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唯唯熱血沸騰,只覺得她家陛下此刻的樣子真是沉穩又霸氣,膽大又勇猛,實在是好看極了!
她毫不避諱地含着笑意盯着重華看,重華察覺到她的目光,也回眸看了她一眼,眼神溫柔寵溺:“你有話要說?”
十三衛的人一起看向鍾唯唯,被這麼多雙眼睛盯着,鍾唯唯一點怯場的意思都沒有。
她清清嗓子,抱拳向他們團團行了個禮,朗聲道:“我和陛下,一直都很感謝諸位,諸位辛苦了,今天的事是不得已而爲之,希望諸位能理解。”
樑兄最先帶頭表態:“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是應該的。”他手下的人也跟着高聲喊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張翼和樑兄如今分屬兩個不同的主人,見狀也不甘落後,用力將拳頭往左胸上一砸,大聲吼道:“吾願以吾血,捍衛吾皇之權威!”
剩餘的人也跟着張翼做了同樣的動作,大聲吼起來:“吾願以吾血,捍衛吾皇之權威!”
因爲他倆的較勁兒,讓鍾唯唯和重華的心情跟着輕鬆了許多。
重華威嚴地舉起手,暗衛們頓時鴉雀無聲。
重華朝宋炎午點點頭,宋炎午就大聲道:“帶進來!”
端仁長公主的近侍女官曾靜、幾個穿着白衣的聖女宮人一起,押了一個同是穿着黑衣、頭上帶着黑布袋子的男人走了過來。
宋炎午一把拽去男人頭上的黑布袋子,露出一張平淡無奇的臉,正是之前被抓捕的那個行刺呂若素的暗衛。
除卻張翼等知情人之外,其餘暗衛全都難掩驚色,沒想到崑崙殿餘孽竟然滲透得這麼深,十三衛里居然能有那麼多!
重華淡淡地道:“十三衛是太祖所創,傳了幾輩人,全都是忠勇之士,更是爲酈國立下了汗馬功勞。每一任皇帝,都敢把自己的後背交給十三衛,因爲知道你們,永不背叛!然而今天,十三衛裡混進了奸詐邪佞之徒,十三衛的驕傲即將毀於一旦!你們答不答應?”
暗衛們高聲道:“不答應!”
“那麼,現在我們就把藏在裡面的奸佞抓出來!你!”
曾靜指着行刺的暗衛大聲道:“把你的同夥指出來!”
刺客慢慢擡起頭來,看向衆人。
衆暗衛死一般的沉寂,全都情不自禁地盯着刺客。
心裡有鬼的是怕東窗事發,無鬼的則是怕被冤枉,有理說不清。
忽見刺客突然指着站在隊列末尾的一個半大少年,大聲道:“他也是!”
少年一陣驚慌:“我沒有!我前幾天得罪了他,他是在冤枉我!”
重華不由分說,揮手讓御林軍把他帶走。
曾靜道:“冤枉不了你,聖女宮剛研究出了一種新法子,可以鑑定出誰是真正的崑崙殿餘孽!”
她指着那個刺客,微笑道:“不然,你們以爲,我如何能一眼識破他的真實身份,並讓他就範?”
刺客垂頭喪氣的,一臉死氣。
有幾個暗衛眼裡露出喜色:“真的嗎?太好了!”
曾靜道:“當然是真的。”
她從懷中掏出一隻長鼻子小老鼠,愛憐地撫摸着它的背脊,笑道:“這可是大名鼎鼎的追香鼠,當年護國大長公主就是靠着它所向披靡,本以爲它已滅種,沒想到前些日子,派去海外的人終於帶回了幾隻。”
“我知道,有些崑崙殿餘孽彼此之間並不認識,但這個沒有關係,只要沾染過甜夢香,就逃不開追香鼠的鼻子。”她示意手下的聖女宮人:“把它們放出去吧。”
一個聖女宮人拎出一隻籠子,籠子裡五六隻追香鼠“吱吱吱吱”叫個不停,籠蓋一開,飛也似地四散開來,往黑暗處而去,幾個聖女宮人也跟着追了上去。
“它們將會到你們的房間裡搜查,先找到甜夢香,再對號尋人。”曾靜託着那隻追香鼠,朝暗衛們走去:“小東西,去吧。”
追香鼠從她的掌中一躍而下,四處嗅嗅,飛快地朝着一個暗衛跑去,它沿着暗衛的腿一直往上爬,“吱吱吱”叫個不停,暗衛勃然色變,剛想去抓追香鼠,已然被人揪住拖了出去。
與此同時,行刺的暗衛再次指定了一個暗衛:“他也是……”
三管齊下,每一個法子,都讓人無處遁形。
氣氛越來越緊張,當追香鼠再次往一個暗衛爬去之時,這個暗衛突然暴喝一聲,猛地踩死了追香鼠,幾個暗衛同時從不同的方位縱起,向重華和鍾唯唯撲了過去。
張翼等人習慣性的要衝上去護駕,卻聽重華厲聲道:“都站着不許動,亂動者,視爲同黨!”
與此同時,重華一手攬住鍾唯唯的腰,一足點地,拔地而起,就像是一隻玄色的大鳥一樣飛起,再往人少處落下。
腳未落地,那幾個暗衛已經趕到,幾把長而利的細刀一起往他和鍾唯唯身上招呼。
重華左手攬着鍾唯唯,右手腕一抖,低沉如龍吟一樣的劍鳴聲響起,以刁鑽的角度向離他最近的一個暗衛刺去,暗衛躲閃不及,濺起一片血花。
曾靜並不受此影響,淡定地從袖中掏出另一隻追香鼠,命令追香鼠繼續追查。
又有一個暗衛暴起,卻沒有選擇追殺重華,而是向着另一個方向逃去,他輕功驚人,衆人只看到一道殘影掠過,就已經看不到身影。
待他遠離了人羣,宋炎午舌綻春雷,厲聲道:“放!”
一陣弓弦聲響,無數的弩箭狂泄而出,半空中墜落一個人,全身插滿了箭頭,如同刺蝟般跌落於地。
曾靜喊了一聲:“陛下!”
重華一腳踢飛一個暗衛的刀,沉聲道:“抱緊了!”
鍾唯唯緊緊摟住他的脖子,把頭和臉藏在他的懷裡,只覺得騰雲駕霧一般,重華已然抱着她再次掠起。
見重華和刺客拉開了距離,宋炎午又大喊了一聲:“放!”
無數的弩箭“咻咻”而落,鍾唯唯清晰地感覺到有幾枝箭矢似是貼着她的髮髻飛過。重華帶着她,一邊擊落箭矢,一邊毫不停留地往前衝。
鍾唯唯心想,若是有人想要奪走重華的命,這就是最好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