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久別重逢,自有無數話要說,陳默陪着陳母一直聊到深夜。
“我兒這些時日忙於征戰,也疲乏了,且去休息,明日再談不遲。”陳母看了一眼精神有些萎靡的雲思,微笑着對陳默道。
雖說算不上正式的兒媳,但終究是兒子的女人,而且這些時日無論處事還是對待自己,雲思都表現的非常不錯,又會體貼人,時間久了,陳母對雲思也多了幾分憐惜。
“確實不早了。”陳默點了點頭道:“母親早些休息,孩兒明日再來陪伴。”
“去吧,莫要因私廢公,爲娘又不會離開。”陳母溫言笑道。
“孩兒告退!”陳默點頭起身,轉身帶着雲思和娟兒離開。
“看樣子,和孃親相處的不錯?”離開了母親房間,陳默扭頭看向雲思笑道。
“母上性情溫和,並不難相處。”雲思微笑道。
“母親操勞半生,以後我可能常不在母親身邊,你便多陪陪母親。”陳默點點頭,家庭和睦在陳默看來是最重要的,他不希望自己日後出征在外還要牽掛家中瑣事,這裡是自己休息的地方,不是戰場,蔡琰是什麼性格,到現在陳默還不是太清楚,畢竟兩人有數的交集多是聽她彈琴,見面也只有過一次,只是這年代的婚姻就是如此,門第、父母之言總是排在個人意願之前。
不過初步感覺還是極好的,至於以後,只能等成婚之後在慢慢了解。
“夫君放心。”雲思頷首笑道。
“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這……夫君,妾身這幾日恐不方便服侍夫君。”雲思有些爲難的低聲道。
陳默扭頭,詫異的看了雲思一眼,隨即恍然:“算時間,也是這幾天,罷了,老師說的也不錯,這些事適可而止便是,今夜只管好好休息,爲夫不碰你便是。”
“夫君這些時日征戰在外,怎能無人服侍?”雲思拉了一把搓着衣角的娟兒道:“不如便讓娟兒今夜侍寢?”
陳默聞言看了一眼低頭搓着衣角,面色通紅的娟兒,又看了看雲思,雲思不敢去與陳默對視,陳默的眼睛,彷彿能夠洞穿一切般,讓人有種無所遁形之感,加上確實心中有鬼,自然慌亂。
“也好。”點點頭,陳默將雲思送回房間道:“既然身子不便,就好生歇息,明早再來看你。”
“多謝夫君。”雲思輕輕一禮,心中也鬆了口氣。
讓娟兒侍寢,固然因爲娟兒跟隨陳默多年,跟陳默之間早就超越了一般主僕之情,被納入房中是早晚之事,另一個,陳默大婚在即,要說心中完全沒有擔憂,那是不可能的,擔心以後受了冷落,是以主動幫娟兒走出這最後一步的同時,也算是給自己找個盟友。
畢竟相比於蔡琰這樣大儒之女,娟兒顯然跟她更親切一些,奪權不可能,以雲思對陳默的瞭解,就算沒了蔡琰,這陳家夫人之位,也絕對輪不到她或者娟兒,只能加深自己在陳默心中的地位,以後也不至於被欺負。
陳默這些年能每戰必勝,除了系統神仙的幫忙,對人心的揣測也是一樣法寶,雲思這點小心思,如何瞞得住他?
不過治家之道跟御下也有相通之處,能夠容許的範圍內,只要不觸及底線,陳默可以當做沒看到,但如果碰到了,那就必須嚴懲,恃寵而驕在他這裡是不存在的。
況且娟兒跟了他多年,感情可能比雲思都深,小丫頭的心思,陳默怎會不懂,只是一來忙碌,二來也不想身邊如同曹操、袁紹那般有太多女人,麻煩,所以也就沒提,如今雲思既然主動提及,陳默也不排斥。
“這法子是雲思提的?”回到自己房間,看着侷促不安想要做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幹什麼的娟兒,陳默有些好笑的問道。
“不……是老婦人提的。”娟兒搖了搖頭,低聲道。
“哦?”陳默倒是有些驚訝,自己孃親?
