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唯唯這是第三胎,剛確診沒多久,但是不同於之前的兩胎,這孩子有點折騰。
她經常覺得腹痛,因爲早年身體不好的原因,她非常謹慎。
重華也很擔心,因爲想讓她安心休養,基本不讓外頭的事兒來打擾她。
但是姚靜寧出了這種事,那是必須過問了。
姚夫人沒花什麼力氣就見到了鍾唯唯,女兒是孃的心頭肉,姚靜寧再怎麼調皮搗蛋不聽話,她也是很心疼的。
強忍着擔心把具體經過說了,鍾唯唯聽得皺了眉頭,一切跡象都表明,這不是小問題。
她的弟弟、弟媳之間顯然是出了大問題,姚靜寧不是胡攪蠻纏不懂事的人,之所以會這樣做,一定是被秋袤傷了心。
鍾唯唯輕言細語地安撫好姚夫人,保證自己一定會把這件事解決好。
送走姚夫人之後,她先把最擅長婦科的御醫叫來,讓他立刻走一趟青陽伯府,給姚靜寧看病開方子寬心。
然後再傳召秋府的管家,讓人去戶部打聽秋袤的近況。
這一切都是瞞着重華的,因爲她們家的陛下也有男人們通常有的壞毛病,以爲自己很了不起,可以掌控一切,想讓她安心養胎就啥都不告訴。
皇后娘娘自有其威儀與手段,不到一個下午,她就弄清楚了來龍去脈。
然而因爲不知道遺書事件,鍾唯唯理所當然地認爲,姚靜寧之所以會生病,是因爲前有誤會,後有知道秋袤病重而擔心。
鍾唯唯決定去探望自己的弟媳。
她輕車簡從,瞞着愛管閒事愛操心的重華老媽子,悄悄去了青陽伯府。
姚靜寧在御醫的保證之下喝了湯藥睡着了,受寵若驚的青陽伯夫婦決定把她叫醒,以免讓鍾唯唯久等。
鍾唯唯不許叫她,因爲看得出姚靜寧憔悴消瘦了很多,明顯是過得很不開心。
兩個孩子都很可愛,小魚尤其懂事得早,曉得乖巧地拿着各種搖鈴玩具陪着弟弟玩,還貼心地盯着乳孃,生怕沒帶好弟弟。
她是經常進宮的,見到鍾唯唯也不驚訝,乖巧地靠過去,小聲說:“許久不曾見到姑母啦,阿爹不在家,阿孃生病了,弟弟還小,害怕。”
鍾唯唯的眼淚一下子就來了,童言童語,卻是最真實的情緒。
怪自己沒有關心到位,她問小魚:“帶着弟弟,跟姑母一起去宮裡住些日子可好?”
小魚很動心,但是捨不得母親:“那阿孃呢?阿孃一個人會很可憐的。”
鍾唯唯輕笑:“都一起呀,等你的阿孃醒了我們就一起去。”
姚靜寧在屋裡聽到聲音,自己醒了。
不同於對秋袤的怨,她對鍾唯唯是一點想法都沒有,本來就忙,出門不容易,這樣的關顧她們母子,即便尋常人家的姑姐能做到的也不多。
她下牀,扶着門框低低喊一聲:“阿姐。”
鍾唯唯讓人把孩子們抱出去玩,和她坐下來促膝談心。
姚靜寧自然不會告訴她遺書事件,鍾唯唯猜不到真相,便安撫她:“你不要太擔心,阿袤很好,陛下前些日子安排楊適過去了,不過是一點小病而已,很快就能好。”
姚靜寧這才知道秋袤是真的病了,而且能得陛下這樣重視,必然不是小病。
她有點着急,隨即又冷然,管他的呢,他不是已經給了她遺書,都安排她改嫁了麼?愛幹嘛就幹嘛好了。
可是心裡仍然逃不掉的憂傷和牽掛,她不敢哭,生怕憋着肚子裡的胎兒,便扯着嘴笑:“我並不擔心。”
姑嫂都剛好有了孕,說得最多的當然是胎兒。
鍾唯唯想寬她的心:“我希望這一胎是女兒,你呢?”
姚靜寧希望這一胎是個兒子,倘若秋袤真的……那她希望這個孩子能繼承秋家的家業,把秋氏發揚光大。
她垂下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想要個兒子。”
鍾唯唯表示理解:“小魚將來有兩個弟弟撐腰,可得意了。”
任由鍾唯唯怎麼勸說,姚靜寧始終不答應進宮將養。
鍾唯唯脾氣上來,就說要把兩個孩子抱進宮去養,因爲姚靜寧自己病着,又要養胎,她很擔心照顧不過來。
青陽伯夫婦在一旁賠笑,覺得皇后娘娘這是不放心自己一家人,生怕他們給孩子氣受呀。
但是皇天在上,他們哪兒敢,哪兒捨得呢?
世子夫人很委屈,從來姑嫂最不對付嘛,她是當家奶奶,皇后娘娘一定是怪她收了秋家送來的東西,但那是姚靜寧自己同意的嘛。
小魚得了鍾唯唯的暗示,開開心心表示要帶着弟弟去宮裡住幾天,讓母親安心養病,痊癒之後她們就回來了。
姚靜寧哪裡又放心兩個年幼孩子離開她呢?只好勉爲其難,答應跟隨鍾唯唯入宮將養。
趁着她收拾東西,鍾唯唯瞅個空,親切地拉着世子夫人的手錶示慰問和感謝:“你們把阿寧和兩個孩子照顧得很好,我和陛下、阿袤都記你們的情。我是想逼她隨我入宮,以便開導她,不然只怕等不到阿袤回來她就要垮了。她心思太重,到底是爲什麼,你們有數麼?”
世子夫人得了褒獎,心情很美麗:“並不知道,她不肯說,似乎是侯爺離京時無意中做了什麼讓她傷心的事吧。”
一說到這個,青陽伯府的人立刻就會想起呂娉婷來。
世子本着要爲妹妹出氣撐腰的樸素想法,向鍾唯唯檢舉那兩個呂家的小子:“讓人照顧沒意見,是妹夫心善,但私底下做就是了,何必讓妹妹親自照顧?難免多想。”
鍾唯唯有了數,決定把這事兒接過去管,一切都以弟弟、弟媳的琴瑟和鳴爲主。
因爲知道姚靜寧好強,就沒提起這事,把人接到宮裡之後就細心安排,給兩個孩子找玩伴,變着法子地讓姚靜寧陪孩子們玩。
圓子和阿瑄正是最可愛的時候,尤其是阿瑄,笨得十分可愛,跟着又又學爬樓梯,不會擡腳使勁兒,又又說:“使勁把腳擡高。”
阿瑄傻乎乎地把褲腳捋起來,使勁往上提,小臉掙得通紅:“嘿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