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可馨聽出那是蕭言的聲音,非但沒收手,神色反倒更猙獰了。
眼看那一巴掌就要落到顧汐臉上,顧汐伸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甩手一巴掌反扇到了紀可馨的臉上。
“啪!”
清脆的巴掌聲讓會場裡所有的人都瞬間安靜了下來。
紀可馨捂住被打的脹痛的臉頰,睜大了眼睛,半晌沒回過神來。
紀夫人心疼的不行,立刻上前來仔細看着紀可馨臉上的傷勢,輕碰着她的臉頰緊張的問着:“可馨,怎麼樣,臉上疼不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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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可馨這會兒才反應過來,急促地喘着氣猛然尖叫了一聲:“顧汐!你敢打我?!”
顧汐輕扯了扯脣角:“沒錯,是打你了,你既然想動我,難道還不許我還手嗎?”
“從小到大……連我媽都沒動過我一根手指頭,你打我?!你敢打我?!你憑什麼打我!”紀可馨從紀夫人的懷裡掙出來,兇狠地朝顧汐衝上去,看樣子就是想要撕打她。
蕭言已經走了過來,牢牢把顧汐護進了懷裡,見紀可馨衝過來他伸出手臂把她擋開:“你鬧夠了沒有!”
蕭言的維護更是讓紀可馨怒火中燒:“連你也護着她?!你們所有人都護着她?!”
她呼吸急促,手捂着胸口臉色越來越蒼白,雙眼都跟着翻白了,身子跟着癱倒了下來。
“可馨?!”紀夫人急壞了,忙把紀可馨隨身帶着的急救藥找出來餵給她服下,焦急地給她按壓着胸口。
紀少鳴也有些急了,立刻打電話去叫救護車。
場面一時間亂了起來,周圍人都在小聲議論着,對着顧汐指指點點,譴責她對紀可馨太過分。
紀可馨的情況稍穩定了下來,紀夫人擡頭看到顧汐還偎在蕭言的懷裡,神色變得格外冷厲:“顧小姐,你刺激我女兒犯了病,我這裡容不下你這樣的客人!請你出去!”
顧汐從蕭言懷裡掙了出來,臉色雖有些蒼白,但背脊挺直:“你也不用下逐客令,早知道主人是你這種人,我根本就不會到這種地方來!”
蕭言攬住她的肩膀要帶她走,紀夫人冷冷地開口道:“蕭言,可馨她是你的未婚妻,她犯病了你不應該在旁邊陪着嗎?”
蕭言根本不想理會她,紀夫人又補了一句:“別忘了你和你爺爺約定過什麼!”
蕭言身子微僵了一瞬,顧汐猛然握緊了拳,斂眸掩住自己眼底的神色,伸手推開他:“你留下吧,紀可馨這樣,你走了不合適。”
她聲音很低,卻格外的堅決。
眼看她就要走,程斐掃了蕭言一眼,看向顧汐開口道:“汐汐,我和你一起回去。”
顧汐的步子頓住。
在這裡,她都已經被千夫所指了,不和程斐招呼一聲就走,也是不想連累程斐,可沒想到他竟然還願意站在她這邊。
她低頭輕咬着脣,努力壓抑住自己的情緒,走到程斐身後推着他往外走。
蕭言的臉色頓時就變了,眼看着顧汐和程斐走遠,眸光越發的深暗,想要快步追上去,紀少鳴卻走了過來,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小聲說道:“你是想和老爺子徹底鬧掰,把顧汐往絕路上逼嗎?”
蕭言轉頭看着他,眼神兇厲地有些駭人。
紀少鳴衝他搖了搖頭,跟着鬆開手,大聲說道:“顧汐是我請來的客人,我不覺得她有什麼做錯的地方!”
他說着大步紀走到顧汐身邊和她一起往會場外走去:“我送你下去。”
顧汐偏頭看了他一眼,抿了抿脣沒應聲。
等出了會場走到電梯口,顧汐推着程斐進了電梯,紀少鳴想跟着進來,顧汐開口道:“紀少,你不用送了,會場裡還有那麼多客人,你快去招呼吧。”
紀少鳴眸光暗下,自嘲一笑:“今天,你是連我也恨上了吧?要不是我安排這場party,又帶你去見我媽,也不會……”
“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這麼執着想要讓你媽也認同我,不過你是你,他們是他們,我分的清楚……”顧汐低聲說着,“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你也不用多想。”
她擡頭衝他笑了笑,伸手按了關門鍵:“你快回去吧。”
電梯門緩緩合上,紀少鳴卻站在原地半晌沒動,擡頭看着那不斷變化的樓層數,他無奈苦笑。
中秋,團圓,他本來是想……可終究還是搞砸了。
他握了握拳長出了一口氣,旁邊的電梯門打開,醫院的急救人員趕到,他忙跟着醫生一起趕去了會場。
……
電梯裡,顧汐一直低着頭不說話,程斐這會兒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她,只能保持着沉默,又仔細把今天的事情想了一遍,卻是越想越覺得蹊蹺。
等到到了下地停車場,顧汐推着他出了電梯,助理注意到他們出來,忙過來問:“party這麼快就結束了嗎?”
“算是吧。”顧汐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輕快一些,“是我連累了程斐哥……”
“你既然叫我一聲哥,以後就不要再說這麼見外的話。”程斐握住她的手,注意到她手背上的傷,眉心都擰了起來。
他吩咐助理扶着他上車,強拉着顧汐也跟着坐到了車上,之後立刻吩咐助理往附近藥店趕去。
顧汐也沒反抗,安靜的坐在車裡,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甚至都沒有注意到,旁邊程斐的目光一直緊凝在她的身上。
助理把車子開到藥店門口,按程斐的吩咐去買了藥回來。
程斐拿棉籤沾了酒精給她的傷口消毒:“可能會有點兒疼,你忍一下,馬上就好。”
顧汐像是沒聽到,只安靜的看着他拿棉籤擦拭着她的傷口,怔怔的想着,蕭言之前也做過這樣的事。
她腳受傷的時候,他也是這樣,格外溫柔,小心翼翼的給她處理傷口,幫她上藥。
可現在他卻必須要陪在紀可馨的身邊……
她輕咬着脣,突然就紅了眼眶,只覺得分外的委屈。
她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事,可爲什麼最後她卻成了別人眼裡的惡毒女人,甚至還要主動把自己的丈夫送到別人的懷裡去。
程斐本在認真的給她上着藥,隱約感覺到什麼,他擡起頭來,赫然發現她在哭。
明明那麼傷心,卻死死的咬着脣不肯發出半點兒聲音,任由眼淚滴落在裙子上染出斑斑水跡。
程斐心裡猛然揪疼起來,再剋制不住自己的衝動,伸手攬住她的肩膀,把她緊緊擁在懷裡:“歆歆,在我面前,你不用這麼委屈自己,想哭,就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