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言行事低調,紀少鳴的性子恰恰與他相反。
就連開的車也是一樣,蕭言的車多是黑色,紀少鳴卻最喜歡豔麗的紅色。
晚宴會場門口,紀少鳴那車子一停下,附近就有熟識的人調侃,這是紀大公子到了。
紀少鳴先下車,非常紳士的爲顧汐打開車門,把手遞過去。
顧汐搭着他的手下車。
紀少鳴瞥了她一眼示意,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紀少今兒怎麼換口味了?”剛進會場就有人過來招呼,“之前那個惹火小妖精呢?”
“甭瞎扯啊,別拿她和別人比,這是我妹子,正兒八經的妹子,我待她和可馨一樣看的。”
紀少鳴這話一出,別說是一旁那男人了,顧汐也不禁有些詫異。
“我是真的拿你當親妹妹看的。”
這話紀少鳴一直都在說,不過顧汐從來都沒有當真過。
沒想到今天他會對他的朋友也說出這種話……
“那還真是我失禮了,你妹子那和我妹子是一樣的,怎麼稱呼?”
“Sunny,遇到了多關照啊。”
紀少鳴帶着她在會場裡轉了一圈,引薦了幾個熟人。
主要介紹的那個,叫邵子揚,就是他之前提過的那個,和她一起出國的人。
“子揚小我兩歲,和你歲數應該差不多,一會兒你們留個聯繫電話,你在國外遇到什麼事兒就找他。”
紀少鳴向邵子揚介紹着:“我妹妹Sunny,她不常待國外,這一次出門那麼遠,又一個人,勞煩你多關照點兒。”
“少鳴哥都發話了,我能不照顧嗎?”邵子揚是個看上去很文氣的男生,戴着眼睛卻又不顯得老成,給人的感覺特別的乾淨陽光。
顧汐和他簡單聊了兩句,互相留了電話。
邵子揚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顧汐疑惑的問:“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沒有。”邵子揚輕笑道,“只是沒想到你會是少鳴哥的妹妹,氣質不搭。”
氣質?難道在他看來,紀少鳴的妹妹都該是紀可馨那樣的千金大小姐?
想到這兒顧汐也不禁失笑,解釋了一句:“遠房親戚。”
邵子揚一本正經的點頭:“你這麼說我就理解了。”
紀少鳴在那邊和幾個熟人聊着什麼,也沒注意多注意他們兩個。
顧汐見邵子揚身邊沒別的什麼人,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女伴呢?”
“天生沒異性緣,沒女孩兒願意做我的女伴兒啊。”邵子揚說着想到什麼眼睛一亮,“我想起來了,過一段時間我們學校就有晚會,你到時候能做我女伴嗎?”
“這……”顧汐正猶豫着怎麼迴應,現場原本喧鬧的氣氛突然安靜了那麼一瞬。
她擡頭下意識的朝門口看去,眼看着蕭言從門口走進來,心裡猛然抽緊。
之前在辦公室裡見他,怕他認出來,她都沒怎麼敢擡頭,這會兒清楚看到他的樣子,她才知道紀少鳴說的真的不是騙他的。
這次出席晚宴,他身上收拾的乾淨整潔,那一身裁剪得當的西裝倒襯得他身形越發的瘦削。
下巴上的胡茬剃乾淨了,臉色卻更顯蒼白,自進門起他的脣角就緊抿着,臉上幾乎不見什麼笑意。
在場的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最近心情不好,所以基本都只是禮貌的打過一個招呼就避開了。
好在他是和程斐一起來的,兩人偶爾低聲說着什麼也不算冷場。
有服務生端了酒水過去,程斐似乎想讓他端橙汁,他卻直接端了一杯香檳。
不好好吃飯,出來就喝酒,胃能受得住嗎。
她抿了抿脣,不敢再往那邊看,生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衝過去。
“是蕭言哥!”邵子揚似乎是認識蕭言的,表現的還挺熱絡,和顧汐介紹着,“蕭氏的總裁,你總認識的吧,他和我一個學校畢業的,我們家和他家還算相熟。我去打聲招呼,你要不要一起,我幫你介紹。”
“不用了。”顧汐不動聲色的找了個藉口避開,“我先去補個妝。”
“那行,我先過去!”邵子揚說着朝蕭言那邊走了過去。
顧汐去了躺洗手間,回到會場正遇到紀少鳴在找她,神色有點焦急。
“怎麼了?”顧汐疑惑的問。
“你剛纔和邵子揚說什麼了?”紀少鳴的語氣格外嚴肅。
顧汐微睜大了眼睛:“我沒多說什麼啊,就說我是你遠房親戚。”
紀少鳴擰眉:“那可能是那小子碎嘴和蕭言說了些什麼,剛纔蕭言見到我還說要見你。”
顧汐身子驀然僵住,蕭言要……見她?!
“你現在自己選,要麼我現在就帶你走,不過蕭言絕對會懷疑,說不定很快就查到你。要麼就拼上一把,上次你在他面前轉悠了那麼久他不也沒認出你嗎?”
紀少鳴朝蕭言那邊看了一眼:“想好,給我個決定。”
顧汐心裡有點兒亂,猶豫着拿不定主意,忍不住朝蕭言那邊看去,見他正和邵子揚聊着什麼,手裡那杯香檳都已經喝了大半了,突然就拿定了主意。
她伸手挽住紀少鳴的手臂:“走吧,早晚都避不過,不如趁早了結。”
“說你性子軟吧,你虐蕭言那是真夠狠的。可說你狠吧,又每次都被人威脅任着別人揉圓捏扁了。”紀少鳴笑道,“我還真是一點兒也摸不透你這性子。”
顧汐斂眸半晌沒應聲,之後突然問了一句:“在你看來,我離開……是在傷害蕭言嗎?”
“不然呢?”紀少鳴失笑,“這麼跟你打個比方,就你倆在酒店那一晚之後,要換蕭言突然變臉摔一份離婚協議書給你,你說你還不得撓心撓肝兒的難受。”
“也得虧蕭言是真疼着你縱着你,換別的男人,絕對直接再把你拎牀上去把你給辦踏實了。”
顧汐臉都黑了:“你這分明就是在和我開黃腔。”
一句話把紀少鳴說樂了,他轉頭看着顧汐神色難得的一本正經:“妹子,哥哥給你說個生動形象的。咱說男人女人談戀愛這種事兒無非分兩種,一種走心,一種走腎。”
“擱蕭言這樣的,你把他心都掐的碎成餃子餡兒了,你說他下次是跟你玩兒心,還是跟你玩兒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