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少鳴攥住他的手腕攔住他:“你可別耍橫,都說了你不吃我還吃呢,人好心好意做的東西,憑什麼讓你糟踐。”
他說着甩開蕭言的手把那食盒打開。
四菜一粥,都是清淡的口味,但做出來的菜色澤鮮豔漂亮,讓人看上去就很有食慾。
特別是下面的香菇雞絲粥,更是熬的恰到火候,香米軟糯,香菇和雞絲的味道也都格外濃郁。
“不愧是我家妹子的手藝,誰娶到她還真是賺了。”紀少鳴舀了一小碗兒粥,說到這兒意識到自己說的不對,又補了一句,“娶了她再讓她跑了的,那是真腦子有問題。”
他說着端起小碗兒準備喝,蕭言卻突然伸手把他手裡的碗奪了過來。
紀少鳴一副看熊孩子一樣的眼神看着他:“我說你這人也真是,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使性子!你不喝還不許別人喝是吧!”
蕭言抿了抿脣,垂眸看着那一碗香菇雞絲粥,恍惚就想起那天晚上,她喝醉酒抱着他說“你餓不餓,我去給你熬粥好不好?香菇雞絲粥,很好喝,很養胃的。”
那天電話裡,他有說讓她回來煮粥給他喝,她都還記得的。
紀少鳴給Jason使了個眼色。
Jason會意,立刻把餐桌支好把飯菜都擺到桌上去,跟着勸道:“老闆,您今兒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了,多少吃點兒,怎麼說都是老闆娘親手給您做的。”
紀少鳴在一邊兒幫腔:“可不是,你不吃我可就真吃了啊。”
“我不是小孩子,你也沒必要激我。”蕭言把粥碗放在桌上,有些倦怠的捏了捏眉心,“這是我和顧汐之間的事,你不要插手來管。”
紀少鳴冷哼了一聲:“我不管?我可不能眼看着你這麼折騰我妹子。”
“我說你又不傻,這次的事兒是不是顧汐的錯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紀少鳴伸手敲着桌子,“她被綁走,臉上都被打的快破相了,你看不出來啊?你哄過她嗎,你安慰過她嗎?”
“她那時候驚的都跟沒膽兒的兔子似的,最需要人給她順毛。你倒好,上去就是一通興師問罪,一副抓姦的樣……”
紀少鳴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蕭言打斷:“可程斐確實吻她了!”
“你也說是程斐吻她了!那能怪她嗎!”紀少鳴的聲音也跟着飆高。
Jason都忍不住在一邊幫腔:“老闆,我可以作證,您和程斐打的那會兒,老闆娘都還一直在昏迷。”
“聽見沒,聽見沒!人證都在這兒呢!”紀少鳴哼道,“最簡單的,這會兒要是有個你的青梅竹馬上來抱着你脖子親一口,顧汐衝上去就衝着她一頓打,末了逼着你,問你選那小青梅還是選她,你糟心不糟心?”
蕭言閉了閉眼睛:“事情沒你說的那麼簡單……”
“明明就是很簡單的事情你要搞的很複雜!”紀少鳴好說歹說蕭言就是拗不過來那根筋,氣的火氣都飈上來了。
“那我再問你一句最簡單的!現在程斐就是要來和你搶人了!你讓是不讓!”
蕭言的眼神已經兇狠的駭人:“他休想!”
紀少鳴一拍巴掌:“這不就結了!你不想把她讓給程斐,那還不好好哄着?又是趕她出去,又是不讓回家,你這不擺明了把她往程斐身邊兒推嗎?!”
“我不推她難道就不會去程斐身邊了嗎!”蕭言握緊了拳一拳狠狠砸在牀上,移動餐桌震了震,碗裡的粥都差點兒灑出來。
“她那會兒就死命護着程斐,擺明了就是把他放在第一位!你說我沒顧忌她的感受,她又顧忌過我嗎!”
“我可以爲她掏心掏肺,爲了她我連命都能搭進去!可我換來的是什麼!是她把別的男人當成命一樣護着!”
“你說她有理,她委屈,難道我就該看着他們在我面前秀!我還得再祝福他們和諧恩愛是吧!”
眼看蕭言的火氣又躥了上來,紀少鳴是徹底的無語了:“我說你怎麼就死擰着着根筋拗不過來呢。”
“紀少,您還是別說了。”Jason湊到紀少鳴身邊小聲說道,“老闆他其實什麼道理都明白,但這次他是真的醋大發了,這勁兒沒一段時間緩不過來的。”
紀少鳴聽樂了,掃了蕭言一眼:“得,那你就醋着去吧,反正該說的話我都說了,你自己非要死擰着,那我是真沒出法子了。”
“不過醜話我可給你撂到前頭,說難聽點兒你現在就是在作。你不僅是在虐你自個兒,你還連帶着顧汐一起虐。”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顧汐現在還能受得住你這脾氣,等你把她的那點兒耐性都沒磨乾淨了,她要走,那你就真的攔不住了。”
“女人狠心起來,比男人可狠多了。”
蕭言抿着脣半晌沒應聲,紀少鳴也懶得再和他多費口舌。
掃了一眼餐桌上的出菜,他還是忍不住開口:“趕緊吃啊,我等着一會兒收拾東西帶她回去呢。”
……
顧汐走到程斐門口敲了敲門。
“請進。”程斐應了聲。
有人過來開門,和顧汐打了個照面,顧汐仔細一看,是程斐的助理。
“顧汐,是你啊。”助理熱情的招呼她進屋,“快進來吧。”
顧汐衝他笑了笑,拎着食盒進了屋,走到程斐病牀邊兒:“過來的匆忙,我也不知道你吃飯了沒有。”
“還沒吃呢!”助理先接了腔。
顧汐就把飯盒遞了過去:“我自己做了點兒粥和小菜,也出不知道合不合師兄的胃口。”
“你做的菜那絕對放心。”助理把餐桌支好,把飯盒裡的飯菜端出來擺在餐桌上,“你比我還清楚程總的口味,怎麼可能會出什麼差錯。”
顧汐輕笑沒應聲。
自顧汐進門之後,程斐一直沒有開口說過什麼話。
助理也是個會看眼色的人,把飯菜擺好便尋了個理由自己避了出去。
程斐披了一件外套靠着牀頭坐着,等助理出了門,這纔開了口:“是剛從蕭言那兒過來嗎?”
“是。”顧汐倒是也格外坦蕩,“飯菜我都做了兩份,正好給你一起送過來。不管怎麼說,都要謝謝你今天出面救我。”
顧汐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輕笑道:“至少幫我把耳朵給保住了。”
“你可是我公司要力捧的明星,身爲老闆,我可不能讓你破了相。”程斐脣角揚起,拿起筷子準備吃飯。
顧汐的目光在他腿上掃過:“你的腿,傷的嚴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