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言說完那句話頭也不回的出了醫院。
蕭老爺子捂着胸口,臉色漲紅,呼吸越來越急促,喉嚨裡發出一陣粗重的低喘。
賀清蘭知道他這是犯病了,忙叫了醫生來,蕭老爺子也跟着被送進了急救室。
只是蕭言已經走了,根本就不知道還有這樣的發展。
他向守在樓下的小弟要了一部手機,把自己的手機卡換上去,又重新給顧汐打,還是提示手機關機。
他坐上車,直接朝着遊樂場開去,路上給冷焱電話:“立刻給我定位出顧汐在什麼地方!”
“老闆,老闆娘的手機換過,我們還沒來得及在她手機上裝追蹤器。”
蕭言一拳狠狠砸在方向盤上,車子都跟着晃了晃:“找!不管用什麼辦法!馬上把人給我找出來!”
冷焱那邊兒靜默了一瞬,似乎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忍住了,只回了一句:“之前在遊樂場附近蹲點兒的兄弟之前說老闆娘跟程斐一起離開了,我再去……”
“程斐還和她在一起?”蕭言的語氣明顯沉了下來。
冷焱頓了一會兒,輕嘆了口氣:“老闆,您陪着紀可馨的時候,還不允許老闆娘她身邊兒有個可以靠着哭的人嗎?”
蕭言的下顎驀然抽緊,抿了抿脣,卻終究什麼也沒說。
“是我失言了。”冷焱回了一句,“如果有發現,我會及時通知你。”
說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蕭言腦子裡有點兒亂,隱約覺得事情的發展有些脫離他的掌控了,讓他感覺格外的不踏實……
特別是顧汐現在可能還和程斐在一起……
他願意相信顧汐,但萬一程斐對她做了什麼……他握着方向盤的手猛然收緊,踩油門換擋,車速立刻跟着飆高。
那樣的結果他不接受!更不會允許那種事發生,絕不!
……
顧汐掛斷電話之後,直接把自己的手機卡抽出來,把手機又交還給了程斐。
“紀可馨的情況還不穩定,他應該是趕不過來了。”顧汐低聲說着,脣角輕勾脣一抹淺笑,“知道紀可馨出事的時候,我早就有心理準備,這會兒反倒淡定,沒什麼感覺了。”
程斐心疼不已,卻也知道,除非現在蕭言立刻出現在她面前,否則不管他怎麼安慰都是徒勞。
助理匆忙跑過來彙報:“程總,房間已經訂好了!衣服也已經訂好,半個小時之內就有人把衣服送過來。”
他的目光在顧汐身上掃過,不確定的問:“那現在是去酒店,還是……”
程斐沒應聲,目光落在顧汐身上,等着她的決定。
顧汐抿了抿脣,暗暗握緊了拳。
等也沒有意義,明知道蕭言根本就不會過來。
而且……
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披的那件外套,那是程斐的衣服。
都已經過了中秋,天氣都涼了下來,他卻把外套給了她,只穿了一件薄襯衫,跟着她在寒風裡受凍,就因爲她要等蕭言,而他,不放心她。
顧汐眼圈不禁有些澀疼。
她不想去比較什麼,可每一次,只要紀可馨一耍什麼手段,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什麼理由,蕭言總是會陪在紀可馨身邊。
而她,總是被留下,被拋棄的那個。
他好像從來都沒有想過,她也會傷心,也會失落,她也不是每次都會站在原地,等着他想起她的時候再轉身來找她。
然後他哄一鬨,她就會心軟,就會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和他合好如初。
她微揚起頭,強抑住眼底酸澀的淚意,勾起脣角自嘲一笑。
都說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
第一次她像傻子一樣等,她還可以說自己是天真。
如果現在還是做一樣的事,那她就不是傻了……是犯賤。
“去酒店吧。”她開口,聲音輕淡微啞,語氣卻格外堅決,“我可不想再在這兒受凍了。”
一身狼狽還在這兒等了這麼久,她該做的都已經做到了,失約的是蕭言,她何必作踐自己。
程斐鬆了口氣,示意助理過來推他到車邊兒去。
三人一起上了車,助理開着車直接朝着酒店駛去。
之前一直在外面站着倒是沒感覺有什麼,上了車突然暖和起來,顧汐反倒感覺身子開始一陣陣的發冷。
程斐感覺出她身子在輕微的發顫,伸手撫上她的額頭,這才赫然發現她的體溫高的厲害。
“去醫院!”他立刻讓助理轉道,顧汐卻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就是穿溼衣服給凍的,一會兒捂着被子睡一覺就好了。”
她強撐着笑道:“你忘了,我小時候就不喜歡去醫院打針吃藥的。”
程斐是知道她不喜歡往醫院去,但既然病了就這麼拖着也不是辦法。
等助理把他們送到酒店房間裡,他立刻吩咐助理去藥店買藥。
助理把藥好送進房裡,立刻就退了出去。
他給她倒了杯溫水,讓她先把藥給吃了,之後便催促她去浴室:“去泡個熱水澡,先驅驅身上的涼氣。”
他都急的把輪椅挪到了浴室門口,顧汐卻站在原地沒動。
他疑惑的轉頭看向顧汐,見她低着頭神色有些扭捏,這才注意到男女有別。
她已經不是那個能在她面前光着身子的笑丫頭了……她現在,是蕭言的女人。
“我去書房。”程斐面上神色不變,聲音卻有些緊繃,“你先去泡澡,一會兒出來了再叫我。”
好在助理訂的是套房,還有書房能讓他暫時避進去,不然兩人在一間屋子裡獨處,他就不說了……顧汐一定會感覺格外的尷尬不自在。
等看着程斐進了書房,聽着書房門鎖上,顧汐這才暗暗鬆了口氣,快步走到浴室去,仔細反鎖了門之後,纔開始往浴缸裡放水。
浴室裡有洗衣機,她把衣服放進洗衣機裡洗,自己則躺在浴缸裡泡了一會兒,等她泡好,衣服也已經被洗好烘乾了。
雖說還有點兒潮也總好過她穿着酒店的浴袍在程斐面前晃盪。
程斐還在書房裡沒出來,她坐在牀邊兒,本來是在整理着自己包裡的東西,誰知道卻越來越困,腦子都變得格外昏沉,不一會兒便歪在牀邊兒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