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
顧汐淘了米熬了一小鍋粥,等着粥熬好的間隙,她坐在餐廳的椅子上,靜靜的盯着桌上的花瓶看,眼神有些渙散,明顯是在出神。
蕭言走到她身邊,拉了一張椅子坐下,伸手牽住她的手:“別想那麼多了,這會兒讓方暖自己冷靜一會兒也好。”
“我知道暖暖剛纔是在逞強。”顧汐斂下眸,手緊緊反握住蕭言的手,“其實……這次我真的是挺佩服暖暖的,這種事兒,要是換到我的身上,我怕我會撐不住。”
“亂想什麼呢。”蕭言擡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兒,“我人不是都還好好的在這兒嗎,會一直守着你的。”
顧汐側頭避開他的手,試圖解釋清楚自己的想法:“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突然感覺,真的是,世事無常……”
“之前誰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兒的,可就那麼一夜的功夫……”她咬了咬脣,擡眸認真的看着蕭言,“我就是想說,我們真的要好好的過日子,珍惜能在一起的每一天,因爲真的……誰也說不清楚明天到底會發生什麼事。”
蕭言安靜的聽着她說,也不插話,直到聽顧汐把她想說的話都說完了,這才攬住她的身子,讓她靠進自己的懷裡,跟着開口說道:“你的話我都明白,不過……我們本來就很珍惜的在過每一天不是嗎?你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剛纔方暖說,冷焱答應過她,一定會好好的回來的,所以她有信心,會一直等下去。”
他輕撫着她的發,垂首吻在她的發頂:“那現在,我也一樣承諾你,不管什麼時候,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把我們給分開了,只要我還活着,就一定會回到你身邊。”
他這話還沒說完,顧汐便猛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什麼你還活着……你本來就該好好的!不許亂說話。”
蕭言不禁失笑:“老婆,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
“什麼?”顧汐還沒發現,不知不覺間,蕭言已經把剛纔她一直糾結的那個話題給帶開了。
“你懷孕了之後,一直都愛胡思亂想。”蕭言輕笑看着她,“而且是越想越離譜。”
顧汐擰着眉,仔細回憶着自己這一段時間來的言行,最後抿了脣沒吭聲,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兒。
她以前,不會這麼婆婆媽媽的,還跟蕭言說這麼矯情的話。
好像真的,她都開始變得自己都有點兒不認識自己了。
她擡手捂住自己的額頭,小聲嘟噥着:“一孕傻三年……難道我這真的是……變傻了?”
蕭言看着她那迷糊又糾結的小樣,就忍不住的好笑,只是隨口說她那麼一句,她還真就對號入座往牛角尖兒裡面鑽了。
夜希之前說過孕婦的情緒波動會比較大,還會出現注意力不集中,健忘這種症狀,看來這幾樣,顧汐都快要佔全了。
“所以我說,這次你懷的絕對是個女兒。”蕭言的語氣格外肯定,“女孩子纔會有這麼發散性的思維,連你這個做媽媽的都被影響了。”
蕭言輕點着她的額頭,顧汐還有點兒沒回神,恍惚覺得他說的話好像有那麼點兒道理,可是仔細想想,又不是那麼回事兒。
正想說什麼,就聽蕭言又提醒了一句:“粥快溢出來了。”
聽到這話,她立刻起身朝着廚房走去。
蕭言看着她的背影不禁失笑,可想到這粥她是給方暖熬的,再想到冷焱……他的臉色又不禁沉了下來。
方暖和封奕沒事,換來冷焱下落不明,最近他手下的人真的是連連折損。
不過是一個KING,Seeger已經在他手裡,秦明和冷焱的那一局,KING的總部都已經垮了,可以說是慘敗。
可就爲了這個,把冷焱給摺進去……
他的手臂支在餐桌上,閉着眼睛,有些無力的捏了捏眉心。
不是他不願意學着方暖那種樂觀的精神。
只是這種情況下,他實在是樂觀不起來。
都已經四天了,紐約的大街小巷都搜了個遍,就差掘地三尺了,卻連一點兒線索都沒找到。
如果冷焱沒事,他應該會主動聯繫他的,這麼久都沒消息,他只能朝着不好的方向去推測,做最壞的打算了。
但假設冷焱現在沒事,想要找到線索,只能從Seeger的身上找到突破口了。
秦明畢竟是他的人,Seeger應該也清楚他到底是在打的什麼主意。
蕭言眯起眸,腦子裡把所有有關的線索都串聯了一遍,突然想起,冷焱之前給他打電話的時候,給他提到過Seeger曾經去過法國。
法國……
他斂了眸,指尖兒輕釦着桌面兒仔細思索着。
馮佳楠是Seeger的人,從蕭氏拿到合作案之後,卻轉手給了紀氏,讓白穆柔白白得了便宜。
馮佳楠不傻,Seeger更不笨,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把甜頭給了白穆柔。
但現在既然給了,那足以證明,Seeger和白穆柔也是有牽扯的。
Seeger之前去了法國,紀少鳴和紀可馨現在就在法國。
難不成……
他眸中掠過一抹厲芒,轉頭看了一眼顧汐,見她還在廚房炒菜,和她招呼了一聲,說他去打個電話,說完便朝着多媒體室走去。
進了屋子之後,他還仔細鎖上了房門,這纔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等了很久,電話才被接通,電話那邊兒那人的聲音聽上去顯得很是疲憊:“這麼久沒給我打電話了,怎麼這會兒突然想起要聯繫我了。”
紀少鳴的語氣少了些吊兒郎當的味兒,也沒和他多貧,直奔主題的問:“有什麼事兒,你就直接說吧。”
“Seeger之前去法國,是不是有找過你?”蕭言也沒和紀少鳴客套,把問題拋出去,就等着看他怎麼迴應。
紀少鳴聽到他這話着實是愣了一會兒:“你這話算是從哪兒說起呢?我都還不知道那個Seeger……哦,對,是那KING的那個BOSS是吧。”
“我知道我媽是和他打過交道的,但我和他並不熟。”紀少鳴的話裡隱隱透着些自嘲的意味,“你也清楚,我這個紀氏的總裁,其實就是掛個虛銜,公司什麼事兒都是我媽來操持的。”
“像Seeger那種大人物,也沒必要來和我聯繫什麼感情啊。”他這話說的坦坦蕩蕩的,也沒有要瞞着蕭言什麼的意思,“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來過法國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