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一提起鬥茶大會,就會有人痛苦於酈國爲什麼總是輸。
然後就會想起已經死去的真宗皇帝,想起當年的大司茶秋澤師徒。
怪真宗皇帝太過狠辣,一下子弄死了那麼多人,再怪秋澤試圖吃裡扒外,通敵叛國,害得酈國百姓沒飯吃。
也許有人覺得秋澤師徒冤枉,但是更多的百姓是怪他害得酈國輸了鬥茶大會,害得大家沒有飯吃。
鄙視仇恨厭憎可惜,樣樣都有,在有些茶葉大縣,秋澤這個名字是不能提的,就算提起來也只會被咒罵。
重華嘆了一口氣。
難怪鍾唯唯總是那麼執着刻苦地修習茶道,她是想一雪前恥吧。
他繼位之後,她明明動了心,卻一直拒絕他,是不是也是因爲她的出身?
“阿唯……”重華想到鍾唯唯這些年的堅持和努力,語氣不知不覺柔軟下來:“要做皇后,出身固然很重要,但也不是必須。”
他擡眼看着她,語氣鏗鏘:“我覺得你很好,你就很好。我覺得你合適,那你就合適。”
“我覺得你很好,你就很好。我覺得你合適,那你就合適。”重華式的霸道語言,讓鍾唯唯紅了眼睛。
她相信重華的話,但是其他人不會這樣想。
倘若她不是因爲身份問題,那她也不至於在看到重華和那個女子在一起時,甚至都沒有勇氣上前問個明白。
更不至於在重華再三向她表示心意,她自己天天夢見和他日夜廝守,還那麼糾結矯情。
鍾唯唯嘆一口氣,輕輕抱住重華,把頭靠在他的胸前,覺得在此刻,說任何話都是多餘。
說她自私貪心或者其他什麼罵名都可以,她必須賭一賭,哪怕最後輸得體無完膚,她也樂意。
鍾唯唯的身體溫暖芬芳,一個不經意的動作,總是能在瞬間點燃重華靈魂深處的那些渴求。
他猛地推開案几,抱緊她,將她壓倒在茵席上,迫不及待地想和她融爲一體。
窗外陽光正好,一枝翠綠的杏樹被微風吹得撫動着窗戶,發出“刷刷”的聲音.
鍾唯唯放鬆身心,安靜地接納重華。
重華溫柔而熱烈地親吻着她,在她耳邊低聲說道:“阿唯,阿唯,給我生個孩子吧?”
只有孩子,纔是維繫兩個人的最牢固的紐帶,不可割裂。
如果他們有了共同的孩子,那麼鍾唯唯永遠都會是他孩子的娘,永遠都會烙下獨屬於他的印跡。
他喜歡鐘唯唯,就是要留下她,就是要獨霸她,就是不放手,就是要拴着。
重華投入地把鍾唯唯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兩個人都精疲力竭,心滿意足。
窗外興許傳來過韋太后的聲音,興許傳來過其他人尋找叫喚重華的聲音.
又又大概也曾經來尋找過他們,但是二人都選擇充耳不聞.
這是獨屬於他們的世界,爲什麼要讓別人侵擾呢?
暮色漸濃,鍾唯唯的肚子“咕嘟”叫了一聲,重華低笑起來,戳了她軟軟的肚子一下:“小阿唯餓了。”
鍾唯唯不客氣地戳回去,重華一用力,腹部的肌肉變硬,她戳不動,就去呵他的癢癢。
“別鬧,嚴肅點好嗎?”重華輕而易舉把她禁錮住,拉她起身,讓人進來伺候二人盥洗。
鍾唯唯和他搶先:“我先洗,我先洗。”
重華一笑,仰面躺回去,目送鍾唯唯到屏風後去洗浴。
“嘩嘩”的水聲傳來,他閉上了眼睛。
鍾唯唯在騙他。
她不信他。
她的解釋合情合理,小心翼翼,他卻知道她沒有說真話。
也許她自有的原因,但他不喜歡這種被隔離的感覺。
可是,又又的身份來歷,他尚且不能告訴她,他又有什麼立場去指責強迫她說出她的秘密?
不管怎麼樣,鍾唯唯就是他的,只能是他的,他怎麼都不會放手的。
重華站起來,大踏步走到屏風後。
鍾唯唯驚愕地擡眼看他,然後微笑:“是想一起洗嗎?”
重華不言不語,走過去,抱住她,直接用行動求歡,證明他的重要性,和她毫無隔閡地貼近。
鍾唯唯不幹,她推打着他,氣喘吁吁小聲央求:“不要,太累了,我受不了。”
重華輕車熟路找到她的敏感點,堅持不懈地討好她,不管她怎麼說,就是不肯放開。
鍾唯唯沒有辦法,只好任由他胡作非爲。
清晨,陽光照進大殿裡,調皮地落到鍾唯唯的眼睛上,她擡起手蓋住眼睛,低低地嘆息了一聲。
一根狗尾巴草調皮地探進她的鼻孔裡,激得她打了個響亮的噴嚏,睡意也因此蕩然無存。
又又趴在她的牀上,大而黑亮的眼睛討好地看着她,笑容可愛討喜,露出兩顆雪白的門牙:“唯姨,起牀吃飯咯。”
鍾唯唯伸手把又又推翻在牀上,手指靈巧地在他的肋骨上從下往上數:“一、二、三……”
又又不堪奇癢,笑得氣都喘不過來:“唯姨饒命,唯姨饒命啊……”
小棠帶着人捧了熱水衣服進來,催促鍾唯唯起身梳洗:“陛下讓人熬了大補的孔雀湯,起來趁熱喝吧。”
鍾唯唯坐起身來,覺得全身上下都像是被車輪碾過一樣,痠痛不堪,的確是需要大補。
她問小棠:“陛下呢?”
小棠道:“清早就去昭仁宮處理政務了。會回來吃晚飯。”
二師兄倒是精力充沛。鍾唯唯美美地吃喝完畢,準備帶着又又出去閒逛散步。
小棠不想讓她去:“不要去了吧。太陽這麼毒,回來該曬黑了。”
其實是關於鍾唯唯不是鍾南江嫡女,而是冒名頂替、出身低賤、來歷不明的傳言已經傳遍後宮。
重華特意吩咐,讓小棠等人看着鍾唯唯,不要讓她出去找不痛快。
鍾唯唯用猜也猜得到此刻宮裡會怎樣流傳這件事,卻不放在心上。
不管什麼事,都是避不開的,關鍵是心態罷了。
“你怕曬黑就在屋裡幹活兒吧。”鍾唯唯起身要走,又又連忙跟上去:“我陪您一起去。”
鍾唯唯不要他去:“今天我想一個人走走。你就不要來了。”
又又撅着嘴不開心。
小棠嘆氣:“我這是爲誰急呢?你都不怕曬黑,我當然不怕。”
錢姑姑如臨大敵,點了好幾個能幹有力的宮人跟着她們,不放心地叮囑:“花園西邊的石榴花開了,那裡挺陰涼清淨的,可以去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