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子笑着,露出一排雪白整齊的牙齒,他作勢往離他最近的一條惡犬跨步。
惡犬被嚇得怪叫一聲,扭身就往後跑。
狗奴覺得很沒面子,使勁把它往前拽,它先是拼命賴在地上,最終被逼急了竟然躍起攻擊狗奴。
反正是死也不要去招惹這個滿身狗血的屠夫。
“廢物!”魏紫昭砸了茶杯。
狗奴們被嚇壞了,知道這是主人發怒的徵兆。
他們威逼利誘軍心潰敗的惡犬,被逼急了,總有惡犬想要尋覓一條生路。
而且頭犬剛死,是其他惡犬出頭的機會。
一條年輕狡猾的惡犬選擇攻擊圓子,它是偷襲,哀嚎着假裝很害怕,瑟瑟發抖,撒了尿,嚇得不能站立一樣。
當圓子不再關注它,轉身走向魏紫昭,笑着說道:“殿下,我做到了,不知您是否許我挺直腰桿做人?”
魏紫昭脣角露出一個不明所以的笑容:“你很好……觀察準確,下手狠辣,本王竟不知,我靖中居然有此等人物!”
她讓斧頭把她的輪椅推向圓子:“本王說話算數,既然答應了你,就會做到。”
圓子見她前來,理所當然要行禮,身子剛剛俯下,那條惡犬便動了!
它風馳電掣一樣撲過來,目標是他的後頸。
圓子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魏紫昭身上,並且動作不適合防守攻擊。
這一擊,似乎逃無可逃。
所有惡犬都站了起來,背毛豎起,呲着牙,緊張地觀察着形勢。
它們是惡犬,兇殘十足,懼怕退縮,只因對方比它們更強。
只要對方稍許露出破綻或是軟弱,它們就會立刻反攻,毫不猶豫地把對方撕成碎片,再吃下肚子。
魏紫昭滿意地翹起脣角,她之所以過來,就是爲了這個目的。
可惜,偷襲的惡犬敗了。
圓子就勢往下一矮身子,趁它撲空的同時再次抓住了它的後腿。
惡犬發出了悽慘的怪叫聲和求饒聲。
他沒有任何慈悲心,把它摔打得腦漿灑了一地,照樣將它撕成了兩半。
餘下的惡犬逃了,狗奴根本拉不住。
魏紫昭淡淡地揮揮手,狗奴如蒙大赦,匆忙把惡犬帶下去,另一撥人則上來收拾打掃衛生。
圓子負着雙手,靜靜地看着魏紫昭:“殿下可還滿意?”
魏紫昭眼裡波瀾不驚,不期然間,她想起了二十多年前,她冒着風雪,從酈國京城帶着何蓑衣逃走,於雪夜裡被那個男人射了一箭,險些死去的事。
想起她和李尚利用端仁引誘重華入彀,欲用火攻,反而大敗退走的那個夜晚。
她這一生中,所有的失敗都來自於東方重華,何蓑衣只能算是幫兇。
魏紫昭看着圓子,聲音沙啞:“本王很滿意,今夜你便伺寢吧。”
圓子得意而驕傲地翹起了脣角,他低下頭,露出一個年輕男人特有的、自以爲是的笑容,低聲問道:“那麼,殿下會不會嫌我太過粗魯狠辣?”
魏紫昭冷笑如刀:“不,那是因爲你沒見過本王的粗魯與狠辣。”
斧頭調轉輪椅,把她推出了這座又髒又臭的院子。
百尺仍然跪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圓子邁開長腿,朝他走去。
百尺穿了一身雪白的錦袍,袍上有暗紋,月華一般美麗。
圓子走到他面前,粗魯地拉起他的衣襟袖子擦手。
惡犬的血和髒物,盡數沾染在百尺雪白的錦袍上,慘不忍睹。
衆男寵和下人們看得膽戰心驚。
前幾天,突然出現的百尺讓受寵好幾年的七郎毀去所有,而此刻,這個手撕惡犬、屠夫一樣的劉爵爺,居然如此踐踏挑釁百尺。
百尺臉色慘白,雙手緊握成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他不是貪生怕死的懦夫,他只是太想報仇而已,他不是害怕這個狂妄無恥的瘋子,他只是不想惹得昭王不高興,功虧一簣。
“忍得真辛苦啊,我若是你,便站起來打一架,贏的人留下,輸的人滾!”
“刺啦”一聲響,圓子把百尺雪白華貴的錦袍撕爛了,擦乾淨手之後,他將這塊布料端端正正蓋在百尺的頭上,不明所以地輕笑一聲,揚長而去。
百尺擡頭,雙目已然赤紅。
他知道自己就快要忍不下去了。
昭王府的下人貼心地給劉爵爺準備了香湯沐浴,劉爵爺卻粗魯地說:“鄉下來的土包子,哪有那麼多講究。”
他站在水井邊,打起井水往自己身上衝。
衣料**,緊緊貼着他的身體,將他健碩修長有力的肢體和肌肉完美地體現出來,讓人不敢直視。
禾苗和顧舟趴在牆角偷看,顧舟最多羨慕嫉妒恨,禾苗卻是臉紅了。
因爲她想起了昨夜圓子說給她聽的那一席話。
他說她遲早是他的,他要把她吃幹抹淨,一點不剩。
顧舟捅她:“該走了,被人發現不好。”
因爲沒能看到剛纔的精彩,兩個人都有些不高興。
這樣難得的機會,他們身爲距離太子殿下最近的人,居然沒看到!
以後再也看不到了,真是氣死人。
禾苗浮想聯翩,原來圓子這麼強悍,太子這個身份,真是束縛了他太多。
不知道他倆如果真動起手來,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她晚上還有事要做,就去睡了。
顧舟則負責給她把風,以及照顧七郎。
七郎歡天喜地:“他真的那樣侮辱百尺麼?真好,爲什麼不把那個傢伙的臉劃爛!把他撕碎了喂狗?阿舟,你最厲害的,你設個計策,讓劉爵爺弄死百尺好不好?”
顧舟憐憫地看着七郎,真是一個蠢孩子,蠢沒邊兒了。
七郎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你做什麼?”
顧舟一笑:“我在想,你樣貌已毀,肩不能挑背不能提,書也讀不好,也不會做生意打算盤,被趕出去以後能做什麼?會不會被餓死?”
七郎呆了片刻,傷心地哭了起來。
顧舟好脾氣地哄着他,陰險地打起了其他主意。
上次害他險些丟命的那個白蓀,到現在還活着,比七郎還活得好,得利用着做點什麼壞事才行。
顧舟走出去,找了個人,小聲交待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