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的嘴脣有意無意地擦過鍾唯唯的耳廓,熱氣吹進她的耳洞裡去。
熟悉的戰慄感瞬起,難以言喻的滋味沿着血液一直流淌下去,延伸到鍾唯唯所有的感官之中。
她懂得重華是什麼意思。
她的臉變成了粉紅色,板着臉說:“不想試,也聽不懂陛下在說什麼。”
重華突然把她撲倒了。
鍾唯唯猝不及防,一聲驚叫將要衝出咽喉,卻被重華溫暖的嘴脣堵了回去。
他不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直接就把舌頭伸進了她嘴裡,肆虐掠奪,狂暴兇狠。
不過瞬間,趙宏圖等原本侍立在一旁的宮人全都退散得乾乾淨淨。
藍天白雲,湖水碧綠,清風拂面,畫舫在水波之上搖搖晃晃,身上的人年輕英俊,強勢熱情,還有點不講道理。
鍾唯唯嘆了口氣,把手指插到重華的頭髮裡去,微擡了頭,與他脣舌相戲。
重華微喘着氣,重重地碾壓了她的****幾下,嘶啞着嗓子低聲道:“我要。”
鍾唯唯大吃一驚:“在這裡?”
重華瞪了她一眼,戀戀不捨地起身,把她抱起,進了船艙。
船艙裡整潔舒適,案頭供着鮮花和果子,還有新鮮甜美的糕點。
重華走進去,四處尋找合適的地方。
鍾唯唯指着角落裡的牀:“在那邊。”
重華卻不理她,徑直把她放在案桌旁,袖子一揮,將所有的鮮花和果子、糕點盡數掃落下去。
鍾唯唯有種不好的預感,然而還沒來得及表示反對,他已經抓住她的肩頭,讓她趴在桌上,再一口含住了她的肩頭。
一切發生得又快又猛,不知是畫舫晃悠得太厲害,還是重華太過賣力,鍾唯唯除了眩暈還是眩暈。
剛開始她還勉力站着,後來實在沒有力量和重華對抗,她索性放棄,把一切都交給他。
一滴汗水從重華的下頜上滴落,滴到了鍾唯唯雪白光滑的背上。
她就像是被燙了一樣,彈起來又落下去,重華緊緊抓着她的腰,發出一聲嘶啞的低吟:“阿唯……”
燦爛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落在重華年輕健美的身體上,沒有一處不好看,沒有一處不養眼。
“師兄……”鍾唯唯和他十指交握,恨不得揉成一團,早已忘了之前的彆扭和小心眼。
不知過了多久,石楠花的香氣瀰漫開來,累得一點不想動彈的鐘唯唯順着案桌滑下去,躺在了地板上。
重華跟着她躺下去,把自己的玄色帝王袍服蓋在她身上。
他心滿意足地親吻她雪白纖細的手指,低聲問她:“怎麼樣?”
鍾唯唯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但是她微翹的脣角給了重華肯定的答案。
重華得意洋洋,把她抱起來放到牀上。
不顧汗溼,也不嫌牀窄,硬生生擠過去,貼着她躺下,低聲道:“你可喜歡?”
鍾唯唯從睫毛縫裡瞅他,覺得他的得意洋洋和舒適十分刺眼,但她還是冷豔高貴地點點頭:“嗯哼。”
重華頓時眉飛色舞,拉起她的手貼在他的臉上,就像是一隻搖着尾巴的大狗:“阿唯,好阿唯。”
鍾唯唯愛慘了他眼裡的歡喜和得意,她抱着他的頭,翻個身,換她在上面,低下頭去把他仔仔細細親吻愛撫了一遍。
她做得非常認真,非常溫柔,沒有一點不好意思,有的只是發自內心的愛意和喜歡。
百鍊鋼成繞指柔,重華溫順地躺在牀上,由着她給他順毛。
他目不轉睛地看着鍾唯唯,恨不得把心掏給她。
風吹過湖面,湖水轔轔,波浪輕輕拍打着水岸,發出“嘩嘩”的聲音。
一隻野鴨子帶着一羣小野鴨,悠然自得地從畫舫旁邊經過。
重華披散着袍子,露出半邊精壯的胸膛,他指着小野鴨:“又又被我得罪了,抓一隻給他玩。”
鍾唯唯把他的手按下去:“不要,人家母子好好的遊湖,爲什麼要拆散它們。”
重華笑了起來:“對哦,不能拆散它們。”
他期待地看向鍾唯唯的小腹,要是裡面也有個小唯唯或者小重華就好了,不拘男女,只要有一個就好!
老天,想生個孩子怎麼那麼難!
鍾唯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的思緒已經轉到了另一件事上去:
“我做的那個茶又失敗了。明天我要去一趟芳荼館,問問陳少明他們的情況怎麼樣。”
重華吃飽喝足,並且力證鍾唯唯並沒有因爲何蓑衣要來京城就冷落他,因此心情十分愉快,人也格外大方:“去吧,只是記得不要太累。”
太陽開始西沉,鍾唯唯建議回去:“差不多了,咱們回去吧。”
又說重華狠心:“你不願意讓又又跟來就明說好了,下次不要再這樣。”
重華冷哼:“我若不兇一點,他會聽麼?仗着你疼他,竟敢不把我放在眼裡。”
幼稚。鍾唯唯嗤之以鼻,把頭靠在他的肩上,閉上眼睛吹涼風。
趙宏圖悄悄給掌舵的宮人比個手勢,畫舫朝着岸邊行駛而去。
重華把鍾唯唯散落下來的頭髮別到她的耳朵後,低聲說道:“這幾天,我提拔了幾個人……”
他說了幾個名字,都是出身寒門的人,有一個叫做劉岑的,生母甚至曾經是娼妓。
這些人,鍾唯唯都很熟悉。
這位劉岑,她很早就已經知道他,此人有大才,但就是因爲出身的關係,一直被人排擠輕視,鬱郁不得志。
先帝曾經提拔過他做戶部郎中,是想重用的意思。
然而劉岑第一天去戶部辦公,就被人惡作劇,放了一盆糞水在門頂上,他一推門,就澆了個透心涼。
劉岑也是個人物,受了這種侮辱,卻沒有憤而離去,而是安靜地回到家裡,洗洗乾淨,照舊回去辦公。
有人挑釁,不理。
被人吐了唾沫,擦乾繼續。
他那些自認爲比他高貴的同僚拿他沒辦法,就集體罷工,以此向先帝表示抗議。
不與娼妓之子同屋辦公,死也不肯。
先帝氣壞了,發誓要狠狠收拾那些敢和他對着幹的人。
這時候劉岑主動辭職了。
他當着滿朝文武的面,把官帽摘下,雙手放在先帝腳下,再給先帝響亮地磕了三個頭,請先帝允許他辭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