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又瞪鍾唯唯:“別以爲我小就不知道你幹了啥。”
鍾唯唯:“哦……我幹了啥?”
又又紅了眼圈:“你說過不丟下我走的,轉眼就跑了,說謊的人會長胖!”
鍾唯唯惆悵地看看自己的胸:“長胖了好啊,我太瘦了。”
“哇……”又又憤恨地大哭起來:“賴子……”
好嘛,人熟了真不好,之前還只是騙子,現在又加了個賴子。
還是從前好啊,那個安靜不說話的乖娃娃哪裡去了?
鍾唯唯最怕孩子哭,特別是這種大哭大鬧,況且還是她先騙了人。
她揉揉額頭,好脾氣地說:“是啊,我是騙子,還是賴子。”
又又看看她,更委屈了:“你欺負我,欺負我……”
鍾唯唯好生惆悵,分明不是她生的,爲什麼痛苦煩惱的卻是她?
惡狠狠一拍桌子:“立刻,馬上閉嘴!起來洗臉吃東西!信不信我揍你?”
又又哭得更大聲,上氣不接下氣:“我要小棠!小棠!”
小棠雖然有點笨笨的,但是實在多了,也不會這樣明目張膽的耍賴。
鍾唯唯嘆氣:“我也想要小棠呢。”
又又揉揉眼睛:“什麼意思?”
鍾唯唯狡猾地眨眨眼,將他撈到懷裡:“你爹把小棠抓走了,說是要打板子,還要趕出宮去。
我剛纔就是去找他問小棠的去向,被他臭罵了一頓。”
又又皺起小眉頭:“爲什麼?”
鍾唯唯趁機把一枚乳餅塞到他嘴裡:“他怪小棠沒幫我找到回來的路啊。”
又又不信:“爹爹很講道理的,一定是你們犯了錯。”
把乳餅吐掉,繼續絕食撒潑:“我要小棠,我要小棠。我不管,你去和爹爹說,讓小棠回來。”
重華就是爲了逼迫她低頭才扣下的小棠,這父子倆還真是,真以爲她欠他們的啊。
鍾唯唯煩躁起來:“不吃就算啦,又不是我餓肚子。”
坐到一旁清點財產,由不得十分的悵惘。
她拿走的那些錢全都被沒收,又又錢箱裡剩下的錢也全都沒了影蹤,這是要窮死人啊。
“陛下請鍾彤史過去。”
明月掀簾子進來,小聲提醒她:“祁王殿下鬧自殺呢。”
自殺?
鍾唯唯勾起脣角,這傢伙鬧的又是哪一齣?
摸一摸又又的頭:“繼續餓着吧,我去看熱鬧。”
又又非常憤恨,把頭扭開。
鍾唯唯出了帳篷,重華已經等着她了。
見她過來,嫌棄地皺起眉頭:“回去梳洗換衣服!穿成這樣是想丟朕的臉嗎?朕窮得沒錢給你穿衣打扮了?”
在這方面,鍾唯唯和他從來很有默契。
知道他有意要晾着祁王,立刻認錯:“都是微臣的錯,微臣這就去收拾。”
退回去,慢慢梳洗打扮換衣服,一點不着急。
不知不覺小半個時辰過去,祁王的心腹急得要死:“陛下,祁王殿下想不通,還等着您去開導他呢……”
重華慢悠悠翻看奏摺:“不急,七弟從小就暴躁,讓他冷一冷靜一靜,很快就好了。”
擡眼看到鍾唯唯打扮得光鮮亮麗的走進來,淡淡地扔了奏摺起身:“走吧。”
鍾唯唯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和李安仁眉來眼去的互相傳遞消息。
忽然聽到重華冷冷地道:“聽說又又不吃飯?”
鍾唯唯趕緊上前:“他說他要小棠,又不敢來和陛下說,只好賭氣咯。”
所以你趕緊自覺地把小棠送回來吧。
重華掃她一眼,表示你就睜眼瞎說吧。
鍾唯唯一點心虛內疚的意思都沒有,很是嚴肅認真地和他建議:
“皇長子近來精神狀態比從前要好很多,微臣以爲,陛下最好不要在這種小事上爲難他,他的心情好,身體就會越來越好。”
所以這是他的錯咯?
重華面無表情:“朕記得是把他交給你教養的。”
“陛下才是他的親爹,餓壞了難道陛下不心疼?”
鍾唯唯針鋒相對,難道他以爲她會比他還要更心疼又又?
他傻了吧?
重華鬱悶地瞪了她一眼,表示朕不服,但確實又輸了。
鍾唯唯戰勝一局,心情不錯,小聲問重華:“祁王爲何自殺?”
重華不理她,要在人前維持身爲君主,不苟言笑的尊嚴。
鍾唯唯撇嘴,這是趁機打擊報復來着。
祁王的營帳裡圍滿了王公大臣,他手下的人就像是死了孃老子一樣的哀嚎:
“殿下您千萬不要想不通啊,您要是不明不白地死了,太后娘娘怎麼辦?
白髮人送黑髮人,要是也被氣病了怎麼辦?那不是給陛下添麻煩嗎?
您就算不爲自己想,也要爲太后和陛下想一想啊……”
鍾唯唯陰暗地想,祁王要是真死了,那是給重華解決麻煩,而不是添麻煩。
怎麼就沒失手,真把他自己給弄死了呢?
有人要給重華稟告祁王鬧自殺的原因:“是因爲那把太祖賜下來的寶劍……”
重華的脣角勾起一個冷冷的弧度,打斷他的話:“只是因爲打獵輸給朕,七弟就不想活了?這也太小氣了,傳出去未免墮了祖宗的英明,讓人笑話。”
祁王原本直挺挺地躺在牀上流淚裝死,聽到這話被硬生生氣活了:“不是這樣的。”
重華奇怪問道:“不是這樣的,那是怎樣的?”
是因爲那把太祖賜下來的寶劍,被陛下您隨手賜給寵信的女官。
再被奸邪女官拖在地上示衆,祁王殿下深覺被侮辱了,所以才忍不住要自盡的啊……
祁王的心腹開口:“是因爲那把寶劍被陛下……”
重華再次打斷他的話:“還說不是因爲輸給朕,所以想不通,得了,不就是一把劍麼?
朕是兄長,怎能與你計較?還給你吧。”
祁王和他的心腹一齊急得憋血:“不是……是因爲鍾彤史……”
重華挑眉,目光陰冷,訓斥他道:“怎麼?你是鐵了心,一定要和皇長子爭搶他的養母了?
明知皇長子離不開他的養母,你作死作活偏要和他搶,是何居心?”
鍾唯唯原本看着祁王的樣子覺得很好笑,聽到這裡突然反應過來。
她什麼時候變成又又的養母了?
說好了只是幫着帶兩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