也做你的份兒,你晚上出留下吃飯啊。”
夜希點了點頭,跟着站起身來:“那我去廚房給你搭把手。”
“好啊。”一個人忙活也沒個意思,她也想和夜希說說話。
不過想起什麼,她又讓夜希稍等一會兒:“我得先打個電話,問問蕭言回不回來。”
她去臥室拿了手機出來,撥通了蕭言的號碼,也沒等多久,電話就已經接通了。
“你還要多久才下班?晚上回來吃飯嗎?”
“我這邊兒還有些事,晚上會回去晚點兒,晚飯在公司裡吃,你不用等我。”蕭言說到這兒,明顯有些刻意的說了一句,“白總應該還有事要和我談。”
蕭言是很少和她說起工作上的事兒的,突然提起了這麼一句,讓顧汐有些驚訝,不由反問了一句:“白總是哪位?”
她認識的人裡面兒,好像沒有……
不,不對,她想起來了。
“你說的白總……”她試探着問,“難道是紀少的母親嗎?”
“哦?你還記得她?”顧汐和白穆柔統共也沒見過幾次面,那次在晚宴上還鬧的格外的不愉快,蕭言倒是真沒想到他剛一提起,顧汐就能立刻想到她。
“你既然都主動和我提起她了,那一定是我認識的人啊。”顧汐說道,“我認識的人本來也就不多,盤算一遍,姓白的,也就只有她了。”
蕭言坐在沙發上,白穆柔就坐在他對面兒,和顧汐打電話的時候,他有意無意的看着那邊兒白穆柔的反應。
可白穆柔像是根本就沒有再關注他這通電話的內容一樣,只端着茶安靜的喝着。
蕭言的臉色微有些陰沉,突然轉移了話題,對顧汐說道:“說起來,過幾天,好像就是安銘叔叔……不對,是咱爸的生日了,要不要我陪你去看看他?”
白穆柔聽到蕭言這話,端着杯子的手明顯顫了一下,有茶水灑出來沾溼了她的手。
她神色淡然的從包裡拿了紙巾出來把手擦乾淨,臉上的表情依舊波瀾不興。
蕭言毫無預兆的突然提起這事兒,讓顧汐也不禁有些驚訝,仔細想想,好像真的是快到爸爸生日了,她也沒多想,就點頭應了下來:“好啊,你要是有空的話,就陪我去。”
“好,那就先這麼說,你晚上多少吃點兒東西,要是不想自己做,就叫酒店做好了給你送過去,別餓着自己。晚上也別等我,早點兒休息。”
蕭言仔細交代了一遍,這才掛斷了電話。
他放下手機,目光落在白穆柔的身上:“白總,你今天既然親自來了,那也不用搞什麼彎彎繞,有話就直說吧。”
白穆柔放下手裡的杯子,擡起頭來看着蕭言,脣角還彎着一抹親切的笑意:“阿言你什麼時候也和我這麼客氣了,你一直不是都叫我白阿姨的嗎?”
“商場無父子,更不用說什麼阿姨了。”蕭言的神情語氣都格外的冷然淡漠,“且不說你女兒的事,上次合作案的事兒到底是什麼內情,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我現在雖說和老爺子不和,不過他現在還在牀上躺着起不了身,大部分原因,可都是拜你所賜。”
“我這人不是什麼記仇的人,該報的仇,我一般都直接報了。你今天既然主動找上我,最好不要再和我套什麼關係,畢竟我們兩家的關係,現在只能算是惡交。”
蕭言這話是真的一點兒也沒給白穆柔留情面,她的臉色明顯變了變,不過到底也是在商場裡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的,到底還是把自己的情緒給穩住了。
“既然你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那我也就不廢話了。”白穆柔從包裡拿出一份文件來,遞到蕭言的面前,“紀氏在一個項目跟進上有些吃力,希望能和蕭氏合作,至於利益的方面,一切我們都好商量。”
蕭言掃了一眼那文件根本就沒有拿起掀開去看,就已經大概猜出來裡面兒的內容了。
“就是上次你從蕭氏手裡搶走的合作案吧。”
白穆柔的手暗暗攥緊了包,臉色明顯不是太好看,不過終究還是點頭承認了:“是,就是那份合作案,裡面兒涉及到的一些技術,只有蕭氏的核心團隊才掌握,所以……”
“換句話說,你不擇手段的從我們手裡把合作案給搶了過去,以爲是一塊兒肥肉,結果發現是一塊硬骨頭。自己啃不動了,怕咯了牙,就想把這活重新推給我們,讓我們蕭氏來做,你就只負責拿利。”
蕭言冷冷勾起脣角:“你這想法,是不是有點兒太美好了?”
“我已經說了,價錢的方面一切都好談。”白穆柔試圖和蕭言商量,“只要你們肯抽調出專業人員來跟進這個項目……”
蕭言端起面前的那一杯咖啡輕啜了一口,沒回應,全當是沒有聽到她的話。
白穆柔的臉色微變,最後咬了咬牙,只能妥協:“我可以給你部分抽成……”
“只要能讓這個項目繼續進行下去……”
白穆柔的話還沒說完,蕭言已經把手裡的杯子放到了桌上,瓷杯碰到水晶的桌面兒,發出一聲略有些刺耳的脆響。
蕭言擡眸看向白穆柔:“白總,你最好搞清楚,現在不是你和我商量,而是你在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