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把車子開出別墅區,紀可馨還偎在蕭言懷裡,緊抱着他的手臂。
“言哥哥,還好你今天及時回來了,要不然我……”
“要不然你就把藏在周圍那些狗仔拍的照片公佈出去,直接毀了顧汐的名聲?”
蕭言把手臂抽出來甩開她的手,吩咐司機:“去紀家。”
“言……言哥哥,你怎麼能這樣污衊我!”紀可馨雙眼含淚,一副立刻要哭出來的模樣。
蕭言冷冷瞥了她一眼:“我冤枉你?你不是在犯病嗎?這會兒怎麼又好了?”
紀可馨一個激靈,她被蕭言的話驚到,竟然都忘了繼續裝犯病。
“你以爲,你說什麼我都會信?”蕭言擰眉推開她和她拉開距離,“我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你的那些手段,我已經看膩了。”
紀可馨的臉色沉了下來,抿着脣不服氣的說:“可你剛回來的時候,看到她摔了杯子明明就生氣了!”
蕭言斂眸,下顎繃緊。
是,剛回來就親眼看到杯子和照片從顧汐的手裡摔到地上。
那一瞬間,憤怒壓倒了他的理智。
他和他那個已故的父親沒什麼感情,但畢竟……那也是他的親生父親。
那杯子,算是他和父親唯一的紀念品,他珍藏很多年。
就那麼眼睜睜的看着它被毀了,他不能不憤怒。
那會兒,甚至開口就是那種……質問的語氣。
他蜷指握緊了拳,眸中掠過一抹暗色。
三樓屋子被燒,紀可馨落水,杯子照片被摔。
如果只有一件,他或許還真會以爲是顧汐的過失,但所有的巧合都集中到一起,那就絕不止只是巧合那麼簡單了。
紀可馨說,她只是因爲嫉妒……
這理由聽得他都想笑,他相信顧汐不會做那種事。
答案顯而易見,一切不過是紀可馨設的一場局。
“如果你真的信她,又怎麼會帶我離開,把她一個人扔在家裡。”紀可馨說到這兒的時候,語氣還透着得意。
“我站在她那邊,眼看着你裝病,等着你安排的狗仔把照片視頻放出去,讓她被千夫所指?”蕭言凌厲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我說過,你的那套把戲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賣弄,她混演藝圈,最重要的是名聲,我不能讓你毀了她。”
“這次是我大意,給了你鑽空子的機會,讓你設計陷害她。”蕭言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所以我親自送你走,這是交換的條件。我給你面子,你最好識相點,把那些狗仔拍的東西都毀了。明天但凡讓我看到一星半點的負面新聞,我保證你紀氏不會好過。”
“你就……那麼在乎那個女人?!就爲了她,你拿紀氏來威脅我?!”紀可馨的表情都要因爲嫉妒而猙獰了,“那個女人有什麼好,值得你這麼護着她!”
蕭言神色淡然:“我不在乎外人覺得她是好是壞,護着她,是因爲她是我女人。我容不得你算計她。”
“現在,打電話通知那些狗仔,銷燬手裡的那些東西,立刻滾。”蕭言的聲音清冷而凌厲,“我沒耐性再和你耗,你該知道,如果讓我的人出手,你們紀家臉上不會好看。”
紀可馨咬牙,強忍着怒氣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等她放下電話,突然就委屈的哭了起來。
“爲什麼就不能是我!我喜歡你那麼多年!你明明知道的!顧汐她算什麼東西,她不過才認識你多久!憑什麼她能得到你的心我就不能!”
蕭言轉頭看着窗外不答她的話。
紀可馨也突然安靜了下來,良久沒再說話。
蕭言感覺有些不對,轉過頭來看,訝然發現這次她是真的犯病了,身體痙攣顫抖,眼睛都有些翻白了。
“立刻去醫院!”他吩咐司機改道,扶着紀可馨躺在後座,急聲問,“你的急救藥呢!”
……
到醫院,紀可馨直接被送進了急救室,醫生讓蕭言在外面等。
他擡手看了眼腕錶,眉心微擰,已經沒了耐性再等下去。
想拿出手機給紀少鳴打電話,這才發現手機沒帶在身上。
他又不記得紀少鳴的手機號,只能等紀可馨搶救出來用她的手機聯繫。
他煩躁的走到窗邊,點了根菸。
想起之前顧汐啞聲問他的那些話……
信她嗎?
他信的。
只是那種時候,他要是不管紀可馨,絕對是下策,只會把她陷入到不利的境地去。
再等我一會兒。
他垂眸看着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
等我回去,把一切都解釋給你聽。
……
顧汐在臥室裡倚着牀頭坐着,明明冷的直打哆嗦,卻又感覺渾身燙的難受,頭很疼,昏沉沉的,身上提不起半點力氣。
球球窩在她懷裡舔着她的手指,她卻連擡手去摸摸它頭的力氣都沒有。
別墅外,有車子呼嘯着駛來,顧汐擰眉,想着自己約莫是開始出現幻聽了,竟然聽到了警車的警報聲。
她閉上眼睛,想要睡一會兒,房門卻突然被人敲響。
門外傳來傭人戰戰兢兢的聲音:“夫人,有人找您,請您出來一趟吧。”
她深吸了口氣,用力攥緊了右手,傷口被擠壓的痛感讓她的腦子清醒了幾分。
有鮮血沿着指縫滴落,她像是毫無所覺,把球球抱到它的窩裡,扶着牆走到門口打開門。
門口站着的,是幾名穿着制服的公安。
“你是顧汐嗎?”
她站直了身子,努力挺直背脊,不想讓這些人看到她狼狽的樣子。
指甲嵌進血肉模糊的掌心,用力挖疼傷口。
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眸中恢復了幾分清明之色:“我是。”
“有人舉報你故意縱火,以及故意傷人。我們已經派人去勘驗失火現場,要搜查一下你的屋子,請你配合。”
故意縱火?故意……傷人?
顧汐冷冷扯動脣角:“我可以知道……舉報人是誰嗎?”
警察拿出報案記錄,報案人一欄,蕭言兩個字跳進眼裡,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紮在眼睛裡,又狠狠的在眼窩裡剜了一刀。
疼到連想哭都哭不出。
疼到讓她笑出聲。
原來在他看來,火是她放的,紀可馨是她傷的,一切的過錯都是她的。
原來她在他眼裡不過是一個……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