“老婦人說,雲思阿姊跟隨公子兩年有餘,卻一直無所出,擔心陳家斷了香火……”娟兒低聲道。
陳默有些無言,原以爲是婚期將近,雲思急了,如今看來,雲思還是沒有破格,只是自己的孃親下令還真是……沒辦法拒絕。
“要我幫你嗎?”看着木頭一般杵在榻邊的娟兒,陳默有些好笑道。
“不……不敢……”娟兒緊張的連話都不太利索,機械的解開自己的腰帶,就這麼在陳默面前將身上的衣物迅速除去。
“平日看着挺機靈。”陳默搖了搖頭,祭拜過系統神仙之後,將房間內的燈火吹滅……
一夜無言,屋外下起了細雨,一大早,陳默便醒來,對於一個什麼都不懂又是初次的少女來說,其實也沒什麼太好的體驗,不過勝在有趣,按住想要起身服侍自己的俏婢,陳默自己穿好了衣服帶上雲思前去拜見母親。
“娘,孩兒如今尚年少,你這般……也太着急了一些。”陳默有些無奈的看着母親,他今年才十七。
“雖然我兒如今已重歸嫡脈,但我兒這一脈卻是一脈單傳,自然該早些誕下麟兒,雲思雖好,但跟了我兒兩載仍無所出,讓爲娘如何不擔心?”陳母瞪了陳默一眼,在這件事上,可沒慣着陳默:“娘也想早些抱個孫兒,若是娟兒也不出的話,我想便該找個醫工給我兒看看。”
“沒必要吧?”陳默有些無奈道。
“其他事,我兒做主,爲娘絕不會有半分干涉,但此事關乎我陳家血脈延續,需聽孃的。”陳母嚴肅道。
陳默只能點頭,隨即坐在母親身邊詢問道:“孃親早些年累壞了身子,孃親纔是最需要調理之人,這樣,過幾日我尋來幾位醫工爲孃親好好看看。”
“這些年在徐州也吃過些藥,醫工也說了,爲娘是早些年過於虧空落下的病根,藥石雖有效,卻也易有隱患,只需平日裡吃些滋補之物便可逐漸補回,這些年,早已好了許多,我兒不必操心。”陳母搖了搖頭道。
“怎能不操心,孩兒還希望等孩兒老了以後,孃親尚在,那時天下多半已經太平,孩兒辭了官,陪孃親各處去散心。”陳默笑道。
“真到了那時,哪還受得了舟車之苦?”陳母好笑道:“娟兒如何?”
“昨夜太過疲累,我讓她好生修養,晚一些再來拜見。”陳默笑道。
說話間,便見娟兒期期艾艾的進來,對着陳母一禮道:“娟兒拜見老夫人。”
陳默大婚在即,以後夫人是專指蔡琰的,陳母自然便晉升爲老夫人了。
“我已讓廚工燉了些滋補的湯,以後,你二人便陪我一同用膳,陳家如今雖然也算望族,但人丁就這麼幾個,在我這裡,不需要如外面一般那許多禮儀,等琰兒過門了,她爲女君,到時候在正式商議這府中的規矩。”陳母將娟兒拉到自己身旁笑道。
“那你二人以後多陪伴母親。”陳默鬆了口氣,對着母親一禮道:“孩兒去處理公務,待傍晚再來陪母親說話。”
“我兒當以事業爲重,不可過度沉湎於兒女私情,凡事都需有度。”陳母點點頭,肅容道。
陳默微笑點頭,心中卻有些發苦,既想要趕緊抱孫子,又不讓自己過度沉湎,這道理都讓您老人家給佔了,這當兒子的上哪兒說理去?
“孩兒告退!”陳默再度躬身一禮,轉身離開。
一直出了府門,陳默方纔鬆了口氣。
“主公,怎啦?”來到衙署,典韋迎上來,疑惑的看着一臉無奈的陳默。
“無事,今日衙署中可有人來?”陳默搖了搖頭道。
“伯寧在清算此番封賞,高順在練兵,這安邑如今也算安定,就這些人,沒見人來。”典韋搖了搖頭道:“再說,就算有人要來,也不會這般早吧?”
“主公。”滿寵迎上來笑問道:“功勳簿已經做好,此番封賞,有三十七人功勳已經可以擢升,此外封賞糧食大概需三萬石左右,那些豪紳送來的糧草已經足夠此番封賞。”
“爲何不發錢幣?”陳默跪坐在桌案後,疑惑道。
在洛陽時,朝廷俸祿雖然以糧來計量,但多數時候是一半糧食,一半錢幣。
“主公有所不知,去歲六月,董卓廢除了五銖錢,大量鑄造新幣,以至於到如今這河東一地已經不再以錢易物,改爲以貨易貨,所以若是發錢,恐軍中將士會有不滿。”滿寵搖了搖頭道。
“以物易物?”陳默皺起了眉頭,感覺有些不妥,但如何不妥,一時間也沒個頭緒,應該跟商有關,雖然他不通商道,但卻精熟歷史,貨幣出現如今能夠在典籍中找到的是夏商時期,當時的貨幣還不是銅幣,再往後到了周朝貨幣開始逐漸完全取代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如今驟然在自己治下出現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而且看樣子還普及起來,陳默有種時光倒流的感覺,而且這樣也很不方便。
“伯寧可有計策解決?”陳默皺眉道。
“這……”滿寵無奈的搖了搖頭,他跟陳默一樣,知道這事不妥,但具體如何不妥,然後如何解決,就涉及到他的盲區了。
“我去想想,先將封賞發下去,這個不能遲。”
“喏!”