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昭已經回到靖中。
但是她的親孃、正宮皇后還是死了。
貴妃先是獻上美人兩名,再和她的子女聯合了許多人,羣起而攻之,把魏紫昭從前做的很多事都翻出來說。
爲了還擊,魏紫昭打算抓住簡五,把酈國人的陰謀揭露出來的,奈何簡五早已經離開靖中。
簡五對外宣稱是回了酈國,其實是秘密去了另一個大國,向國君獻上兩名絕色美人。
美人每天都吹枕頭風,挑撥離間,吹噓蠱惑,以便給靖中搞點事兒,不讓靖中有精力過多參與到東嶺與酈國的戰爭中去。
雖說靖中皇帝還是盡力保魏紫昭,但是經不住有這麼多事冒出來,又有國事要操勞,有新鮮美人要照顧,還有貴妃等老牌小妾要安撫,很累。
一累,就有顧及不到的地方。
牆倒衆人推,魏紫昭的地位和影響力大不如從前。
她不甘心,決定背水一戰。
所以有了這封信。
李尚原本有些緊張擔憂的,但是看完信之後,他笑了。
魏紫昭會帶人過來和他一起對付重華,並且很快就到了,這叫什麼呢?想睡覺,就來了枕頭?
他揚手把信燒了,吩咐心腹:“去把薛梅英叫來。”
很快,東嶺聖女宮的新任聖女薛梅英到來,只是她這個聖女對着李尚,完全沒有歷任聖女的超然驕傲,反而是卑躬屈膝:“攝政王有何吩咐?”
李尚對着她露出一個魅惑人心的笑容:“我讓你派去酈國京城的人,此刻到了哪裡?”
薛梅英被他的笑容晃得失神,心跳漏了半拍,好一會兒才輕聲說道:“已經抵達京城。”
“很好。”李尚繼續問道:“是和胡家的人一起回去的嗎?”
“是。”
聖女宮分裂之後,通過談判,屬於東嶺的宮人回了東嶺,李尚把聖女的頭銜給了薛梅英,下了大力氣捧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她聽他指揮。
而當時,何蓑衣的人是站在李尚這一邊的,因此東嶺聖女宮唯一的任務,就是爲李尚所用。
崑崙殿人不再輕易使用攝魂術,那就由聖女宮中那些精通攝魂術的嬤嬤來。
而這次,薛梅英正是派了幾個精通攝魂術的嬤嬤潛入了酈國京城。
護國大長公主已死,端仁在他們的手裡,何蓑衣也離開了酈國,酈國境內再無崑崙殿人,怎麼看,都將是他們的機會。
李尚笑起來,突地靠近薛梅英,在她耳邊曖昧地吹了一口氣。
薛梅英眼睛睜大,臉突地就紅了。
她比李尚大了許多,容貌雖然秀麗,卻是不能和李尚相提並論,而李尚卻這樣……
李尚聲音暗啞:“其實我一直都有一個想法,等到將來天下太平之後,便撤了這聖女宮,破了那聖女不能嫁人的規矩。”
薛梅英聽明白了他的話,他要她一起,爭奪這天下,並將皇后之位暗許了他。
他平時從不近女色,唯有對她如此不同。
她激動地道:“你放心,我會竭盡所能。”
李尚涼薄的嘴脣在她額頭上一觸即分:“今天的事你都知道了吧?聽說李翡平時就很不聽你的話,總是帶着人和你作對?”
“是,今天早上莫名其妙又打了我的侍女。”薛梅英真是討厭極了李翡,奈何地位沒她高,只能默默忍受。
李尚道:“聽說她和端仁的關係很好,我很擔心她會悄悄救走端仁。”
薛梅英瞭然:“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李翡回到住處,臉色還十分難看,長此以往,國將不國,東嶺就算不被瓜分,也會落到李尚手裡。
而要怎麼做,她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突然間,她抓起長劍站起來,指着衣櫃沉聲道:“誰在那裡?”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一個白衣少女從衣櫃裡爬出來,衝着她微微一笑,一雙狐狸眼眯成了一條縫,小翹鼻頭看上去十分可愛:“李掌事。”
李翡不認得這個少女,不過這身打扮倒是聖女宮人的,瞧着氣息也十分純淨溫和,她便收了長劍:“你是誰?爲何到我這裡來?”
少女自來熟地在她面前坐下,撐着下頜道:“我叫白洛洛,是來找我孃的。她是前前任聖女身邊的女官,叫洛雲,您認識她麼?”
李翡神色微變,往窗邊退了幾步,警惕地道:“你是酈國人。”
白洛洛眨眼睛:“是呀。我就是,我還知道李掌事和我娘曾經是好朋友。我說,李姨你別這麼緊張,我打不過你的。”
的確如此,李翡確認四周沒有白洛洛的同黨後,放鬆下來:“你娘不見了,這些年我也一直在找她,但是始終沒找到。”
“娘啊……”白洛洛嚎啕大哭,哭聲淒涼。
李翡安慰好了她,天也黑了,白洛洛自然而然地住了下來,嘰嘰呱呱和李翡說了許多李尚的壞話。
李翡從始至終一直保持沉默。
半夜時分,窗外傳來異動,李翡拿起武器跳了出去,白洛洛緊張地坐起,死死盯着窗戶。
何蓑衣悄無聲息地出現,低聲道:“做得不錯。”
白洛洛跳下牀,向他邀寵:“那你是不是答應我留下來了?”
“再說吧。”何蓑衣在桌前坐下來,安靜等待。
李翡大步走進來,看到何蓑衣也沒怎麼驚訝,坐到他面前:“你想怎麼樣?”
何蓑衣道:“我們來做一筆交易,如何?”
李翡微擡下頜:“那要看你開出的條件是否讓我滿意了。”
“你找到端仁的關押之地,配合我們把人救走,我替你除掉李尚。之後,東嶺與酈國各憑本事。你看如何?”
李翡緊張地思考了許久,道:“成交。”
以禍亂東嶺的李尚換一個端仁,是很划算的買賣。
“有了消息就告訴她。”何蓑衣指指白洛洛,準備離開。
白洛洛緊走兩步,抓住他的袖子,眼巴巴地小聲問:“你不會丟下我悄悄跑掉吧?”
何蓑衣不耐煩:“鬆手。”
白洛洛委屈地鬆了手,只聽李翡在她身後意味深長地道:“小姑娘,你母親就是被他們害的,你可要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