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是不知道顧汐就是安歆，就算知道她和程斐有接觸，他也深信他們兩個之間不會有什麼。
可現在，他不確定了。
一個是從小就心心念唸的要嫁給程斐。
一個是就算知道對方已經不在了還守着初心這麼多年。
他們兩個才真的稱得上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而他……在他們中間倒像是一個突然闖入的第三者。
蕭言閉了閉眼睛，不願再去深想。
那邊製片人低聲說着：“您看，夫人就在那兒呢。”
蕭言睜開眼睛，面上一片平靜淡然，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聽到製片人的話，他擡眸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
顧汐今天是第一次拍馬上的戲，雖說之前已經提前適應了很久，但她難免還是會有點兒忐忑。
“顧汐你得放鬆點兒，別太害怕，就在馬上做幾個動作，不用你騎馬，你配合程斐就好。”陸導看出顧汐對馬有點兒怵，努力勸着她讓她放鬆。
程斐也笑道：“我之前在國外還演過牛仔來着，那一段時間馬術練得挺好，放心，絕對不會讓你從馬上摔下去。”
“什麼摔下去啊。”顧汐苦着臉說，“師兄你還是別安慰我了，你越說我反倒越害怕了。”
周圍的工作人員們都笑了起來。
動作指導走過來拍了拍程斐的肩膀：“看你把人給嚇得，一會兒在馬上可要把人給抱牢點兒，別給扔了。”
顧汐無力地捂住眼睛：“我能不能去換身戲服，鎧甲什麼的之類，還能防摔一點兒。”
玩笑了幾句，大家也很快都進入了工作狀態。
動作指導給兩人演示着動作。
“一會兒程斐你坐後面，顧汐就坐你懷裡。劇情裡顧汐演的角色是腿上受傷了，所以你得小心護着她點兒。”
動作指導說着示意顧汐走到程斐身前，拉住程斐的手臂環在顧汐的腰上：“大概就是這樣，具體的高低一會兒你上馬之後感覺一下，不過幅度大概就是這樣。”
“劇裡她的身份是你的遠房表妹，雖說有點親戚關係，但也要注意男女大防。虛摟一下，護着她不會掉下去，但又不會有過分肌膚之親的嫌疑。”
程斐點頭，又試了一下給動作指導看：“大概這樣行嗎？”
“對，差不多就這麼個幅度，一會兒上馬之後，我再給你調整一下。”動作指導按住他環在顧汐腰上的左手，跟着指示，“右手就是正常的持繮動作，注意顧汐在你前面，你別把繮繩勒的太緊，會傷到她。”
程斐點頭：“這個我知道。”
動作指導給程斐說完動作發現顧汐在程斐懷裡僵的很石雕似的一動不動，頓時樂了：“這還沒上馬呢，你怎麼就嚇成這樣了？”
這還真不是上馬不上馬的問題，可能是習慣了蕭言的懷抱，再被別人男人摟在懷裡，就算那人是程斐，她也有些不適應。
不過作爲專業演員，這點兒心理上的小障礙她是必須要克服的。
聽到動作指導這話，她一本正經地說：“我這不是提前設想一下在馬上的感覺嗎？”
“你上馬要真這樣，那就只能給你找替身了。”動作指導半真半假的說着。
顧汐忙擺手：“不用不用，您就說讓我怎麼來吧。”
動作指導知道她緊張也不過分的逗她，開始正經的給她指導動作：“本來女子都應該是側騎的，不過這一場你受傷，和程斐共乘一匹馬，就不能側坐了，就坐程斐前面。”
“上馬的時候因爲馬背上顛簸，你會很自然的往他懷裡去靠。不過還是那個男女大防的問題，別靠的太近太刻意，你這個人物是英氣十足的，不要給人一種你佔程斐便宜的感覺。”
顧汐點頭：“反正就是得矜持。”
“對！不愧是科班出身的，就是文化人。”動作指導繼續和她說着，“還有你的手……”
動作指導把他們的動作都講解清楚，就有人牽了一匹馬過來。
通體雪白的馬，高大又健碩，顧汐小心的走過去摸了摸它的脖子小聲說：“你一會兒可乖一點兒別把我給摔下去啊。”
這馬是馬場訓練出來，就是爲了配合拍攝的，特別的配合和親近人。
感覺到顧汐在摸它的脖子，它還溫馴地垂下了頭。
顧汐摸了摸它的頭，原本緊張的情緒總算是緩和了一點兒。
“顧汐，你先上馬。”工作人員扯住繮繩，她登上馬鐙上了馬，因爲一會兒後面程斐還要坐上來，所以她刻意坐的很靠前。
等程斐坐上來的時候，兩人中間還留有一段距離，於是她只能又往後面調整，在圍觀的人看來，就像是她一直在往程斐懷裡蹭。
等程斐擺好動作，她雖說是儘量挺直了身子，看上去也像是整個人都被程斐裹在懷裡了。
動作指導又過來給他們的動作做細微的調整，之後導演又走過來和他們說後面拍攝要注意的重點。
兩人都認真聽着，沒心思注意別處。
所以，就算是坐在馬上，顧汐也沒注意到，蕭言就在不遠處安靜的看着她。
……
她和程斐今天都穿着月白色的精緻騎裝，再加上共乘一匹白馬，看上去簡直就像是一對情侶。
劇組圍觀的人也有不少人在拿着手機拍他們。
蕭言不時還聽到有人說：“這麼看起來顧汐和程斐也是蠻登對的啊。”
“兩個人的很有氣質，男貌女也貌哈哈，原諒我就是個顏控。”
蕭言安靜的看着，默默的聽着，自始始終都沒開過口。
他離最外圍的人羣還有一段距離，所以沒人注意到他。
製片人在片場看這種男女演員的互動戲也不覺得有什麼，一心還想着拉投資的事兒。
見那邊都已經開拍了，他便開口道：“蕭總，等他們拍完估計還要好一會兒，這邊風大，臨華這邊又鬧着流感呢。您要不先跟我去屋裡坐着等會兒？”
蕭言點頭，轉過身跟着製片人往那邊屋子裡走去。
他已經不想看了，看得多了，免不了就會想的多，想的多，心裡便更煩躁。
就算她過去是安歆，也改變不了她現在就是顧汐的事實。
兩人之前已經經歷過那麼多了，他不想因爲自己一點兒自私的嫉妒心，讓兩人剛穩定下來的感情再生出什麼變數來。
他只需要認定顧汐是他的人，他不會背叛她，她也一樣，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